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还未落下。 北山道上忽然响起一阵喊杀之声。 贼匪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他们冲向车队,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杀声震天。 公主的护卫队,奋力抵抗。 但由于人数上的劣势,很快就陷入了苦战。 一声敌袭响起,四公主的蛮子护卫们,纷纷戒备起来,密集的箭雨率先射向公主的马车,转瞬那里便被射成了一个蜂窝状。 李渔的谨慎救了她的性命。 她并不在马车上,而是扮做一名普通侍女,和普通侍女坐在一辆狭窄的马车里。 敌人的目标是公主。 所以,公主的马车,第一时间遭了袭击。 周围杀声震天。 那些侍卫们,誓死守护着公主的马车。 在马车外,侍女打扮的李渔,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到了。 她第一时间,向着李云帆和吕清臣的马车瞧过去。 一番思想斗争之下。 她选择了拥有知命境界的李云帆。 于是,李渔不顾形象,撒腿快速的向着李云帆的马车靠近。 箭雨过后,便是死士的冲锋,大多数死士都是向着公主的马车冲去,那里的护卫最多,死伤也最为严重。 在这队伍里的两位强大的修士,都默契的没有出手。 公主的马车上只有一个假公主。 但那些草原上的蛮子护卫,却没有那么多心眼,他们誓死守护着这一辆马车。 甚至用肉身抵挡箭雨。 车队里,宁缺早就做好了准备,抽出补刀杀了几个死士,便躲在了一处掩体之下。 他是车队的向导,而不是护卫。 他没有必要,为了不认识的人去冒险。 宁缺的余光,瞟见一个傻子,她竟然冒着箭雨,在车队中奔跑。 “真是一个白痴。” “想不明白,她这样的人,怎么能活到现在的。” 宁缺无心,也无力去救人。 他觉得有些可笑。 这么多人都在保护四公主李渔,而四公主却偏偏要在战场上乱跑。 难道说,上报朝廷的奏章上要写一个四公主死于乱跑? 宁缺转头看向李渔跑步的终点。 那是一辆看起来非常简朴的马车。 如果有变数,便只有吕清臣还有李云帆这两个人了。 李渔肯定不会死。 但宁缺想知道,修行者会施展什么样的手段,阻止那些箭雨落在李渔的身上。 李云帆沉稳如老僧,始终平静的坐在马车里,没有丝毫动作。 吕清臣却不敢让公主涉险。 他出手了。 另外一个方向,一辆同样简朴的马车,突然炸开。 一把道剑,从马车上激射而出。 快速的向着四公主李渔激射而去。 李渔感到了远处的破空声,感觉死亡即将来临。 那些箭羽。 被一把道剑拦住。 顺势而为,刺入了一个马贼的身体。 仿佛只是顺势。 并没有引起,贼匪对李渔的重视。 吕清臣出剑。 马贼中的修行者,也要出手了。 宁缺的眼中冒着精光。 他终于看到了修行者之间的战斗。 太快,也太让他震惊了。 在那一柄道剑之下,人命如草芥,轻易的便收割了许多马贼的人头。 宁缺看着这一幕,心中默默估量着,该怎么样战胜一名修行者。 答案是难,太难了。 除非是偷袭,想要正面战胜一名洞玄境界的修士,几乎不可能。 宁缺很聪明。 修行者的短板,他看得很清楚。 飞剑离开了修行者,他的近处便是最危险的。 在马车的四周,有十多名精锐的武士,他们没有参与到击杀死士的队伍里,反而是围绕着马车守护着车上的人,不让任何人靠近。 第一轮进攻车队的都是普通人。 吕清臣需要靠护住周围,不让人靠近。 说明哪怕是普通人,近身了修行者,也有一定的机会将对方给斩杀。 宁缺常年在草原上打柴,杀马贼。 他的杀敌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只需一瞬,便能想出一条,最好的杀敌方案。 宁缺的仇人有很多。 其中便有一位非常强大的修行者。 他必须要时刻都学习杀敌。 不论是马匪,还是公主护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一个个都是精锐。 他们各为其主,互相厮杀着。 宁缺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份感慨。 “大人物们动动嘴皮子,便有小人物们奉上性命。” “真是一场无聊的权力游戏。” “长安啊,你和我记忆中的那一座城池,究竟有何不同。” 昊天的世界有穿越者。 便是宁缺了。 宁缺生而知之,生来便知晓地球。 他看过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昊天的世界,是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世界。 秩序,规则,所有的一切都不同。 只可惜,宁缺没来得及崛起。 便遭到了灭门的危急。 他的命很苦,另外一个世界的知识,并没有让他在这个世界混得如鱼得水,反而让他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焦点。 昊天盯着他,夫子也盯着他。 从长安逃出去。 宁缺并没有看到一个繁盛的大唐。 反而看到了一个,饿殍遍野的大唐。 在他弱小的时候。 他遇到的所有人,都是恶人。 没人愿意帮助宁缺。 宁缺的性格也开始发生变化。 为了适应这个世界,他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恶人。 一个只记得仇恨的恶人。 宁缺仅剩下最后的善良和良知,全部都留给了桑桑。 这便是昊天的算计。 另外一个世界的文化,不能冲击这个世界,便会延续昊天的信仰。 李云帆看过了未来,他现在要做的。 便是要打开,宁缺脑子里的知识宝库。 将另外一个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释放出来。 宁缺提着补刀,斩杀了两个靠近他的死士,便向着李云帆的马车缓慢的移动。 他并不是为了寻求庇护。 而是为了桑桑。 车队里有知命境界的大修士。 马贼之中,又是否会有呢? 未尝可知。 宁缺想要去找到桑桑,毕竟他们相依为命,哪怕遇到了灾难,也是相互一体的。 “我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绝不能死在这些大人物的夹缝中。” 太阳落山愈发的昏暗,北山道深处,那些灰黑色的枝丫中,突然袭来一阵大风,枝头上新生的嫩芽隐藏在旧树皮的保护下,没有被伤害到。 一个穿着深色铠甲,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北山道上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