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的小院里。 一场大战展开。 李慢慢向前挪动脚步,他的速度很慢,却生出一道道残影。 他就在小院里。 却又仿佛出现在荒原,出现在南海。 无距,无视距离。 此刻的李慢慢,可以出现在昊天世界里的任何地方。 李云帆严阵以待,他的身上裹上了一层金色,一股强大的天地元气释放出来,一尊高达数丈的金色虚影依立在院子里,在漆黑的夜空中放出强烈的光明。 “佛法寂灭。” “光明神术。” 两种神通配合之下,整片虚空都在颤抖。 李慢慢的脚步,不紧不慢地在缓慢的靠近李云帆。 他已经站在了李云帆的面前。 木瓢已经无数次的撞击在金色的虚影之上。 从荒原、从南海、甚至是九天之上。 李慢慢出手便是全力。 两年前,李慢慢和叶苏一战,他已经学会了该如何战斗。 用最大的力量,攻击敌人最脆弱的部位。 笼罩着李云帆的漫天金光。 竟有崩碎的趋势。 “这便是无距么?” 无距,无视距离。 学会了打架的李慢慢,实力已经不逊色于柳白了。 李云帆看着裂开的金色虚影。 他的神色如常。 他忽然看向院子的角落。 在那里,有一个少年,躲在一口枯井背后。 院子里的枯井,有些年头了。 “天魔大化!” 深不见底的窟窿中,一股黑气逐渐的蔓延出来,疯狂的向着李云帆的方向汇聚。 在金色的光明巨影之外,一层厚重的黑色铠甲,逐渐的覆盖。 那金色的虚影逐渐凝实。 金色巨人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竟然是血红色。 巨人张开嘴,露出满嘴尖利锋芒的獠牙。 它本应该是神圣的,庄严的。 可展现出来的,却是诡异。 所有的一切都被封印了,被漆黑的铠甲覆盖,被诡异的血色瞳孔影响。 李慢慢眼神逐渐凝重,嘴里嘟囔着。 “佛,道,魔……” “原来,你真的已经入了魔。” “光明殿真是一群异教徒。” 一个学会了打架的李慢慢,很强。 哪怕是李云帆,他也必须要认真的对待,所以他动用了小院里所有的手段。 院子里的枯井,是他养了两年的魔气。 这两年里,李云帆一刻不停的修行着,他修行佛法,修行魔道,修行光明神术。 数不尽的天地元气,被封入了枯井。 井口边。 顽皮的少年被魔气浸染,整个人身上仿佛被灼烧了,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啊!” 眼泪一颗颗滑落,尽数跌落在坚硬的石板上。 石板灼烧将泪珠烤成了蒸汽。 少年的双手,捂着脸,嘶哑不堪的痛哭。 李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便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人。 李慢慢说道:“大神官,那个小孩并没有影响到你,你为何要伤他?” 李云帆呵呵一笑,反问说道:“是杀了他么?这应该是你的罪孽啊,若不是为了抵御你,我又岂会施展这种手段?” 李慢慢怒哼一声,他讨厌李云帆的这种诡辩,他更希望迎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大战。 “你不如观主,更不如卫光明,道门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这样的人坐上光明之位。” 李云帆说道:“观主很强,卫光明拥有奉献精神,我的确不如他们,但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在这个世道活下来,不是么?” “观主守护着道门,所以他被困在南海,无法上岸。” “卫光明只是想要拯救世界,便被关入了幽阁。” 李慢慢打断说道:“你一样是丧家之犬,只要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活下去,霍乱大唐。” 李云帆点点头,说道:“是啊,霍乱大唐。” “我这样的人,真是罪大恶极,那你就杀死我啊!” 李云帆对未来有考量。 所以这些年来,他游历天下,观察各地风土人情,联系接洽各地的势力。 想要利用脑海中的东西,给人间一个全新的未来。 而李慢慢,他对于未来从未有过自己的想法。 他信任夫子的选择,对他来说,只要是夫子选择的,便一定是对的,因为夫子是这个天底下最高的人,夫子不会出错。 李慢慢忠于的,只有大唐和书院。 他希望大唐永远的传承下去。 他希望书院永远的传承下去。 他希望自己永远都活在夫子的庇护下。 书院后山,永远都是一片世外桃园,他能和夫子一样,撑起一片风雨,为师弟师妹们遮蔽。 世俗的善恶,和书院永远都没关系。 书院生活的是一群避世之人。 而这一群避世之人。 却拥有整个大唐最强的决策权。 李云帆不觉得这是错的。 相反,他非常羡慕书院的生活,他甚至想要躺平进入书院,成为书院的一个普通弟子。 可是,永夜将至。 从神龙降世开始,这个世界的变数,就已经来了。 天启元年开始,昊天便觉醒意志,诛杀神龙。 井口边的少年,没有死。 他入魔了,他整个人眼睛通红,身上凝聚起天地元气,自行运转起来。 他疯了一般咆哮,想要吸食更多的天地元气。 李慢慢和李云帆的战斗还在继续着。 他们没有离开这个小院。 却已经,惊醒了整个渭城的人。 金光,黑影。 让渭城,几乎如同白昼一般。 一指出,天下溪。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巨大的金色巨人,向着前方探出一指,裹挟着无穷无尽的寂灭毁灭之力。 天地寂寥。 李慢慢瞪大眼睛。 他终究是不敢硬接。 一步无距。 他躲开了。 在李慢慢的身后,一片房屋倒塌,全部都在崩坏。 李慢慢的身体颤抖,他瞪着李云帆,说道:“我们两之间的战斗,你为何要牵扯这些普通人?” 李云帆反问,说道:“何为牵扯?这场战斗,不是你挑起的么?而且,我挡住了你所有的攻击,是你没有挡住我的攻击,让你的身后出现死伤,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书院的人,都这般无理,只许你攻击我,不许我攻击你?这是一个什么道理,你以为自己是夫子的弟子,便能无辜冤枉人么?” 李慢慢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置于大钟内狠撞了一下。 浑身发颤,似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怒极气极,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