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给婵贵妃的信
“害我?谁敢?” 陆随并不以为意,但卫清酒听了以后脸色大变,焦急地问: “此话怎讲?” 白骞皱着眉头,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也知道的并不多。我的义父是当朝武将朝戈,我曾不小心撞见过他和旁人的谈话,说已经准备对朝中一些人下手了,其中就有陆家。但对方太过警戒了,所以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别的线索。” 卫清酒压低声线,生怕他们的对话被什么人给听见: “都有些谁?白少将可能列举一二?” 白骞摇了摇头:“我义父朝戈,素来与文官不怎么交好,但他和宰相倒有几分交集,总而言之,你们一定要小心了。” 他简单说完后,就被衙役带回了地牢里。 在这天之后几乎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卫清酒每天都表现的提心吊胆。 京州城过了许久的平静日子,大理寺近来除了一些文书工作,也没有什么需要调遣陆随的,所以卫清酒索性陪着陆随在家养伤,大滋大补地调养了半个多月。 此时此刻的陆一正坐在桌子前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卫清酒用好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在陆随的餐点里仔细的戳来戳去。 “酒儿,天气这么热,你就别再忙活了,你看看你额头上造的那些汗。” 卫清酒敷衍地笑了笑,仍旧仔细地检验着餐点里的毒素。 陆随习以为常地坐在床上等待着:“你让她弄,正好让饭菜的热气散散,免得我烫嘴。” 过了一会儿,见到那些银针显示的都是正常的之后,卫清酒这才安心地舒出一口气,将餐盘放在小餐桌上,搬到陆随的床边。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听着陆一不冷不热的话,侧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陆大哥,你怎么说也是大人请来的贴身护卫,朝中已经有人盯上了大人的性命,你就这样大大咧咧地保护大人,我看这大人的命多半也是活不长的。” 陆一听后气不打一出来,犟嘴道: “你怀疑我的能力?我告诉你,要是今儿个大人就这么死床上了,我就给他殉葬!” 卫清酒不屑地轻笑一声: “好啊,我一定给你们两位陆大哥多烧点纸钱。” 陆随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差点没被喉咙里的饭团给噎死。 “我吃完饭要休息,你们各自回房用膳吧。” 陆随清了清嗓子,决定暂时让两人离开,以免待会真的威胁到他的性命。 陆一鼻孔出着气,双手插着腰离开了。 卫清酒也小心翼翼地把银针收回腰带中,忧心忡忡地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自从那日她听见了白骞对他们的警告,她的心里就一直得不到安宁,每天都心惊胆战地,害怕陆随被人给暗算了。 卫清酒恍恍惚惚走到了房间里,看着一桌子冒着热气的饭菜,本就燥热的心情更加焦躁起来。她索性放下了碗筷,走到书桌前去找纸笔。 “婵贵妃敬启。” 既然对方是要对陆家下手,那婵贵妃应该也会有碰到什么危险的可能,加上之前春宴的那次见面,卫清酒其实一直担心着婵贵妃的安危。 只是自己和婵贵妃的身份太过悬殊,想要知道贵妃的确切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心里想着婵贵妃的事,不知不觉已经把对婵贵妃的问候都写在了信里。 “可是,我要怎么交给贵妃呢……” 卫清酒看着手中已经密封好的信件,苦恼地想着。 等待下一次春宴再见面? 不行,时间太久了,要真的等到明年,贵妃的孩子都已经诞下了,恐怕要发什么什么也早已经发生了。 让陆老夫人帮忙? 看上去也很难,他们母子女三人,看上去好像都不是很熟的样子。 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卫清酒的房门外响起了有些急促的敲门声,王嬷嬷在门外扯着嗓子喊着她的名字,看来是有要事找她。 卫清酒把信放进了兜里,小碎步跑过去开门: “王嬷嬷,怎么了?” 王嬷嬷气喘吁吁地说:“姑娘,姑娘你快去看看,永宁县主,她和老夫人在正厅吵起来了!” “老夫人和永宁县主吵!?”卫清酒当下就变了脸色,赶紧跟着王嬷嬷往正厅走去,便问她事情的原委,“永宁县主怎么又不请自来了?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 王嬷嬷糟心地说: “明日就是老将军的忌日了,夫人正在张罗着祭祀的事,看着老将军的排位,正想到伤心的事情,没忍住抹了几滴眼泪,谁知道那永宁县主未经允许又从头到脚穿了一身鲜红,硬生生闯了进来!” 可想而知陆夫人的态度不会有多好,按照永宁县主的性子,定会无礼顶撞一番,之后的情景也就不难想象了。 两人说着,终于赶到了正厅,恰好听见了永宁县主柳韵锦在大吼大叫: “怎么,就你们陆家有这么多毛病?进门还要提前约,探病来十次十次把本县主拒之门外,现在倒好,连本县主穿什么也要管了?我爱穿什么穿什么,你们管得着吗?” 陆夫人听了她的话,从未见她动过怒的卫清酒,此刻也被她脸上的愤怒给吓到了。 陆夫人“啪”地一声,把手边的茶壶掀翻在地上,同样也大声喊道: “来人,把家法鞭给我拿上来!我看县主您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教养,今日我就给你好好教养教养,定要教会你到别人家拜访,是应该有个什么样的礼仪!” 柳韵锦也不是吃素的,伸长脖子瞪圆眼睛骂道: “好你个疯妇!我还没嫁给陆随你就敢对我用家法?要真让你当上我的婆母那还了得?你今日要是有本事敢碰本县主一根汗毛,我就有本事让你的宝贝儿子入赘到我柳家,跟我随柳姓!” 眼看着场面极其混乱,简直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王嬷嬷和一干陆府下人都求救一般地看向卫清酒,可卫清酒也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她心里也没有个准。 王嬷嬷看出了她的窘迫,小声询问: “现在怎么办?实在不行,姑娘要不要去找少爷过来做主?” 找陆随? “不行,”卫清酒摇了摇头,“陆大人每夜腿疼,白日里才能好好休息,眼看着腿伤就快好了,不能让他复发了。还是,还是我去劝劝她们。” 卫清酒深吸一口气,抬手在胸口轻轻拍了拍,犹如壮士赴死一般准备上前。 就在这时候,她的指尖碰到了前襟放着的那封准备交给婵贵妃的信件。 转念之间,她心中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