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江沇听着江慈的话,觉得好笑,“你若是想念大姐,便去信,让大姐早些来便是!” 江慈也是这么想的。 陈家离京不过百里,若是快的话,一日时间足矣。 干脆给江舒去了一封信,邀江舒早些来京。 可是,信发出去,却没有回音。 江慈很是失望,问江沇,“大姐平日里也不写信回家吗?” 江沇道,“写倒是写,只是字不多……” 江舒的来信,大多是给父亲的。 父亲看完后,便收起来了。 他也只见过一回。 还是偷偷看的。 却见那信上只写了一行字:望父安康,勿念女儿,一切安好! 又等了三天,仍不见江舒的回信,江慈坐不住了,她拉着江沇,“三兄,我们去陈家接大姐吧!” 江沇听言,连忙摇头,“胡闹,再过十几日,便是你的婚期,虽说皇上和太后都主张简办,但到底是嫁入皇家,怎可轻待?” 皇上和太后可以不重视。 但江家不可以! 江慈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无人知道我们离京。三兄,你就依我一回吧!” 江沇听着江慈撒娇般的语气,心里发软。 还记得小时候,江慈功课没念好,被母亲罚抄书,江慈总是来找他,央着他帮忙抄。 抄着抄着。 被罚的人,反而睡着了,他这个帮忙的人,却成了主力军。 自小到大,他不知道帮江慈抄了多少书。 江沇苦笑。 面对江慈的撒娇,他无力招架,只得同意。 直到坐上马车,江沇都不可置信,自己居然会陪着江慈做这般荒唐之事。 因时间紧迫,两人一路都未停歇,只在马车上用了些饼子充饥,总算在黄昏时候到了陈家。 江舒嫁进陈家的时候,正是陈家最鼎盛之时。 那时,陈家太祖爷有伯爵封号在身,只不过,爵位只世袭到陈父这一代,就已经断了,陈父一死,陈家再无荫护。 再之后,便一年比一年落魄。 到如今,陈家已无能人。 江舒所嫁之人,乃陈家大爷陈炳。 马车到达陈家,江沇让小厮前去通传。 江沇则和江慈在马车内等待。 可两人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厮来请。 江沇道,“你已去信给大姐,大姐理应在家中准备上京之事!” 江慈点头,也觉得这陈家有些反常。 就算大姐碰巧不在家中,其余人也应该回应一声才对。 两人正疑惑,便见陈炳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江沇下车,与陈炳见礼。 江慈原本打算悄无声息接人就走,可事与愿违,她也不好缩在马车中,只得也下来,向陈炳见了礼。 陈炳见到江慈,很是惊讶。 江慈和赵怀安和离,之后又被赐婚给淮王的事,太过匪夷所思,陈炳自然也听说了。 “实在不凑巧呀,夫人大前日去清月庵上香了,怕是要过两日才会回来!” 江沇道,“原来如此!” 难怪一直不见大姐回信,原来是去上香了,怕是还没看到江慈写给她的信。 陈炳道,“三弟和五妹不如进府,我让人备下酒菜,住一晚再回去?” 陈炳话说的好听,可言语中却并无邀请之意。 甚至身形都未动。 江沇和江慈都不蠢,怎会不明白陈炳所言,就是客套之意。 江沇也没生气。 今日前来,原本就是一时兴起,连拜帖都没递上,陈家无邀,自然也说的过去。 他抱拳,正要推托告辞,却听江慈道,“好啊,那就多谢姐夫了!” 江沇一愣,“五妹妹,不可胡闹!” 江慈婚期将至。 不宜在外久留。 江慈却道,“三兄,大姐夫可是盛情相邀,咱们都来到家门口了,若是就这么回去,日后传出去,外人岂不是要说陈家薄情寡义,亲人过门不入吗?” 江沇觉得江慈说的虽有理,但不多。 江慈分明就是为难陈炳。 但想到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江慈兴许是累了,江沇也没坚持。 只得歉意道,“叨扰了。” 陈炳的嘴角抽了抽,“客,客气了……” 这江慈莫不是个傻子? 听不出他的逐客之意? 他若早知道江慈是个傻子,他便不说那些客套话了。 陈炳朝着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马跑到角门,率先入了府。 江沇和江慈随陈炳入府。 两人刚坐下不久,小厮来报,说是大夫人,也就是江舒回来了。 江沇欣喜道,“太好了!” 江慈心间一颤,刚站起来,便见一个人影快步走来。 十年未见,江舒的容颜苍老了许多,但脸上的笑容,仍旧如记忆中那般温暖。 江慈唤了一声,“大姐!” 便再忍不住扑进了江舒的怀里。 姐妹重逢,明明是高兴的事。 可江慈却忍不住心酸,哭了起来。 江舒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替江慈擦眼泪,一边红了眼眶,“慈儿,你如今都二十五了,怎还像从前那般动不动就哭,也不怕被人笑话!” 江慈道,“别人爱笑话,就让他笑好了,只要大姐对我好就行了!” 江舒破涕为笑,拉着江慈坐下。 江沇这才有机会上前唤上一句,“大姐!” 江舒看着江沇,“慈儿胡闹,你怎也跟着胡闹?她过几日便要大婚了,这时候出来,成何体统?” 虽是责备,可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责备之意。 江慈道,“大姐,你别怪三兄,是我求他来的,我想念大姐了!” 说到这个,江慈继续道,“我前几日派人给大姐送了信,大姐可有收到?” 江舒眼神闪了闪,点头,“收到了!” 江慈委屈,“既收到了信,大姐为何不去京城?也不给我回信!” 江舒正要开口,陈炳抢先道,“你大姐前几天去清月庵上香,没来得及给你回信!” 江慈看着江舒。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大姐怪怪的。 虽说十年未见,容貌会改变,可人的性情却变不了。 她自小与大姐最亲,不会看不出大姐的不对劲。 想到这里,江慈的语气稍冷,正色道,“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或是遇上什么难处了?你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 不止江舒怪。 陈炳也怪! 她知道陈炳在向她和三兄下逐客令。 她是故意要进府一瞧。 她和三兄前脚进府,大姐后脚就回来了。 事情怎会如此凑巧? 江舒笑了笑,“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家中琐事罢了!” 江慈半信半疑,“真的?” 江舒点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