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是谁呀
楚扶欢还坐在地上,那小婉姑娘握着手里的荷包眼里一下就蓄满了泪。 她向楚扶欢看过来,眼中带着憎恨,凶光毕露,好像马上就要冲过来将楚扶欢撕成碎片。 但楚扶欢却完全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对她说:“再纠缠下去,你就更没脸面了。” 小婉一跺脚,追着先前离开那人就上了楼去。 此时此刻,宋听肆正居高临下看过来,看到楚扶欢一直坐在地上不起,眉心微蹙,抬步就要下楼。 谁知脚步刚移,就看到另一人走到楚扶欢面前,冲着楚扶欢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他匆忙收脚,动作稍显慌乱,踢到了围栏。 也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楚扶欢似听到动静,回头往上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正朝着她伸手的宁子安。 摇了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 她站起身,拍拍衣裳,手臂活动自如,跟没事人一样。 宁子安尴尬地收回手,就听边上伙计惊讶地问:“你没事啊?” 楚扶欢答:“我没事啊!” “那刚才你还捂着肩坐地上了……” “刚才有事,现在没事了。”她扯了宁子安一把,“走啊表哥,我们上楼。” 伙计看着她脚步轻快,确实跟没事人一样,便觉得京中这些高门贵户中人的确不凡,这戏是说来就来,都不给人个准备的过程。 应书楼的楼梯转着圈儿修的,还挺长,楚扶欢放慢脚步,小声问宁子安:“刚刚那位小婉姑娘,是谁家的?” 宁子安答:“宣威将军府,刘家的,刘将军的妹妹。” “就是驻守京郊大营的那位刘将军?”她心里有数了。 看来那刘将军是从了柳华,而柳华在成功威胁到他之后,让他配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压她楚扶欢。 想想也对,刚控制在手的人,自然不会要求他做难度太大的事情。 最初的合作只能是试探。 于是这个试探的任务就分派到了刘小婉的头上。 应书楼的二层空间很大,视野也开扩。不像一般酒楼二层都以包厢雅间居多,应书楼将二层全部打通,形成一片开阔地,甚至连窗子都没有。四面环湖,景色怡人。 柳华已经到了,季寒居然也在。 今日的柳华穿着一身粉白相间的轻纱羽衣,广袖处点缀着细软的羽毛,腰带轻系,衬出盈盈一握的腰身。 她倚在季寒身边坐着,长发挽起,珍珠流苏步摇插在发间,映着湖面波光,娇美无比。 季寒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她身上了,根本移不开。 楚扶欢知道柳华是很美的,和亲三年,美貌未失,还比从前多了几分雍容。 相比她今日就逊色许多,淡青长裙,样式简单,粉黛略施,唇色淡淡。 就连头上也就一只白玉发簪,仅此而已。 两相比过,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柳华占据上风,再加上季寒紫衣黑发,眉目低垂,一直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就显得楚扶欢像是个笑话。 大部分人都是旧识,人们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但又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 有人开口,语带讥讽:“楚扶欢,你怎么不到季将军身边去呢?以前你来应书楼,可一直都是跟在季将军身后的。他在哪你就在哪,他不坐,你也陪他一同站着。怎么今日站得那样远?你站在那里,季将军能看清楚你是谁啊!” 有人接话道:“哎!现在可不比从前了,现在的季将军是不可能再带着楚扶欢的。” “其实以前季将军也是不愿意的,是她自己没脸没皮地硬贴。仗着礼国公府之势,让季将军敢怒不怒言。实在令人恶心。” “楚扶欢,你今日为何会到应书楼来?是谁带你来的?” 宁子安听不下去了,往前站了一步,“是我带扶欢来的。这里没有规定谁不可以来,诗会从来都是自发,自愿参加。就算二层需要请帖,只要有请帖的人,也可以带人一起来。” 他看向那几位言语挤兑咄咄逼人的女子,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一群姑娘家理论,实在不好看。 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白苏瞪了他一眼,心说这表哥确实是不行,太脓包了。 于是站上前一步,指着那几人道:“谁这辈子没有眼被啄瞎的时候呢?你——陈家姑娘。你以前不是也喜欢过一位书生吗?后来那书生跟城东的一位富家小姐私奔,你为此还跑到大街上去追人家,跪着求人家私奔时把你给带上。这一出怎么就忘了呢?” “还有你,齐家姑娘,齐太医的女儿吧?是不是那时候喜欢五殿下来着?衣衬不整地跟着大厨房买菜的车进了东玄王府,妄图爬上王殿下的榻。结果被五殿下给扔了出来,摔得个鼻青脸肿,养了一个多月才好。是不是不长记性?你是怎么好意思挤兑我家姑娘的?” 说完,又往其他几人扫了过去,“还要我一一替你们回忆吗?我记性可好着呢!” 那几位赶紧往后缩,谁也不敢吱声,生怕被揭短儿。 陈家姑娘气得大骂:“哪来的野丫头!主子们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来人!给我掌嘴!” 可惜没人敢上前,她家的丫鬟也不敢出面打白苏。 毕竟以前楚扶欢在九安城里混时,白苏也没少跟着一起折腾。 楚扶欢收拾主子,她就负责收拾主子带来的下人。 不少人都挨过白苏的打。 陈家姑娘这口气没地方出,就拉着齐家姑娘再次对楚扶欢发起攻击。 她看了宁子安一眼,扬声道:“我当是怎么来的,原来是玩起了表哥表妹这一套。楚扶欢你可真行啊!才跟季将军分开几天,这就有新欢了?” 一直没说话的楚扶欢终于开了口,疑问道:“你骂谁呢?当着季将军的面儿说这样的话,你让他跟柳华公主的脸往哪搁?什么新欢不新欢的,新欢要是比早晚,那他俩比谁都早。” 陈家冒出来一句:“男人跟女人怎么能一样?” “那就祝你将来要嫁的男人,也玩这一套。”楚扶欢冷下脸,往前走了两步,找了椅子坐下来。“对了,你是哪家的?陈家是谁家?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