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平衡术玩得再溜，太极拳打得再好，终归凡人一个，别人拖你下水的时候，总有办法。 酒色财气这些俗套的不行，还有兴趣爱好呢。 再不行，姻亲关系更加稳固。 还不接受？ 那就是敌人了，穿小鞋排挤，诬告举报，栽赃陷害，总有办法收拾你，只要没有更强的势力保你，百炼钢都能给你熔了！ 陆成志面色平静地翻烤着兽肉：“俗世洪流站得住脚已经是千难万难，想出人头地更是难如登天。 我虽然厌恶这个泥潭，但是人在江湖，又哪里能够真的免俗？ 不过是爹娘老子护着，让我能晚点儿滚进去罢了。 可他们都老了，还能护我几年？我又拿什么回报他们？ 这所谓的圈子啊，里面都是一头头吃人的老虎，这次找上来的已经算不错了，至少还有点讲究，我也算是就坡下驴吧。 最后能做的，就是给老白你提个醒，怎么选，还是要看你自己。” 白缥终于明白了老同学的来意，告诉他这些，而不是直接出卖，背后捅刀，已经够朋友了。 “你觉得我该如何？” 陆成志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最近这些年形势紧张，国内的，国外的，眼看着就是要风起云涌的架势。 他们那种层次的也是人心惶惶，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 你能拿出那么多黄金，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有了和他们交往的资格。” 白缥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朋友屁股已经坐正到进入的圈子里，暗暗叹气。 立场不同了，感情就变味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考虑一下。” “另外……” 陆成志有些吞吞吐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就一起说了吧。” 白缥觉得也没什么能让他更震惊的了。 “你是不是有个高中同学叫桑轻雪？” 白缥眉头一皱。 怎么再次听到这女同桌的名字时，都有点不合时宜啊？ 上次被疑似舔狗的玩意儿破坏了直播，这次遇到的事情更麻烦。 “没错，她还是我们那一届的校花呢。” 陆成志摊摊手：“有人说了，如果你识时务，她就是你的了。” 白缥猛地看向陆成志，浑身杀气直冒，如同百兽之王，择人而噬。 不是因为他和桑轻雪有什么，而是陆成志代为转达的话语中，那种高高在上，侮辱他人尊严的意思，引起了他本能的不适。 这种气势也把陆成志吓得一个哆嗦，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面前的是什么洪荒猛兽。 “卧槽，你别吓我啊，我就是给人带句话！” 他哪里知道，白缥吸收过凤凰血，又吃过不少二号交易世界的神奇动物，早就染上了某种玄而又玄的气息。 这种气息对没有智慧的动物有天然的压制力，这间仓库没有那么多恼人的小玩意儿骚扰，可不只是来福和旺财给力。 在情绪激动时，这种气息不受意志控制外显出来，对有智慧的生物也会产生某种压迫感。 白缥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模样的可怕，没好气地说道：“那我该用什么表情？ 虽然桑轻雪和我早就没联系了，终归是我的同学，甚至我上学时还憧憬过她。 忽然从别人口中听说她，还是一副随手可送的货物姿态…… 这对我来说，难道不是一种侮辱吗？” 陆成志赶紧说道：“别别别，怪我没说清楚，对方的意思是，桑轻雪是他的私生女儿，如果你愿意合作，他愿意把她嫁给你。” 白缥没好气道：“这不还是一个意思？” 陆成志也很无奈：“那你说怎么办？没和海对面一样，搞一出百官行述，已经不错啦！” 白缥本来还不爽着，听了这话反而愣住了，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似有所悟：“你等等，自己吃肉。” 见他似乎有什么重要问题要思考，还想说什么的陆成志只能暂停输出。 恰好肉烤得差不多了，他也不客气，自顾自大块朵颐起来。 看得旁边的来福和旺财都委屈上了，不敢打扰白缥这个主人的思绪，但看着这个抢肉两脚兽的眼神很不友好。 白缥则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陆成志说得对，人在俗世洪流中漂泊，身不由己的事情很多。 只是“身不由己”这种情况，又是如何形成的？真的全然无解吗？ 他思考到最后，发现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大多数情况下，其实是不存在身不由己这种状况的，无非是舍不得放弃。 因为之前已经付出了太多，因为放弃会造成某些后果，因为放弃就失去了机会，因为…… 即便涉及生命威胁等情况，身不由己的本质，也是权衡之后，觉得“放弃”的损失太大，无法承受，这是一个根据客观收益而产生的主观判断。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客观收益能够大过另一个客观收益，很多人也会“身不由己”地选择更大的那个客观收益。 同样的道理，当自己表现出的价值足够大，大到那些人舍不得，他们也会“身不由己”。 陆成志所说的那些人，未必不能成为自己的棋子，替自己完成某些原本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是与虎谋皮，对方掌握着绝大的能量，一见势头不对，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只是自己就是可以随便欺负的了吗？ 想到手中的力量，白缥顿时有了与狼共舞的底气。 “我明白了，小志，这桩生意，我应下了。” 陆成志正吃得痛快，闻言一愣，随即一喜：“老白，你想通了？” 白缥笑眯眯道：“想通了，放心好了，绝对让所有人都能满意。” 陆成志：“？？？” 他怎么觉得，白缥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唯恐天下不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