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奶奶说:有人已经来做媒,对方也是大学毕业生,比你大二年,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在一个大厂当高级工程师,比那小子强,要不我明天就让媒人去做媒。 潘祥云急了,忙说:别别别!这种事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也许是一辈子的痛,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彻底忘掉他,再给我做媒也不迟。 确实失联及失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痛苦的,走出来需要一段时间,一个过程。话说到这份上,大家也就不再强求,知趣而退。可第二天潘祥云又不吃饭。潘伟珍心想,女儿肯定还放不下魏义,究竟是什么情况,她走进女儿的房间心平气和问:云儿,你急匆匆乘车去打了一个来回,怎么会知道魏义已另找对象了呢?是否是道听途说? 潘祥云怒冲冲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是亲眼见他与一个姑娘自行车并排在一起亲密地行驶,潘伟珍追问:还看到了啥? 潘祥云把那天跟踪见到的和盘托出。潘伟珍暗暗笑了出来,指责:你这叫疑心生暗鬼,醋海翻波,也许他们是同事呢。 潘祥云说:凭我的直觉他们就是情人关系才无拘无束。 潘伟珍直截了当说:既然他已离开了你,他们恋爱也很正常,你发哪门子气。你一厢情愿,一意孤行反倒是你片面追求,自讨没趣,自找苦吃…… 潘祥云自知理亏,急忙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潘伟珍也是过来之人,知道女儿的心还被魏义牵着,情未了,烦心的日子如同陷进泥坑里的轱辘一样,光打转儿转不出来。她知道失恋的痛苦及危害,决定帮女儿走出失恋的苦海,她要找到魏义开诚布公谈一次,从中找到解决办法。 潘伟珍乘车去了魏义的单位,已是下午二点,她直接走进了厂部传达室,门卫是与她年龄相仿的姓费的阿姨,费阿姨问:你找谁? 潘伟珍如实答:我找魏义。 费阿姨惋惜地说:不凑巧,他出差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如果你有事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转告他,省得你来回跑。 潘伟珍本不想说,可一见费阿姨平易近人,于是半真半假说:其实也没有大事,媒人要给我女儿与魏义牵线搭桥,我想先打听一下魏义的为人。 意想不到这一提费阿姨却打开了话匣子—— 魏义工作认真,勇挑重担,见义勇为,学历高,可惜美中不足脸上因为见义勇为,被歹徒毒打而留下了疤痕,腿还有些撇,可这也不影响他找对象,毕竟姑娘看中的还是小伙子的人格魅力,相貌却是其次,单这厂中就有三个姑娘倒追他。 倒追?潘伟珍咯噔一震。 费阿姨说:一点不假,可是他以二大理由回绝了! 哪二大理由?潘伟珍追问。 费阿姨说:他好言相劝倒追他的姑娘,第一,我脸上有疤痕,脚有些跛,我配不上你们金枝玉叶!第二,我上大学时有了恋人,一年二年还忘不掉她,等我彻底忘掉她后才会考虑找对象。那些倒追的姑娘也只能知趣而退。 潘伟珍进一步问:那下班时与他走在一起,她跌伤魏义送她上医院的那位姑娘与他是什么关系? 费阿姨哈哈一笑说:他们是同事还是同路,因此常走在一起,那姑娘也曾倒追过魏义,可被魏义坚决拒绝了,她也断了这非分之想,如今已经找到了男朋友,因此他们走在一起更无拘无束了,至于送她上医院这是做人的本分,谁都会这样做。 费阿姨还想讲,可潘伟珍已不想再听了,她要急着赶回家,于是匆匆告辞。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她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女儿。女儿立即露出了笑容,喊着肚子饿了。两位奶奶相视一笑,忙去端来了晚饭。 第三天潘祥云乔装打扮后又来到魏义厂门口,等到魏义自行车踏出厂门,她急忙喊:魏义!魏义! 多么熟悉的声音,魏义一惊,急忙刹车胯下,四处张望。见到面容憔悴,仪态丑陋,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判若两人的昔日恋人潘祥云。恋人再相见眼泪汪汪,一副尴尬相。他想避开,可一见她的相却不忍心离开,心想,她一定是落难了,恻隐之心涌心头,潘祥云却站着不动。他怀着好奇心急忙朝潘祥云走去。走近了他情不自禁问:“您怎么啦?”潘祥云可怜巴巴说:“一言难尽,三年多未见,咱们到前边坐下说。” 魏义没有躲避。俩人朝前走去,潘祥云走路一瘸一拐的。魏义见了心疼地问:潘祥云,您受伤啦? 潘祥云支支吾吾。 在魏义强烈要求下,潘祥云坐上了魏义的自行车,魏义把她带到了十字路口,那儿比较开阔有花台,俩人在花台沿上坐定,潘祥云编造了她的不幸—— 家庭及个人地位变故,我被下放农村劳动,成了丑小鸭,一次还跌倒腿受了重伤,成了瘸腿,小伙子都避我,我已嫁不出去,我苦啊! 讲后她低泣边用双手捶打魏义的肩膀边娇嗔说:都怪你,离我而去,杳无音信,要是咱们结了婚,我嫁到你家,由你照顾我庇护我,我也不会落魄。说罢她转为抽泣。 魏义也自觉理亏,于是说:你打吧,打吧!出尽你心中的怨气。 潘祥云突发奇问:你结婚了吗? 魏义吞吞吐吐说:还没呢。 潘祥云心中踏实了,故意挑逗:可如今你准备找什么样的对象? 魏义实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也有一点残疾,破相,这样互相体贴,谁也不嫌谁,我父母也是这个意思。 潘祥云故作姿态,故弄玄虚说:可如今我不再是你心目中的天仙,已经成了跛脚,黑脸,况且我已成了地位低下之人,咱们能重归于好吗? 魏义急忙说:求之不得。 潘祥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离开我后,我一直思念,夜夜有梦。 魏义说:我虽然离开了你,但脑中也一直有你,驱赶不散。 魏义蠢蠢欲动说,那咱们握手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