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放弃治疗
我想下去把他拉上来,可那股力量拽的我根本无法动弹。 眼前一黑,再睁开眼,面前是浑身是血的二舅。 他见我醒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 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仅一瞬间,他原本乌黑的头发全部变白。 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生命力一样。 从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变成了六七十岁的干瘪老头。 我被这一幕给吓傻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二舅…你怎么了二舅?” 我哭着扑倒他身上,手忙脚乱的去摸他的脉搏。 脉搏还在跳动,只是非常虚弱,仿佛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我顿时感觉天都快塌了。 眼泪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掉。 脑袋里又闪过小舅笑着挥手和我再见的画面。 我急得连滚带爬的过去查看他的肉身。 他的七窍已经被封住了。 应该是二舅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小舅手腕上的绳子断了。 魂无法归位,留在身体里的魄会慢慢散去。 封住他的七窍能防止七魄跑掉,暂时吊着他的性命。 左边传来“呜呜”两声声响,我下意识扭头往那边看去。 安钰桥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知道生死。 潭口边还躺着一具被吸干的尸体,看衣服应该是田泽海子。 刚才的声音是她旁边的飞僵发出来的。 他低头跪在地上,胸口插着桃木剑,缓缓抬头看向我。 我心底怒气腾起,捡起地上的桃木钉朝他走了过去。 我咬破手指,把血抹在了桃木钉上面的符文上。 随着我念咒,木钉上发出金色的符光。 我没有丝毫犹豫,把桃木钉插进了他的脑袋里。 他瞪着眼睛的看着我,缓缓倒地,彻底没了生息。 我跑到背篓旁边,从里面翻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然后又从二舅兜里翻出他的手机。 在里面翻到村长吴观荣舅舅的电话,按下了拨通。 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他那边说话的声音有些小,似乎是在偷偷接电话。 “我现在在镇上开会,晚点再给你回过去。” “等不了了舅舅。” 我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小舅和二舅他们快不行了。” 他那边愣了一下,随即我听到他和旁边的人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在一道开门关门声后,他那边讲话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他安慰我先别着急,问我:“吴权有和吴浔出什么事了?怎么受的伤?”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着把飞僵的事情和他讲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他明显有些生气。 不过心里还是更关心俩舅舅的伤势。 他说他马上就回村。 他会先给村里人打电话,让他们先带能抬人的东西过去,把人先从洞里抬出来。 不然等救护车到了再去抬,还要耽搁不少时间。 挂电话前,我想到花嘎婆。 提醒他:“花嘎婆,让他们把花嘎婆也喊过来。” 半个小时后,我听到洞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是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灵灵啊。” “花嘎婆。”我飞快从地上站起来朝她跑过去。 她抱住我的瞬间,我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花嘎婆,你快看看小舅他们。”我拉着她往洞室里面走。 那把日本武士刀这会儿还插在小舅的肚子上。 花嘎婆看了一眼,让旁边的两个舅舅把小舅身体扶正。 她从旁边人的背篓里拿出一个罐子。 伸手从里面掏来一把黑漆漆的粘液抹到小舅的伤口上。 她唤我:“灵灵,你从后面帮他把刀拔出来。” 我心里不忍,握着刀柄的手都在颤抖。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她安慰我。 随着她一声“拔”,我一咬牙拔刀从小舅身体里抽了出来。 刀拔出来的瞬间,他后背的伤口就咕咕往外冒血。 我丢掉刀,伸手就要去按伤口。 花嘎婆抢先我一步把黑色的粘液抹到伤口的。 血立即就止住了。 她让人把小舅挪到自制的担架上抬出去。 我叮嘱他们千万不要把小舅七窍上的东西弄掉。 不然七魄一散,小舅立即毙命。 随即花嘎婆又去看了二舅和安钰桥。 他们俩都伤的不轻,身上多处骨折。 另外就是尸毒。 他们身上有多出被飞僵抓挠咬伤的痕迹,必须尽快用糯米拔毒。 安排了一个舅舅去她家拿糯米,剩下的帮忙的把他们俩抬出去。 这会儿村长也赶来了。 他远远的看了一眼洞里面的飞僵,试探着问我:“灵灵,那个僵尸你打算怎么处理?” “烧掉。” 我让他带人去多找一些桃木,上了年份的最好。 离开山洞前,我把之前封洞口的那张红绳网盖在了飞僵身上,又挪了几个大石头压实。 “等我安排好舅舅他们,再来收拾你。” 去取糯米的人已经回来了。 他扛来的一袋,至少得有百来斤。 怕拖得久了尸毒会入五脏。 我们先在洞外用糯米帮他们拔干净了尸毒。 然后才从山上抬下去。 救护车来的时候,看到小舅的口鼻被东西蒙住,伸手就要揭掉。 结果被旁边守着的几个舅舅拦了下来。 医生斥责我们这是在杀人。 但没办法,如果不封住,他的七魄就会跑掉。 这其中的缘由没有办法和他们说清楚。 僵持了有一会儿,花嘎婆开口说小舅她能治好。 让救护车把另外两个拉走就行了。 我上车跟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在车上时,医生问我他们俩是怎么伤的。 这肯定不能说是被僵尸打的。 我想了想说:“他们俩去山上追兔子,不小心脚滑从山上滚下来了,结果就这样了。” 一旁正在给二舅测血压护士“啊”了一声,斥责我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是的,老人一把年纪了还带他去追兔子,也太没责任心了。” “是。” 我看了眼头发花白的二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才不是老人,他今年才四十五。 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用手抹了一下眼泪,声音哽咽道:“下次不会了。” 另一个护士姐姐看我哭的伤心,给我递纸巾安慰我。 由于他们俩的伤都比较重,要进抢救室。 护士拿着两个单子出来喊:“吴权有家属。” “我。” 我走过去,“我是他外甥女。” 签完二舅的之后,护士又拿给我一个,“安钰桥的家属也是你吗?” 我忐忑的点了点头,在上面也签上了我的名字。 她看了眼亲属关系,质疑的看着我:“朋友?” 我点头。 她叹了一口气,和我说了签这种手术告知单的风险。 “你签了这个字,如果患者在手术中出现任何意外,你都是要担责任的。” 我弱弱地点了点头。 主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啊,我又联系不上他的家人。 他的通讯录比我的还干净,就存了一个小舅的号码。 总不能放弃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