这夜终究是有些漫长,整晚都没合眼的王耀崧一直守在黄珂休息的房间里,看着在睡梦中翻来覆去甚至有些时候喃喃呓语的黄珂,王耀崧心中感概万千,见她终于是安稳的睡着,便终于是放心了。世间如小溪间的流水,总能在你不经意间缓缓流过,不知不觉中天已渐亮,看着躺在床上的黄珂仍是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这夜她睡得有几分熟,便寻摸片刻出去打好了洗漱用水,想着琥珀在隔壁也应该快醒了!这才蹑手蹑脚的又进到了琥珀休息的房间。 “吱”的一声,木门已被王耀崧轻轻推开,轻脚走到琥珀休息的床前刚想查看一番,却听见琥珀声音带着些醋意的说道:“哟!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什么话,我不是回来给你打洗漱用水么?”说完,拿着盆连忙出去打水,耳后却传来琥珀清脆爽朗的笑声,王耀崧心中得烦闷也放开了不少。 待王耀崧打完水回来,本想着给二女做个膳食,却怎么也找不到厨房,看着还躺在床上不愿起身得琥珀,便说道:“这里我也没有找到厨房,你先洗漱,等会再来看你!”说着未等琥珀回话,就一溜烟得又跑去了黄珂休息的房间。 门刚打开,见黄珂正在洗漱,黄珂见来人是王耀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绯红不敢正视。 “你起来了啊!这哪有厨房?我去煮些稀粥给你们吃。”王耀崧说道。 “这金顶没有厨房,一般都是吩咐门人送过来的!”黄珂说道,此时已经稍微打扮好了仪容,不施粉黛就已经美的惊为天人! “哦!好吧!那咱们什么时候下这金顶?” “你着急离开?”黄珂诧异的问道,秀眉微蹙。 “到也不是!只是····”王耀崧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却听见房门又“吱”得一声被推开,回首看去见推门而入得正是琥珀,琥珀似乎是听到了二人间得谈话,朗声说道:“我们与朋友有约在先,所以不得久留。” “你不能走!”黄珂有些气急的说道。 “他为什么不能走?”琥珀觉得有些好笑,语气冷漠的说道。 “你问他去!”黄珂到也抹不开面子,看着王耀崧说道。 “这个,我们回头再说吧!今日先将你太爷爷的寂灭祭典操办好。”王耀崧岔开话题说道。 听到王耀崧这般说,二女便也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琥珀饶有深意的看着王耀崧,又转头看了看黄珂,敏锐得察觉到这二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这么快?”黄珂像是有些预料之中又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你叫大哥二哥先去山门迎接,我稍后便来。” 黄珂虽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经过一夜的洗礼,也不似昨日那柔弱的模样,眼神也坚毅了不少,看着颇有些门主的风范,王耀崧看在眼里,心想着这千斤重担,怕是没那么容易担下来。 “这九宫山是什么人?”王耀崧关心的问道。 “九宫山自古便与我珞珈山同气连枝,一脉相承。今日到访,怕是要逼宫!”黄珂淡淡的说道,内心却万分担忧。 “何为逼宫?”王耀崧好奇的问道,也想着替黄珂分担些忧愁,能帮上的忙,自然是愿意帮的。 “鸠占鹊巢!”黄珂缓缓的吐出四个字,便抬头望着天空,今日的天空还如昨天那般湛蓝,只是这珞珈山早已物是人非,觊觎这楚州百年基业的,又何止是这九宫山一脉! “不要担心,我们会帮你!”说着,王耀崧还不忘将身边的琥珀朝自己身旁拉了拉,以壮声势。 琥珀没好气的看着王耀崧,嘟着嘴说道:“你要帮就帮,拉我干什么?” 王耀崧赔着笑脸,不再说话,跟着黄珂下了珞珈山金顶。 黄珂表面上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倒也不急着会见九宫山的来人,先领着王耀崧和琥珀去用了早饭,又与二人坐着歇息了片刻,待心里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做了预想,这才起身领着王耀崧和琥珀朝那古刹阁走去。 三人一齐来到金顶下的古刹阁,正见九宫山门人已到了会客厅,为首的是一名苍髯老者,黑白相间的头发足以看出这人已上了年纪,但精气神瞧着依然是正当年。身旁是一年轻公子,长相与他有八分相似,高鼻阔口,身子挺拔,看着就是劲道之人。此时那二人正与黄琦和黄琮攀谈,言语之间佯装哀悼,却尽是虚情假意。 这二人黄珂自然是认得,正是九宫真人李成自和他的儿子李重吾。 “不知道前辈今日到访,有何指教。”黄珂看着到访的李成自,自知今日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轻移缓步却强作镇定,淡淡说道。 “丫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李成自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李成自完全没将黄珂放在眼里,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到是黄珂的大哥黄琦见妹妹受辱,急忙挺身而出说道:“今老祖虽寂灭,却已将珞珈山门主之位传予家妹黄珂,前辈言辞还请斟酌!” “这珞珈老祖活了百岁有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将门主之位传给这黄毛丫头!”李成自说完,便哈哈大笑。 “既然李前辈不以礼数,今日还请下山吧,恕不相送!”说完,黄珂便转身准备离开。 “这老头有空冥境界,不知道剑意如何!”王耀崧急忙说道,便立即闪现到黄珂身前,说道:“前辈今日是要在这珞珈山动武么?” “你又是何人?”李成自说完,就将身前施法的冰刺朝着为黄珂出头的王耀崧身上飞射过去,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完全不将如今的珞珈山放在眼里。王耀崧见状立即拔出黄珂手中的佩剑临江仙,一记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火焰斩横劈出去,炙热的余温伴随的空气的波动,瞬间将那些飞刺而来的冰锥燃烧殆尽。 这一幕被在场的众人看在眼里,纷纷侧目惊奇。谁也没有想到这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竟有如此高深的真气道行和刚烈剑意。 “天麓山火焰斩!好小子,有俩下子。看来珞珈山还请了不少帮手!”李成自哈哈一笑,虽一招未得手,却丝毫没有在意。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囊中之物,何必拘于那些小节,在拥有足够的实力之下,强夺便是了。 “前辈今日怕不是来奔丧的吧!”王耀崧气势上也不落下风,正视着李成自说道,他深知对付蛮横的人,只有比他更蛮横才行,不然就只能是四处掣肘,什么方式手段都施展不开。 “哎呀,实话说了吧!我今日就是来取这珞珈山的。”李成自毫不在乎什么是江湖道义,在他看来这珞珈山没了老祖黄表,这般后背都不足为惧,已后继无人,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这珞珈山岂是你想取就能取的?”王耀崧杀意更甚,面对这种蛮横霸道的人,怕是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我九宫山与珞珈山自古一脉相承,从道祖张道青下珞珈山远游至九宫山,两门就一直互为倚靠,同仇敌忾。但这楚州的气运一直被珞珈山霸占,今日一旦势微,我九宫山取而代之也算是正本清源。”李成自洋洋洒洒的说道,对今日强闯山门之事也毫不避讳。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但我珞珈山守护这楚州已上百年,今日岂容得你在这放肆!”黄珂气势汹涌的说道,此时浑身的真气也运作起来,漫天的冰刺根根竖立在空中,随之准备迸发出去。 那李成自见状,心中大喊果真是小瞧了这妮子:“怪不得这珞珈老祖要将门主之位传予这丫头,看来她也已经到了空冥境界了。” “父亲,今日之事怕是没那么好对付,这二人都有空冥之境,不是说珞珈山人才凋零,百年内再没人达到空冥境界么?”李成自身旁的李重吾轻声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李成自心里暗算着这局势变化,自己是否仍是有利一方,沉默了片刻,便对着王耀崧说道:“这是珞珈山和九宫山的私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王耀崧听的冷笑一声,论起脸皮之厚,这李成自绝对是大夏朝前三甲的人物,不屑的对着李成自说道:“对珞珈山来说,你才是外人。” 李成自自知今日是他理亏,强闯山门本就遭人非议,何况自己方才又大言不惭的说了那些话,转动的眼珠子想了想又说道:“今日是老祖的祭典,大动干戈也落人笑话,不如今日之事暂且作罢,先拜祭老祖寂灭可好?” “那还是请前辈离开这珞珈山,祭典我等自会操办周全?”黄珂翘眉说道,她心里也不愿在太爷爷的祭典上弄得血雨腥风。 李成自听着黄珂已下了逐客令,心中大怒,今日离去,自己不仅会声名扫地,来日还想上这珞珈山怕是比登天还难,便大吼一声:“小妮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废话无需多说,刀剑下分胜负吧!”黄珂倒也不惧,冷声说道。 “好!既然是刀剑之下分胜负,今日皆是小辈在场,我这老辈也不好欺负人,只要你们谁能胜我儿子李重吾,我九宫山人便下山再也不入这珞珈山,你看可好?”李成自眯着眼笑道,笑容里尽是阴险之意。 “那前辈可得言而有信!”黄珂狠狠说道,今日誓要灭他九宫山的威风。 “我拼死也要赢他!”黄珂咬着牙说着,右手正要去取王耀崧手中的临江仙。 王耀崧见状,用左手拉住黄珂的手,触碰间才发觉黄珂的手掌早已被汗水浸透,握住时尽有些冰凉之意。 王耀送拍了拍黄珂的手,温柔的说道:“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