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大家就自由练习吧。”长谷云认为即使作为老师，也不需要将所有的知识一股脑的灌输给学生。 　　 正所谓空白的画布充满无限的可能，让学生自由的发挥想象，自己找到的变强道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而他只需要在同学们找不到方向时给出一点参考意见就好。 　　 不出意外的是，乙骨同学听完长谷云的讲解，仍是一头雾水，眼神中带着未被知识污染的清澈愚蠢，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的人， 　　 “什么都没听懂吗？”熊猫察言观色确实有一手，而且它也并不讨厌这个新来的少年。 　　 于是天生自来熟的它拉着对方跑到角落里开始窃窃私语，替自以为很靠谱，但实际上不怎么靠谱的长谷云完成最基础的咒术知识教学。 　　 禅院真希则是仍在回味刚刚那一拳，“即使离开了拳头的接触，仍然有一种力量在压制着我，与咒力有关吗……” 　　 一边想着，她竟然再一次站到长谷云的面前，“云老师，我还想要。” 　　 “？”狗卷和长谷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的意思是再打我一拳。”禅院真希倒没什么龌龊的思想，也不理解这两个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只是单纯的想再感受一下那种力量。 　　 “哦~哈哈，没问题。”长谷云摸了摸后脑勺，他明白对方想感受什么东西，于是…… 　　 偷袭！突如其来的一拳，毫无征兆，连挨打的真希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飞到了天上， 　　 与过去不同的是这次拳头上一点咒力都没有携带，纯粹是对力量的控制。 　　 她全身心的感受着，不是空气阻力，而是另外的东西，将自己死死的压制住，直到落地前，都完全无法行动。 　　 “原来不需要咒力也可以，这种感觉……”从草坪中慢慢爬起，真希若有所思，随即找了个木桩开始锤击，想要试试将刚刚那种体验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 　　 “狗卷同学，你可以留一下吗？”长谷云坐在台阶上，右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示意对方坐下，“有些事想问你。” 　　 “木鱼花？”狗卷棘闻言还有点拘谨，手指示意熊猫和乙骨的方向，“金枪鱼。” 　　 “嗯，我们两个就好，不用叫他来。” 　　 狗卷棘默默想道，熊猫和真希也是相处了半年多才能勉强听懂自己的话，对方明明是第一次跟自己说话，却能准确无误的理解自己，该说真不愧是最强的术师吗？ 　　 “鲣鱼籽！”乖乖在长谷云身旁正襟危坐，双眼目视前方，那状态像极了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刚准备打瞌睡时，一扭头却发现身旁并不是自己的死党，而是一个穿着西装的校领导。 　　 “不必这么拘谨。”长谷云没什么身为长辈的自觉，语气轻松的问道：“你现在是二级？” 　　 “鲑鱼，美乃滋？” 　　 “这个嘛，是从你控制咒力的程度看出来的。” 　　 熊猫和真希即使在千奇百怪的咒术师中也属于异类的存在，没有术式能用，意味着只需要考虑近身战斗，近战这种东西，是没法靠嘴去提升的，只有不断练习和实战去提升。 　　 询问过对方并没有练武的打算，长谷云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帮助他们迅速变强，只能当当陪练或是纠正一下对方的战斗习惯。 　　 而乙骨作为刚刚加入咒术界的纯情小少年，连自己的术式都没搞懂，也不需要考虑太多，先搞明白咒力是什么才是他应该做的。 　　 唯有狗卷棘才是一个标准的术师，指导对方同时也是为了满足长谷云自己的好奇心。 　　 微微伸了个懒腰，长谷云盘腿坐好。“听好了，我的问题是，咒言术的本质是什么？” 　　 ----------------- 　　 “咒言术的本质就是用咒力来代替本体去完成想做的事。”手中的汤匙搅动着咖啡，侧脸上带着圆圈与折线的图案，羂索微微低头，白发向两侧分开，露出的是密密麻麻的缝合线。 　　 他伸出舌头试了一下咖啡的温度，舌尖之上露出了狗卷家独有术式的咒印。 　　 “只能做到本体能做到的事，那用术式的意义是什么呢？”空荡的房间中看似只有羂索一人，但其实发问的家伙就坐在他的对面，只是普通人难以看到对方，头顶富士山，身穿黄色斑点马甲，其名为漏瑚，是由人类对大地的恐惧而诞生的咒灵。 　　 它不但从出生开始就是特级，还有着能够比肩人类的清晰头脑，“说到底，这种术式，也只能用来欺负弱者，碰上稍微比自己强的对手，就没法通过术式取胜，即使用限制敌人行动的咒言，也会对自己的喉咙造成伤害，无法连续使用。”双手扭着自己耳朵上的木塞，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靠这种弱小的术式，真的能对付那两个家伙？” 　　 “要不是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夏油杰突然跑去了大美利坚，还拿了诺贝尔奖，而我目前还需要和政府保持着关系，本来咒灵操术才是最好的选择。”羂索暗自想着，“不过用咒言术一样可以完成目标。” 　　 “准确的说，我们只需要对付一个就好。” 　　 “另一个就交给那位千年来最强的诅咒之王好了。”感觉咖啡的温度已经可以入口，额上的缝合线也难掩他白发下的帅气脸庞，如一个优雅的贵族一般端起杯子，品味着拿铁的丝滑，羂索继续说道：“咒言术源自于狗卷家族，但所有继承这个术式的使用者，都不过是些庸才罢了。” 　　 说这话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从羂索能正常说话而不受术式影响来看，他对于咒言术的掌握程度就远比狗卷家这一代仅存的术师狗卷棘强得多。 　　 并且，对于羂索来说，咒言术的意义并不只是战斗，对于他自己的计划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不过关于这一点他并不会告诉身旁这几个咒灵。 　　 “除去直接杀死敌人的咒言之外，你知道咒言术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生效吗？”作为从千年前就活跃在咒术界的老妖怪，羂索对咒力本质的理解无人能及，即使如此，他也花费了超过十年的时间才让自己成功掌握了咒言术的精髓。 　　 “当然是对比自己更弱的对手使用。” 　　 “是吗？那么强弱是由谁来判断？” 　　 “当然是……”漏瑚本想说由术师自己判断，但他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有家伙坚信自己天下无敌，那岂不是说谁谁死，这不符合咒术的基本逻辑。 　　 “咒言术的生效与否，并不是简单的强弱判断。” 　　 “那是什么？” 　　 “实力，想象力，位格。”看着漏瑚的头上的三个洞已经开始冒烟，而另一边一言不发的花御似乎也充满了困惑，羂索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让对方的cpu过载了，于是准备换一种更简单的说法。 　　 ----------------- 　　 “原来如此，直接杀死敌人的咒言只有敌人的咒力非常低，且没有对诅咒的抗性才能做到。” 　　 长谷云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要在脑内模拟真正的战斗，只有自己真的能做到，咒言术才能成功。” 　　 “那么对方的真实情况与脑内模拟的差距越大，遭受到反噬就越大。如果是完全无法做到的事，不但有反噬，而且不会生效，是这样吗？” 　　 “鲑鱼。”狗卷棘表示肯定。 　　 “那么我还有一个疑问，模拟的过程能使用咒言吗？”长谷云突发奇想，“比如原本敌人能被你打断一只手，你就可以用咒言粉碎他的手臂……那么如果你在模拟过程中用咒言呢？” 　　 “无限循环的数列。”他担心狗卷同学听不懂，两个手指头绕着圈，用肢体动作传递着自己的意思，“就像函数里的递归一样，将上一次使用咒言术的结果叠加到下一次模拟，直到计算出最终结果，就是敌人被你杀死。” 　　 “鲣鱼？”狗卷棘回道：“木鱼花……” 　　 “思考需要时间，最多模拟一两次，所以才能对比自己更强的人生效……”长谷云震惊的看着狗卷，“也就是说能做到？” 　　 他心说你这术式要是给我，十年前我就无敌了。 　　 “鲑鱼籽…纳豆。”狗卷棘倒是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长谷云瞪大眼睛盯着对方，这家伙如果找到正确的方向，也许能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想罢，他站起身来，随意摆出了一个格斗架势，身后的观音之像若隐若现，双手合十，随后右掌平伸，“所以，要试试看练武吗？” 　　 “金枪鱼？”狗卷棘也站起身来，不过他不太明白长谷云准备干嘛。 　　 最近才经历过最强之战，被修复了没几个月的训练场，又一次遭到了重创。 　　 “单纯的提升术式效果和咒力，最多让你在面对强敌时提升生效的概率。” 　　 随着长谷云蓄势一掌，从狗卷棘的肩上掠过，强烈的风压让他几乎无法行动，缓缓扭头看去，只见观众席上一个几人高的空洞掌印清晰可见， 　　 “但如果你能做到一拳打死敌人，就可以无需任何代价的发动你的术式。” 　　 “纳豆拌饭？（这是什么掌法？）” 　　 “想学吗？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