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完全可以再去镇国公府放一场盛世烟花。 枕云堂的丫鬟过来求见:“奴婢请夏姑娘安,秦王殿下有请。” 夏澜估摸着,秦王多半是要问周蕙兰丢东西的事,于是起身更衣,乘轿子去枕云堂。 穿过来两个多月了,吃好喝好睡好,一番调养下来,原主这副孱弱的小身板其实已经好转很多。 只是因为精神力始终处于过度消耗状态,好不容易修复三分,又要消耗两分半,平常总是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 不过这样也好,偶尔攒足劲玩一把大的,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夏澜加快脚步走进枕云堂,一脸关切的问:“王爷急召我来,可有哪里不适?” 秦王靠坐榻上,锦被盖着腿部,面前布着棋坪,方圆棋子胶着厮杀,战况激烈。 男人嗓音淡淡:“本王很好。” “那就好,不知王爷召我来,有何吩咐?” 秦王清楚的听到如释重负的松气声,心头蓦地一暖,一向冷漠的嗓音稍微带了些暖意。 “会下棋么?” 夏澜一愣:??? “不会。”她诚实的摇头,耷拉着眼皮子黯然叹气,“幼时想学,可惜我天资不足,无人指点根本看不懂棋谱。” 梁高冷不丁插嘴:“无人指点看不懂棋谱,却看得懂医书,这是什么道理?” 夏澜的拳头邦邦硬,第10068次想撕了他的嘴。 她俏脸一板,冷冰冰地怼了回去:“梁将军可曾听闻‘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所长之处便是岐黄一道,这很难理解吗?” 梁高一噎:“……就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 秦王长眉微蹙,嗓音一冷:“一年。” 梁高倒抽一口冷气:“王爷不要!” 秦王一向是个好脾气的,十分体恤下属,于是温和的依了他:“那就二百。” 梁高后臀一紧,冷气都不敢抽了,抬手摸了摸腰下三寸,嘴角一撇,抬手往嘴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叫你嘴贱! 明知道说一句夏姑娘的坏话要扣半年月钱,还不长记性! 梁高两步跨到夏澜面前,低着头别扭道歉:“对不住夏姑娘,是我不好,不该对你不敬,请你原谅,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 夏澜一整个大震惊。 ??? 半年,二百,什么意思? 短短四个字,竟然能让梁高乖乖向她低头?! 夏澜想了想,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心里不由暗爽。 脸上却装得一副既可怜又委屈的模样,朝梁高深深福了一礼:“梁将军折煞民妇了,您是官我是民,我哪里当得起您的道歉?” 梁高猛的一个大步横跨而出,避开夏澜的礼,慌得双手都快摆出残影了。 “别别别!我说你一句不是,王爷就要扣我半年月钱,你朝我行礼,王爷要是知道了,那不得一下子扣个三年五载的? 我还指望多攒些银钱娶媳妇呢,你可别害我把老婆本赔进去!” 夏澜先是一愣,继而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 这傻大个,怕秦王知道,还当着他的面嚷嚷出来。 要不说人大愣子狗大憨呢,是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过—— 夏澜诧异的看向秦王,他竟然因为梁高说她坏话而扣他月钱? 就……略离谱。 秦王仿佛感受到夏澜的打量,闷闷的咳了一声,似乎有些别扭:“二十,出去。” 梁高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左手捂嘴,右手捂臀,倒退着走了出去。 呜呜,他又说错话了! 这张破嘴,还真不如缝起来呢! 夏澜脑中猛的闪过一道光——之前梁高抱怨过,因说她一句坏话,被打了二十军棍。 所以,他又要屁 股开花了? 夏澜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虽说梁高老是怼她,但他嘴笨,打嘴炮她又没输过,没必要害他挨板子。 梁高是秦王的心腹,万一和秦王生了嫌隙,倒是她的过错了。 “区区口舌之争而已,我并未放在心上,还请王爷从轻发落。” 秦王不置可否,淡淡问道:“想学下棋么?” 夏澜一头雾水。 不是,你火急火燎找我来,到底有何贵干? 她果断摇头:“回王爷,曾经想学,如今不想学了。” “哦?”男人侧了侧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夏澜只得现编现卖:“曾经想学,是因为闺中长日无聊,无所消遣;如今不想学,是因为想专心研究医术,无暇分心旁顾。” 秦王静默片刻,忽然衣袖一拂,将棋坪拂乱。 不少棋子滚落在榻上,又跌落在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夏澜低眉垂眼,不声不响。 院子里响起乒乒乓乓打板子的声音。 透过半开的轩窗,夏澜清楚的看见梁高趴在三条并排的长凳上,梁溪亲自动手。 齐眉高的枣木棍,高高扬起,重重挥下。 梁溪边打边笑:“叫你嘴贱!你说你,好好的非要作死!” 梁高扯着嗓子哀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王爷心尖上的人不恭敬! 那是谁?那可是秦王府未来的女主——” 梁溪扔掉枣木棍,扑过去一把捂住梁高的嘴:“还胡说!我看你是真想把那欠下的二百军棍补回来!” 暖阁中,夏澜目光呆滞,半张着嘴,一脸怀疑人生。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原主这具身体才刚满十六岁。 年纪轻轻的,耳朵怎么就不好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