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等春月送饭,她一边正着手重新收拾行李。 “暄和。” 门外传来姜傅开声音。 “进来吧。”姜暄和继续手上动作。 “你明日过了就要回宫吗?” 看见桌上行李,姜傅开疑惑询问。 “皇上生辰在即,我在外面待不了多久。”姜暄和耐心回答。 “傅开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也不会真拿匕首把自己捅死。” 以为姜傅开是因为听说了方才的事情,她反倒安慰起姜傅开来。 偏偏就是她这副好似无所谓的模样,更惹人心疼。 姜傅开抓住姜暄和的手腕,拉她坐下。 “我知道你做事向来有自己的道理,现下见你平安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这次过来,除了不放心你,还有件事情。” “什么事?”姜暄和立即提起注意。“可是关于我娘的?” 姜傅开从口袋取出一个匣子。 “这是许姨留给你的。” 匣子不大,约摸手心大小,成色也不算上成。 听到此话,姜暄和连忙接过,将它打开。 一条攒金刻莲花项链赫然映入眼帘。 那莲花共十九片花瓣,每片花瓣上又嵌一颗细珠,精致明媚,令人挪不开目光。 母亲爱莲,看到此物,姜暄和再是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你进宫后,许姨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对不起你。她身子一直不大好,总怕捱不到你回来的那日,就托我趁替府里购置家物出去时,帮她用她毕生积蓄打一条金链子,日后留给你。有朝一日,你离开相府远走高飞,将这链子变卖了,也能解你一时之困。” 姜傅开将这金链子的来历娓娓道来。 “如今许姨去世,你也马上就要回宫,还不知下次见到你是何时。我便想着物归原主,放在你身边,给你做个念想也好。” 此时的姜暄和双手捧着匣子,已然泪流满面。 母亲十七岁之前都在歌舞坊做事,之后进了相府,生下孩子便又被赶出。本该肆意盎然的年纪却要拖着她。 这条金项链,不知花费母亲多少心血,攒了多少个日月。 “娘,娘。” 姜暄和只觉得心仿佛被人揪着一般的疼。 “别难过。”姜傅开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啊。我就可以把她接到身边,保护她,照顾她,再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了。就差一点。” 姜暄和哽咽。 她怎么不能快一点呢。 明明知道母亲在相府过得不好,还要等。 就算被慕容峥发现又如何,被姜相报复又如何,至少她可以和母亲一起去死。 “我对不起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 这两日压抑着的情绪瞬间爆发,姜暄和嚎啕大哭。 “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是那些坏人不好,你不该把他们的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姜傅开温柔安慰。 “我在呢,许姨去世,还有我陪在你身边。日后你我相依为命,我定不会辜负于你。” 说着,他抱住姜暄和。 此刻姜暄和已然沉浸于悲痛当中,将头埋在姜傅开肩膀上放肆痛哭。 翌日,姜中正按照承诺送许母回瑞庆村下葬。 马车颠簸了大半日,一行人终于驶进袅袅炊烟中。 当记忆中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姜暄和只觉得恍惚。 如若可以,她恨不得这几年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了,她还能起床去厨房觅食,偷吃母亲准备的午膳。 远离宫廷院墙,母女二人在山野间自在生活。 “慕容峥,你这样多疑的一个人,应当已经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