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叫做李慢慢。 但他一点都不慢。 他的修道天赋特别的好。 突破境界的速度奇快。 他迈入无距境界并没有多少年。 却是走的最为平稳。 思过崖狭窄,却没办法限制他的无距。 每走一步路。 都会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每一次,都会出现在李云帆的后背。 木瓢会以最原始的方式,砸在李云帆的后背上。 金色的虚影,会荡起涟漪。 有时候,李云帆会向前一个趔趄,有时候,李云帆巍峨不动。 他们两人之间的这场战斗,看起来非常的简单。 就像是小孩子打架。 两人之间。 有一个小姑娘。 黑色的魔气,从小姑娘的身上释放出来。 形成强大的气势。 天魔境。 魔宗之天魔,极难修行。 纳天地元气入体。 千年来,能登上天魔境的魔宗修士,寥寥无几。 上一任,魔宗宗主林雾便是其中最为天才的。 轲浩然灭了魔宗之后。 林雾,逃出了魔宗山门,为突破五境巅峰的桎梏,他拜师夫子。 以无上秘法,二十三年蝉秘法。 强行将自己封印起来。 就像是一只蝉一样。 只不过。 从那之后,林雾死了,变成了余帘。 书院的三先生余帘。 余帘在旧书楼修行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在按照夫子的吩咐,描写小楷,抄录了数之不尽的典籍,她的心境达到了真正的平和。 二十年洞玄。 一朝突破,化茧为蝶。 成为了至尊天魔。 由于,还差一年的时间,余帘的天魔境并不纯粹。 她现在只能,维持一个五岁女童的样子。 用功的路线,稍微有些不通畅。 因此,在这场战斗中。 她只能以辅助的形式参与。 李云帆抬手,便能挡住她天魔境的威慑。 “魔宗之天魔。” “余帘,林雾,二十三年蝉……” “若是你真的修炼了二十三年。” “你和李慢慢联手,我还真的拿你们没办法。” “可惜了,二十三年的功夫,修炼了二十二年,仅差一年,你就破功了。” “林雾,你此生,都无法登临绝顶。” 李云帆以一股寂灭之力,将余帘激荡得退后。 然后抬手阻挡住李慢慢的木瓢。 虚空中。 规则震颤。 李慢慢的每一次移动,都会让这片虚空产生裂痕。 达到束缚李云帆的目的。 他们师兄妹二人,无法杀死李云帆。 这一点,李慢慢很清楚。 观主和夫子两人,为了聊天避免被波及,他们已经站在了思过崖之外,几乎已经一只脚腾空。 两人此番论道。 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实则对于他们各自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夫子在验证自己的道心。 观主也一样。 这是人间至强者,对于自己感悟阐述。 战团中。 李慢慢和余帘在战斗之余。 听了两位大人物的阐述。 对于人间的未来的修道路,有了更多的想法。 五境之上。 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逍遥。 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 有莫名的气息在寻找着他们。 尤其是余帘。 她刚突破五境,对于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尤为的强烈。 而李慢慢,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窥视。 夫子说道:“理念不合,你我早晚都会起冲突,我们是时候该做过一场,这这一次,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逃掉。” 观主拱手,说道:“夫子之强,强于昊天,我自认为不是对手,便以天书为器,以对夫子。” 夫子说道:“让我看看,这几本天书之中,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让你有如此自信,忘了昔日桃山遍地尸骸。” 观主说道:“夫子,请!” 夫子说道:“战吧。” 天空被厚厚的乌云笼罩,就像一块巨石横亘在天际,将原本属于人间的阳光遮蔽的严严实实,这种沉闷的天气,让人间的生灵感到无比的沉闷。 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扼杀了。 夫子伸出了一个指头。 观主如临大敌,他的双臂挡在胸前。 本命木剑拦在身后。 一股灰色破败的气息,遍布全身。 “轰隆!”一声。 来不及反应,观主遭到重击。 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就只是纯粹的物理力量。 观主倒飞出去,从山的这一边,如一颗导弹一般,直冲向山的另外一边。 夫子轻声说道:“我在陈某的面前。” 接着,夫子便出现在了观主的面前。 他们两人,以同样的高速移动,在空中相遇。 观主艰难的伸出手。 却无济于事。 唯有悬浮在他周身的天书。 隐隐有了波动。 强行让他消失在空中,重新回到思过崖。 “无距,失效了。” “整个思过崖都被大阵封锁。” “夫子,你可真是好手段。” 夫子并没有停下来,他再次开口,说道:“我在陈某面前。” 如旧,夫子依旧站在陈某的面前。 观主高抬的手放下来。 牙一咬,将手放在了,一旁的天书上。 “天启!” 以五卷天书为基。 数不尽的昊天神辉聚集起来。 疯狂的从后背,涌入观主的身体之中。 夫子太快了。 简直不讲道理。 观主几次三番,甚至无法施展自己的手段。 “好强。” “不愧是夫子。” 感受着身体之中,力量的充盈,观主终于有了些许自信。 夫子静静的看着,天书之中的力量流入到观主的身体之中。 他隐约的猜测到了什么。 七卷天书的隐秘,无尽的昊天神辉。 在昊天世界的历史上。 一定,有不止一个,李云帆这样的狂人。 敢撕天书的人。 在未知的历史中,一定有很多。 但是,天书传承了无数年。 始终是至高无上的宝物。 并没有,因为凡人撕下了天书,而导致了天书的力量削弱。 它可以自愈? 或者说,在天书之上的神秘规则,可以补全天书? 观主不敢留手。 他用从天书之中汲取出来的力量。 强行向着夫子砸过来。 “杀!” 这股力量,不像夫子,李云帆那样的内敛。 他直接裹挟着山崩地裂,毁天灭地的威力。 观主想要直接将整个书院都给摧毁。 夫子冷哼一声,说道:“找死。” 他的手掌握成了一个拳头,空气中隐约产生了某种撕扯之力,将天地空间都不断的拉扯变形,让整片虚空都处于在一种震颤的状态之中。” 观主的手段再次被打断。 他伸出一根手指。 天下溪神指。 知守观,无上绝学。 可惜,意义并不大。 暴怒夫子,迎面一拳砸过来,观主的手指直接骨折了。 观主的脸上带着痛苦面具。 “啊!” 虚空撕扯。 这股力量,从手指导入身体,观主浑身都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绞痛。 整个人身体一颤。 夫子说道:“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们敢来思过崖,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有什么手段,赶紧使出来吧,若不然,我下一次出手,你就要死了。” 观主忍住了身体上的绞痛,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夫子,还真是急不可耐,若是想要看我们的后手,那你就要对李云帆出手了。” 夫子说道:“天书,神龙,还有什么,难不成你们请来了昊天?” 观主摇摇头,说道:“不会,凭我的手段,还没办法让昊天帮助我们。” 夫子说道:“难不成,有绝世大阵?块垒大阵,樊笼大阵,还是什么其他的手段?” 观主说道:“这些都是很强的阵法,我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李云帆觉得没有必要这样。” 夫子说道:“我已经出手至此,你们难道还不打算露出底牌么?” 说话间,观主再次被攻击的倒飞出去。 他身上的昊天神辉,就像是哑火的弹药,直接在他身上炸开了。 如果不是修行了魔宗功法。 仅凭着这一炸,就会直接死在夫子的手中。 此刻的观主。 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他只能凭着经验,被动的做出防守。 让自己不至于被夫子给打死。 李云帆的战场处。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区区思过崖。 哪怕布置了诸多阵法。 也无法支撑,这么多的强者争斗。 几番的能量对碰。 周围的大阵,都开始松动了。 最麻烦的是。 叶红鱼身下的岩石,已经开始崩坏了。 她随时都会陷入地下。 “观主,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李云帆身上精芒闪烁。 有阵法被触发。 李慢慢反应的很快,他当然知道李云帆身上的阵法是什么。 多次在长安城逃跑。 便是利用了这种特殊的手段。 佛宗跨区域传送手段。 一旦阵法发动。 哪怕是夫子,也无法阻拦李云帆的离开。 此刻的观主,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 明明被揍的鼻青脸肿,却依旧要往上凑。 他的心里暗骂,李云帆这么久了,才开始出手。 如果早点出手。 观主身上的伤势,也能减少许多。 夫子轻声说道:“我在李云帆的面前。” 光幕之中。 抖动的虚空,强行被禁止。 在夫子有准备的情况下。 没有人能逃。 李云帆的契机被锁定。 他身体之中的黄金神龙躁动起来。 一声龙吟,从身体之中传出。 夫子骂了一声孽畜,向着李云帆肚子砸了一拳。 这股力量,直接将李云帆体内躁动的力量,给封禁起来。 两页天书燃烧。 勉强让李云帆后退两步。 李慢慢,余帘的攻击,也落下来了。 吾命休矣! 哪怕是李云帆,同时面对三位五境之上的攻击,他的心里也在犯憷。 他的修行年月太少了。 瞬间。 金色的鳞甲遍布全身。 “本命龙鳞。” 这是比隆庆的黄金铠甲,更加凝实的铠甲。 真正的由龙鳞组成的铠甲。 一阵金光释放出来。 龙鳞从四面八方冲出来。 待李云帆重新睁开眼睛,四面八方都已经清静了。 一道神龙虚影笼罩了他的全身。 “夫子,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夫子沉默了一瞬,说道:“你活着,书院,大唐迟早会,因你而毁灭。” 李云帆摇摇头,说道:“夫子,你应该清楚,道门背刺了我,且我是一个唐人,我只是不想加入书院而已,我从未想过要毁灭大唐,就像是卫光明一样,他从未想过屠戮生灵,立场并不会影响我们对善恶的判断。” 夫子说道:“惊神阵被破,还有长安城的忘忧酒,大唐南地的义军,这些你又怎么解释?” 李云帆看着夫子的眼睛,说道:“月轮国,夫子的眼神,是想要杀了我的,我这只是反击而已,难不成,夫子可以对我动手,而我不可以反击么?” “夫子对我出手了,就应该明白,我不可能坐以待毙。” “夫子一直都在追寻我的下落,我逃无可逃,西陵,月轮,南晋,我走过了所有的地方,唯有大唐,勉强能让我苟活。” “扪心自问,我若是没有破坏惊神阵,出现在长安城,夫子是否会出手,杀我?” 夫子说道:“会出手。” 李云帆冷笑一声,说道:“道貌岸然,你以为自己活的久了,做的事情就是对的么?” “这一切,不过是自私罢了,夫子,你承认么?” 夫子皱起了眉头,说道:“想不到,我活了千年,竟被你一个小辈影响了心境。” 李云帆说道:“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所以你的心境才会发生变化。” “月轮国时候,你觉得我有些天赋,便亲自来了白塔寺,想要让我进入书院。” “我拒绝了你,你便觉得我未来,可能会成为书院的大敌,试图强行把我拘走。” “我逃了,你觉得我一定会记恨你,所以你一直都在找我,想要将我抓起来,像狗一样养在书院,你觉得天下所有有天赋的人,都应该进入你的书院。” “可是,凭什么啊。” “你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便无所顾忌的找寻我的踪迹。” “甚至道门的那些老东西,也配合你。” “你知道,我过的有多惨么?” “我破你的惊神阵,又如何?” 夫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李云帆,你入魔了,你的眼前都是魔障,你不应该将凡人视作保护你的壁障。” 李云帆说道:“是啊,夫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拿着凡人当挡箭牌,整个大唐,整个书院,都是你的筹码,我为什么就不能动这些筹码呢?” “难不成,让我赤手空拳,去书院,找你拼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