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城心中是这样想的。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完全忽略了，眼前的萧凡，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并不能用寻常弟子的思维来衡量。　　“掌门，您当真想要听我的实话吗？”　　注意到洛清雪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未曾移开，萧凡这才终于开口。　　他深知，自己今日若是无法给出一个回答。　　这件事只怕没法顺利解决。　　而对于萧凡提出的问题，洛清雪则是十分坦然的点点头。　　“没错。”　　“愿意，或者不愿意。”　　“摆在你面前的路，也就只有这两条而已，”　　洛清雪低声说道。　　她脸上的神色显得极为认真。　　这在无形之中，又给萧凡的内心增加了不小的压力。　　“掌门我……”　　萧凡的神色变得更加纠结。　　他看了看洛清雪的眼睛，又望向一旁的褚城。　　完全是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见到他这般，褚城却是皱起眉头。　　他不知道萧凡到底在纠结些什么，这样的问题若是摆在自己面前，他甚至都不用去思考，就知道到底该如何选择。　　“咳咳，萧凡，不要想的太多。”　　“有些事情虽然看上去十分沉重，但是其中的细枝末节，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褚城轻咳两声，说道。　　他觉得，自己作为蜀山的二长老，当真是有义务提醒一下眼前的傻孩子。　　可是让褚城没想到的是。　　他这不说还好，在说过以后，萧凡脸上的神情，反倒是变得比刚刚更为纠结。　　一时之间，褚城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洛清雪坐在一旁，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这孩子的身上，的确是存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对。”　　洛清雪在心中思忖。　　她看着那无比纠结的萧凡，眼神迸射出一抹精光。　　因为洛清雪十分确信，在遇到萧凡以后，自己距离当初的真相，似乎也变得越来越近了！　　“萧凡！”　　“你还在纠结什么？！”　　“快答应下来啊！”　　一旁的褚城实在是看不下去，终于开口呵斥道。　　可他的话，似乎仍旧没有对萧凡起到一点作用。　　后者只是在看过他一眼以后，就重新收回了目光。　　“掌门，谢谢您的心意。”　　终于，萧凡这才算是真的开口。　　他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　　本来褚城听到萧凡的话，还十分高兴，心想这孩子还算是懂事。　　可是那第一句话一出来，他的心，倒是直接凉了半截！　　后面萧凡到底要说什么，不用猜也知道了！　　“您若是能够在蜀山里，为我留出一席之地，那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但是，您若是想收我为徒弟的话……”　　“还请恕罪。”　　“萧凡无法答应。”　　萧凡再度强撑着身体坐起来，直言道。　　他就这样坐着，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一脸认真的盯着洛清雪的眼睛。　　哪怕是对方身上已经散发出那独属于掌门的威慑力，可此时的萧凡，却仍旧没有一点要退缩的意思。　　“萧凡，你……”　　褚城正准备呵斥一番萧凡。　　可洛清雪却只是抬起头，打断了褚城接下来要说的话。　　“掌门，我这也是……”　　褚城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当他看到洛清雪的反应以后，无奈，也只得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　　她的目光未曾移开，而就只是这样盯着萧凡。　　那一双美目之中，多出几分复杂的意味。　　“原因呢？”　　洛清雪开口。　　她的声音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就好像坐在身前的，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因为我的出身……”　　“我只是个杂役，父母也都是蜀山的杂役。”　　“我这样的人若是成为了掌门弟子的话，会被外人耻笑的。”　　萧凡低下头，低声解释道。　　他的样子，像是十分不乐意提起这件事情一般。　　一听到这还，褚城一怔。　　他刚想呵斥萧凡，告诉对方，若是你真的成为了蜀山掌门的弟子，哪里会有人敢笑话你。　　可压根还没等他开口，洛清雪的声音就先一步传来。　　“说实话！”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怒意。　　褚城抬眼看去，只见到洛清雪的脸上，居然罕见的多出了一抹冰寒之意。　　要知道，这样的神情，褚城可从未见过洛清雪用在自家弟子的身上。　　这让他感到无比意外。　　而一旁的萧凡，也是如此。　　他刚说完这话，甚至都还没有想好，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解释。　　洛清雪的一句话，就直接让他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直接呆愣在原地。　　“掌门，我真的是……”　　萧凡还想要辩解。　　“本座要听实话。”　　“不管理由是什么，本座都不想听到你信口胡诌的谎言。”　　洛清雪的声音十分笃定，且不带有一丝的犹豫。　　她的目光灼灼，看的萧凡心中有些发慌。　　虽然萧凡自己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掌门，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认定自己是在说谎。　　但是看样子，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回掌门的话，其实……我已经有一个师父了。”　　“我现在的一身修为，便都是他传授给我的。”　　萧凡低下头去，声音细弱蚊蝇，　　褚城闻言，瞪大了眼睛。　　当萧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才总算是知道了洛清雪的真实目的。　　反观洛清雪这边，对于萧凡的回答，她似乎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你的那位师父，是何许人也？”　　洛清雪接着问道。　　可这一次，萧凡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半点要回答的意思。　　即便是又问过一遍，结果也是如此。　　只要是有关他这位师父的问题，萧凡永远都只是怯生生的看着，却并无半点想要开口的打算。　　在明白了这一点以后，洛清雪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　　她悠悠的说道，语气中有几分无奈。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但是当自己真的亲自去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