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让人不惊讶。 “恩人对碧波之恩,若想祭拜宗门前辈,雪晴现在便带你前去。”犹豫片刻,余雪晴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祭拜,不算什么大事。 碧波宗长老们都在冷明淑的号召下密谈大事,以余雪晴的身份,在宗门内自然畅通无阻,路上虽然有人好奇余雪晴身边的顾修,不过也没人多问。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宗门后山的陵园之中。 不过。 余雪晴没有带顾修去陵园中心的核心成员的墓群区,反倒是带着顾修,来到了陵园边缘,面向西南的孤坟前。 “这便是如月师伯之墓,据说此处是师伯当初为自己所选,只是不知道有何寓意。”余雪晴说道。 顾修点头,转头朝着西南面看去。 那里。 是青玄的方向…… 回过头,顾修看向如月的墓碑。 这上面,除了篆刻的如月之墓四个大字之外,墓碑之上还篆刻着一首小诗。 “情深缘浅梦难圆,追风逐影意绵绵。” “红尘有爱终须散,不恨君心似铁坚。” “若得坟前一眼见,此生无悔亦无憾。” “心间欢喜如初见,笑对生死两悠然。” 看到这诗句,顾修默默无言,垂手立于墓前。 站立许久。 他终于还是俯下身子,蹲在墓旁,用手清理起了孤坟旁的杂草。 他做的很认真,没有动用丝毫修为,好似一个凡人一般,在默默的清理老友孤坟,又像是一名男子,在为一名孤守在此的女子梳头打扮一般。 从始至终。 他都没有说话,安静到了极点。 余雪晴不解,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发堵。 心中,更是浮现出她和师父的一番对话。 “师父,如月师伯怎么死的?” “她曾违抗师命,参与了一场整个碧波都避之不及的恶战,等她归来之后,本源已伤,生机已空,归来三个月后,最终死在了宗门。” “是什么人杀了她?为何大家都不提及报仇之事?” “强敌太强,碧波宗无法报仇,况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不希望我们为她报仇。” “难以想象,师伯归来三个月,却只能等待死亡来临,她一定难过极了。” “这你说错了。” “啊?” “她回来之后,为自己选了这一处墓,又给自己刻了这一块碑,她确实一直为那生死不知之人担心牵挂,但并未因寿元大限将至而难过伤心。” “担心牵挂一个生死不知之人,师伯是为了一个人才那般的吗?” “或许是吧。” “那是何人?” “一个无情,却又可敬可叹之人。” “师父你似乎不恨那人?” “当师妹,我自对那人恨之入骨。但当修士,我对那人却也只能敬佩感叹。”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错了,却又都没错。” 这些话。 当年余雪晴听的似懂非懂,懵懂无知,哪怕是到如今,余雪晴依旧不甚明白。 但…… 此时此刻,看着那道默默将孤坟清理干净,并拿出一碟百花糕,以及一壶清酒放置于坟前的背影。 余雪晴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明悟。 只是有些抓不到。 “我该走了。” 顾修的声音传来,余雪晴看去,却见他不是对自己所说,而是对师伯的孤坟所说,正好一阵清风吹拂而过。 隐约间。 余雪晴好似看到了一道身着白裙的女子。 她很美,笑的也很温婉。 对那人挥手告别。 只是当这一阵清风过去之时,那身影便再次消失无踪,好似幻觉。 倒是那祭拜之人,也已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很慢,似乎数次想要回头看一眼,但终究,他还是没有回头。 再等了一会。 那名叫吕东山的化神大能,便带着那人快速化作流光,彻底消失于天际。 余雪晴重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那一句。 此生无悔亦无憾。 心绪复杂难明。 “雪晴,你怎会在此处?” 正在这时,一道带着几分诧异的声音传来,余雪晴回头看到来人,当即欠身一礼: “雪晴见过师叔!” 这突然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余雪晴的师叔,碧波宗当前的副宗主冷明淑,她对余雪晴在此处很是困惑,当即询问了起来。 “是这样的……”余雪晴没有犹豫,第一时间交代起了前因后果。 而听着她的话,冷明淑眼中顿时满是骇然。 特别是当看到,余雪晴竟然真的从那枚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枚玄阴护魂丹的时候,冷明淑终于彻底沉不住气: “那人去哪了,他在哪里?” “他方才和吕东山前辈,一起乘飞舟离去了。” “吕东山?” 冷明淑猛然反应过来,想到之前吕东山带来的那人,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细细回忆,却总感觉那人。 和五百年前那人的气质有些相似! 是他? 他退出青玄不是演戏,是真的? 而且,还悄悄来了一趟碧波宗!!! 没等余雪晴再回答什么,冷明淑当先踏空而行,朝着吕东山离开的方向便追了出去。 只是可惜。 片刻之后,她重新飞了回来,吕东山用了瞒天过海之术,她追之不上寻之不到。 不过。 注意到余雪晴满脸疑惑的目光时,冷明淑的面色重新严肃了起来,极其认真说道: “将你见到那人的经过,细致说出来!” “包括他的容貌和修为,全部说出来!” “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要漏了任何哪怕一点细节!” 余雪晴诧异,却听冷明淑又说了一句: “此人近况。” “关乎碧波所谋成败!” …… 而在碧波宗冷明淑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探知一切的时候。 另一边的云霄城,万宝楼密室中。 楼主万小贝,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影子,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确定……” “顾修仙尊,已弃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