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星火社报道,临海最近有多种生物发生异变,频频导致意外事件发生,这些因不知名原因出现的变异生物正在成为一种危险来源……” 白缥发现,夜袭徐家后,临海变异生物的热度开始快速上升,短短两天就成了各大媒体新的流量密码。 现在连国家喉舌都开始报道了。 看来破窗效应比什么道理都有用,助推加速就完了。 他心里面吐槽着,一起吃早饭的白家二老却担心上了。 “儿子,临海最近这么不太平啊?要不,你和轻雪就先别去了?” “没错,你妈说得对,咱们阳水小了点,但是临近的江南诸城比起临海也不是很差,你又有在家乡发展的计划,干脆别往临海钻了。” 白缥到是没想到,二老听了新闻这么不淡定。 “放心吧,爸,妈,新闻里公布的危险区域离我的住所和工作场所都远着呢,没大碍的。 再说了,我下班住得是安保加强的别墅,上班有一大票工人在身边,一群长得大点的老鼠之类,还不是随便打死? 反到是我不回临海,任由别墅啥的落灰,那才叫损失大了。” 这当然是忽悠,但是二老看不出问题就没问题。 果然,二老最后絮叨了一阵,还是没坚持己见,只是要求两人多多注意安全。 白缥答应了,吃过早饭带着桑轻雪踏上了回临海的路途。 年已经过完,暗中盯着自己的毒蛇又被打死,是时候回去大显身手了。 也是离开阳水时,他和桑轻雪去墓园祭奠了她的母亲,这是桑轻雪一直挂念的事。 “妈妈是在我高中毕业后不久走的,也是在她离开之前,担心我一个人无法生活,才告诉了我‘父亲’的存在。 无知少女贪慕虚荣被富家大少骗了身子,玩够了遭到抛弃,却又怀了孩子,左思右想还是选择生了下来,结果天不假年,孩子还没有成年就患病去世……这样的剧情很狗血对吧?” 她的语气充满自嘲。 “我本来不想去找这样的父亲的,可不去找他,又怎么办呢? 当我厚着脸皮找上门后,富家大小姐出身的主母难以忍受这样的屈辱,她的孩子自然也不会给我好脸色,我的父亲也觉得我挺多余的,可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养着我,就像养着一条没有家的流浪狗……” 白缥看到她滚滚的落泪,又想到她高中时阳光、快乐和温柔的模样,由于对比太过强烈,一时间竟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些年……辛苦你了。” 桑轻雪擦了擦眼泪:“也没你想得那么辛苦啦,如果忽略掉这些,仅仅从物质生活的角度来看待,我这些年也算是锦衣玉食,可比你辛苦打工过得好多了。” 白缥沉默了一阵,笑了起来:“也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但总有那么一两分的眷恋,支撑起人生向前的动力。” 桑轻雪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这样的道理,有所得,自然有所失,既要,又要,还要,那真是愚不可及,贪婪无度了。” 白缥感慨一声,难怪重逢后,他会觉得桑轻雪变化那么大,大到他完全不敢相信,她会是曾经那个校花。 苦难不值得歌颂,但苦难的确使人成长。 “以后有我。” 他轻轻环住女子。 桑轻雪依偎在他怀里,知道这是他认真的承诺,继续道:“这几年,我看过很多书,也因为桑家女儿的身份,和许多有身份的同龄人有所接触。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宋绮罗吗? 因为这个时代表面看起来宽容了许多,对很多人来说,本质其实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将一些明规则变成了潜规则,唯独绮罗是真的宽容。 她不在乎我私生女的身份,而看重我的品德,情谊,和真实的自我。” 白缥若有所思。 “同样的,我也看明白了,对很多人来说,品德,情谊,和真实的自我,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他们可以为了权势放弃尊严,可以为了金钱放弃底线,可以为了达成目的忍受近乎一切的羞辱……这使得他们从不可信,我也厌恶了这样的虚伪。” 白缥忍不住问道:“那,徐柯呢?” 桑轻雪沉默了一会儿:“他找过你麻烦,对吧?” 白缥笑了起来:“有过一点交集,得知你和我交往,确实威胁过我。” 桑轻雪点点头:“是他干得出来的事,你没事吧?” “放心,这可是法治社会。”白缥胡扯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桑轻雪深深看了他一眼,徐柯出事的消息,宋绮罗一大早就八卦给她了。 她和白缥接触了这么久,早就察觉了什么,但是没有揭穿,很是清醒地说道:“徐柯……也是一样,他其实并不爱我,只是对我有强烈的占有欲罢了,就像是对待一只会反抗的猎物,不抓到会丢了他徐家大少的脸。 真要得到了我,先不说徐家答不答应让我一个私生女进门,他自己估计都会很快觉得腻味,我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步了母亲的后尘罢了。” 白缥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我呢?” 桑轻雪笑了起来,温柔地说道:“我说过的,知道是你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爱情吧?”白缥故意道。 “这当然不属于爱情,爱情本来就是个伪命题,”桑轻雪也坦白地回答:“在我看来,所谓的爱情啊,其实就是一种刚刚好的平衡状态,是亲情、友情、安全感、认可度等多维视角的最佳统一,恰好的是,你,我的老同学,对我来说是最佳的统一集合。” 白缥很是惊讶:“这么理智的吗?” “我这样的很少见,对吧?”桑轻雪笑了起来。 白缥点点头:“的确挺少见,你甚至没让我表现个态度。” 桑轻雪打趣道:“你以前的女朋友们都要你表现出态度的吗?” 白缥一脸沧桑:“要不然,你可能就遇不着我了。” 桑轻雪乐了:“那我太感谢她们了。” 白缥认真地点点头:“我现在也挺感谢她们的。” 两人都笑了起来,气氛渐入佳境,连逝者墓前的菊花都摇曳起来,似乎在欣慰女儿有了合适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