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扶我一下。”　　 程嘉煜抓着安钰桥的胳膊，声音颤抖道：“我有点腿软。”　　 安钰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人参片递给他：“含嘴里。”　　 青姨推着小姨往外走，我趁机回头往后瞄了一眼。　　 是有人跳楼了，正好落在那个孕妇身上。　　 孕妇整个人都已经被压扁，孩子被从肚子里挤出来，掉在墙角。　　 跳楼的那人脑袋已经摔碎了，鲜血脑浆溅的满地都是。　　 看衣服是刚才掐老太太脖子的那个阿姨。　　 刚才她说，如果她儿子有什么闪失，要她们全部死。　　 她从楼上跳下来，可能是儿子没了。　　 老太太这会儿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两个黑漆漆的婴儿，人已经疯了。　　 之前趴在孕妇身上的女人和婴儿从尸体下面钻出来，“嘿嘿嘿”的笑着往医院外面走。　　 跟着车过来的几个鬼差，直接将他们几个的阴魂全都锁走。　　 其中有一个鬼差盯上了我身后的青姨。　　 他拿着勾魂锁朝我们靠近。　　 我将青姨护在身后。　　 今天出来也没带阴鬼牌，能直接动手吗？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小舅一眼，他已经把八卦镜拿出来了。　　 我也从兜里拿出来两张黄符，眼睛紧盯着阴差手上的勾魂锁，随时准备动手。　　 他忽然在我们前面三米处的地方停住了，眼睛看着我的身后。　　 明显不是看青姨。　　 我用余光往后瞥了一眼，后面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是黑无常。　　 阴差见了他后，又往后退去，继续去医院里面勾魂了。　　 我再往后看，黑无常也不见了。　　 从医院大门出来，已经快一点了。　　 程嘉煜提议：“要不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今天大家状态都不怎么好，就不回去做饭吃了。　　 我给二舅打去电话。　　 他让我们开车回广场，他知道有一家菜馆很好吃。　　 小姨带我们把车停去小区，然后走路过去。　　 二舅给我发来定位，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点好菜了。　　 我看着满桌的肉菜，提不起一点食欲。　　 特别是那几盘…肥肠…猪肝…　　 “我想吃点素。”我说。　　 程嘉煜也点头：“我现在看到肉有点想吐。”　　 二舅叹了一口气：“想着你们受惊了给你们点点好的。”　　 他又拿起菜单，说：“也不能光吃素啊，鸡肉…鱼…虾…这些吃不吃？”　　 我想了想说：“虾可以，另外两个不要。”　　 “小煜呢？”二舅问他。　　 “就依表姐点的。”他说。　　 “那行。”二舅合上菜单，“再给你们俩加一个豆角和娃娃菜怎么样？”　　 “不要娃娃菜。”我还程嘉煜异口同声道。　　 “儿菜？”　　 “……”　　 我从他手里抢过菜单，拿过来和程嘉煜一起翻看。　　 “酸甜萝卜、酸藠头。”我问他，“一样来一个不？”　　 他点头说行。　　 我把菜单递给二舅，他拿走后递给服务员，让他们加菜。　　 小姨吃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　　 小舅他们几个跟没事人一样，一人吃了三碗饭。　　 我和程嘉煜慢悠悠的剥虾，吃了两盘酸甜萝卜。　　 碗里的饭也没动几口。　　 吃了半个多小时，菜还剩半桌。　　 二舅喊服务员来打包，说：“带回去放冰箱，晚点你们饿了，自己热了吃。”　　 去了小区才知道二舅买的是三室两厅的房子，一梯一户，最高10楼。　　 他住中间怕楼上吵，买的是顶楼。　　 站在窗户边可以看到对面熙熙攘攘的广场。　　 房子隔音做的非常好，窗户一关，基本上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装修比较简约。　　 我们把盖在家具上的罩子拿下来，一起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　　 我推门去看了主次卧。　　 指着最大的那个房间说：“我要睡这个房间。”　　 “不行。”　　 二舅没好气：“那是老子的，你的是玄关后面那个。”　　 主卧和次卧是挨着的，玄关要到斜对面去了。　　 程嘉煜这会儿就站在玄关旁边，转身推门看了一眼，“哇”出声来。　　 “表姐，这个房间好。”　　 我半信半疑，从沙发上翻过去，趴在门口往里看。　　 “哇～”　　 粉色的兔子床。　　 我欣喜的脱鞋踩上去，软软的。　　 这个房间的窗户看不到广场，但可以看到公园后面的桥和湖。　　 那里现在还聚了不少人，还能看到警察和医生忙碌的身影。　　 房间里二舅还给我做了一个梳妆台。　　 果然二舅还是最爱我的。　　 小舅的次卧就没有我的好看。　　 小姨他们听到我和程嘉煜在房间里的笑声，也好奇的凑过来看。　　 青姨躺在床上滚了两圈，试探着问我：“灵灵，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我笑着点头。　　 床是一米五的，我们仨个子都不大，挤一挤还是能睡下。　　 不过二舅岂不是要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小姨说二舅：“你这床尺寸做小了。　　 这灵灵以后结婚了，姑爷个子大一点都没法睡。”　　 “能大到哪去？　　 这床两头三百斤的猪都能睡下，他还能比两头猪大不成？”　　 二舅没好气：“再说了，结婚了她要去婆家住。　　 我考虑她就行了，还要考虑她对象？”　　 操不了那么多心。　　 在家里有说有笑的，上午的阴影都散了不少。　　 程嘉煜晚饭的时候也吃了三碗。　　 吃过饭后我们几个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二舅觉得无聊，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木箱子放在桌上。　　 木箱非常精致，我好奇的凑过去，笑着问他：“什么宝贝？”　　 他神秘兮兮的把木盒打开一条缝，不等我看清，又迅速关上。　　 我使劲去掰他的手：“给我看看。”　　 掀开盖子，是一盒麻将。　　 我当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呢。　　 失望的坐回到沙发上。　　 “诶。”　　 二舅拿起一个麻将说：“我这麻将可不是普通的麻将。”　　 “是，不是普通的。”　　 我点头，“别人是塑料的，你的是木头的。”　　 “这是什么螺钿麻将，别人送我的，说贵着呢。”　　 他用手里的麻将敲了敲桌子，手感还不错。　　 “别打游戏了，来和老子打麻将，打钱的。”　　 诶…这我感兴趣。　　 我把手机塞给程嘉煜，迅速上桌。　　 小姨见状也紧跟了坐过来。　　 二舅一边往桌上倒麻将一边喊：“快快快，三缺一啊。”　　 “小舅。”　　 我喊他，“你来不来？”　　 “不来。”　　 他拒绝的非常干脆：“我那不叫打麻将，叫给你们送钱。”　　 我又喊程嘉煜。　　 他也摆手：“我手气不行。”　　 他推安钰桥：“哥，你去吧。”　　 安钰桥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给小舅：“那我去了。”　　 “你们两个坑货。”小舅没好气。　　 他和程嘉裕在那里，一人玩两个手机。　　 “青姨，快帮帮我。”　　 程嘉煜把我的手机递给青姨：“来，我教你玩。”　　 一打打了几个小时。　　 二舅看眼墙上的钟：“十二点了，还玩吗？”　　 “不玩了吧。”小姨打了个哈欠，“该睡觉了。”　　 我笑着推倒面前的麻将：“来来来，结钱吧！”　　 二舅要给我三百，小姨要给我两百。　　 安钰桥…“你要给我八百。”　　 然后他还要给二舅五百，小姨六百。　　 小姨听着扫码转账的声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