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人在生吃鸡血
我看了程嘉煜一眼。 他轻咳了两声,又把刚才和杨阿傩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只是这次没人笑。 气氛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我收回视线,专心扎我的篾条。 安钰桥自己挪着轮椅停在了我旁边,一下三个人围着看我扎纸人。 都盯着我,谁也不说话。 这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我手上动作飞快,心里想着赶紧扎完,离这群人远一点。 稍不注意,篾条上的竹刺扎进我的指甲缝里,痛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扎到手了吗?”安钰桥担忧的问,手伸过来准备帮我看伤。 尴尬的是杨阿傩手也伸了过来,两人同时抓住了我的右手。 蹲在我正前面的程嘉煜眼睛都瞪大了。 忙上前来把他们俩的手,从我手上扒拉开。 “还是我来吧。” 他抓着我的手,眼睛凑上来看刺。 奈何他近视眼,又没戴眼镜。 我把手抽回来,自己把刺拔了出来。 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嘬了一下。 再耽搁一会儿,伤口就要长合了… 我的纸人架子已经扎好了,扛着它越过旁边这三人回了堂屋。 刚进屋,我就听到旁边房间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小舅躺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怪不得刚才不见他出来说话。 我从屋里拿了纸,调好朱砂后把纸平铺在桌上画符。 “程嘉煜,帮我调一碗浆糊。”我冲门外喊。 “好嘞。” 等他端着浆糊过来,我用浆糊粘纸,把写了符文的纸粘到竹骨架子上。 扎纸人有个规矩。 不可点睛。 一是给纸人点了眼睛,看着更像真人,容易被吓到。 二是纸人点睛,容易招灵附身。 也叫纸人成精,这种东西非常难对付。 它们和生人接触久了之后,样貌也会变得更像真人。 若是逃跑隐匿在人群中,轻易根本找不出来。 我给纸人画好五官。 程嘉煜一直在我旁边“哇哇哇” “表姐,这纸人看着一点也不吓人,你扛去参加灯展,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个话题过不去了,是吗? 他害怕的闭上嘴。 我给二舅打去电话,和他说纸人扎好了。 他让我把手机给小舅,他告诉小舅怎么引生魂。 我拿着手机进房间。 刚进门,电话里传来二舅疑惑的声音:“你们谁把拖拉机开屋里了?”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躲在床底下的那个也没忍住… 我拿着手机走到床边,伸手推了小舅几下。 他一脸迷茫的抬头望着我。 我把手机递给他:“二舅让你接电话。” 他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手机没开免提,我也听不见二舅和他说了什么。 只听到他“嗯嗯”应了几声,然后说了句“我不吃青瓜” 我:??? 不是说引生魂吗?怎么谈到吃去了?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二舅骂声:“老子等下把你打成窝瓜” 这句我听清楚了。 小舅一下被吓醒,从床上坐起来。 手抹了两下脸,又听二舅重新交代了一遍。 然后回答:“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他十分自然的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指挥我:“你去抓一只公鸡过来。” 我“哦”了一声,出门去厕所后面的鸡笼。 这会儿天黑了,鸡吃过米后都回了笼子,抓起来比较容易。 我拎着公鸡进屋,原先在院子里说话的两个也回来了。 小舅从厨房舀了一碗清水放在桌上,往里面扔了两张点燃的符纸。 然后用针扎破公鸡的鸡冠取血。 拿毛笔沾鸡冠血给纸人开七窍。 弄好后,他把金钱剑给我。 让我在放纸人旁边守着,千万不要让纸人跑了,他去引魂。 他拿起桌上那个装了清水的碗,在里面放了一枚铜钱。 然后端着碗进了房间。 片刻之后,他出来把碗放回到桌上。 我探头往碗里看了一眼,铜钱下面压着一撮白毛。 紧接着小舅拿出一根穿了针的红绳。 把针插在纸人的眉心,红绳一端放进碗里。 随即我看到一缕白色的光影,顺着红绳钻进了纸人的身体里。 纸人眨巴了两下眼睛,把程嘉煜吓了一跳。 我抓住捏了一下他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 紧接着小舅把针从纸人额头上拔下来。 用手指沾了一滴鸡冠血点在刚才针扎过的地方,算是封口。 如此,魂就不会随便跑出来了。 胡青青在屋里走了几步,适应了一下纸人身体。 然后走到我面前,俯身朝我一拜。 我刚要躲开,却被安钰桥拉住:“你救她上来,这一拜你受得。” 我尴尬的笑了笑,弯腰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花嘎婆的下葬时间定的凌晨五点。 这会儿才刚过十二点,我们还要过去守夜。 安与桥却说他也要过去。 我看了眼他打了石膏的右手左腿,担忧道:“你这也爬不了坡啊。” 他淡定的手指了一下小舅:“吴浔背我上去。” 我扭头看向小舅,只见他点了点头:“我背。” 上坡时,杨阿傩主动过去帮他拿轮椅。 这个点花嘎婆家已经没什么人了。 就二舅和原先定好要抬棺的几个舅舅,以及两桌没散场的打麻将的在守夜。 我们进院,刚还昏昏欲睡的几个舅舅立即来了精神,拉小舅去打麻将。 小舅拗不过,把安钰桥放到堂屋门口后就上桌了。 “灵灵,扫码给钱。”他回头喊我。 打一把输一把。 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手机不是在你那里吗?自己扫。” 之前他接完二舅电话,就把手机揣兜里了,我一时也没想起来让他还我。 天太热,我去厨房给他们切了西瓜端过来。 刚坐回到椅子上没多久,吴观荣舅舅匆匆忙忙跑进院子。 他拉着我和二舅进房间。 二舅疑惑的问他:“出什么事情了?慌慌张张的?” 他喘了两口气说:“老三家的鸡鸭全被咬死了。” 二舅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回家去看看。 我拿手电出门。 杨阿傩紧跟了上来,担忧的问我:“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 “观荣舅舅刚过来,说吴三舅舅家的鸡鸭全被咬死了。 二舅让我回家看胡青青在不在。” 我推门进院,屋里也瞬间亮起了灯 刚进屋大福就往我身上扑。 胡青青从胡青青从二舅的房里出来,疑惑的问我: “不是守夜吗?怎么就回来了?” 我过去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她身上很干净,也没有血迹。 这就说明那些鸡鸭不是她咬死的。 我如实和她说了又有鸡鸭被咬死的事情。 她也没怨我怀疑她,而是和我说了一件事。 她说:“你们还没有回村的时候,我去村口的那户人家里偷鸡。 看到那家的男人也在生吃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