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破五境。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五境之上为人间之圣。 是真正的超越了人类极限,超脱了凡俗的圣灵。 超越了五境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五境之上的秘密。 自古以来都是各大不可知之地的传说。 而这一日。 有一人,喝了一杯酒,便打破了人的桎梏。 成为了至圣。 全天下许多的强者,都在盯着忘忧阁。 黄杨大师站在舞台的灯光之下,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空酒杯。 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少年郎。 “这就是五境之上,寂灭之境么?” 在这一刻,忘忧阁在黄杨大师的眼中,没有任何秘密,清冷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白雾如绵云丝丝缕缕地飘荡。 “可是……” 在这大殿里,有人在盯着黄杨。 “是谁?” 陈平安并没有意识到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幼小的身躯只感觉一股恐怖的推力,将他迅速的掀翻出去。 整个忘忧阁大殿。 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念力推动。 一些人来不及反应,直接摔在地上。 陆羽仿佛早有准备,接住了飞过来的陈平安后,带着人躲入了后堂。 门墙上,一抹符文闪烁。 所有的推力,都在这些符文之前停下来。 而大殿里的其余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本是长安城里的上流人物。 可他们此时,却显得无比狼狈,一些人倒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又被身旁的人撞倒,一些人直接被念力推到了墙上。 黄杨面露惊恐之色,他的嘴里喃喃道:“魔,我竟入了魔。” 在进入佛宗的寂灭境界之前。 他就已经入了魔。 而入魔的契机,就是他迈入寂灭的契机。 有些难以置信。 佛宗的法,和魔宗的法,竟是如此的契合。 魔功会释放人的欲望。 放大贪嗔痴三毒带来了影响。 而佛法,恰恰就是解开贪嗔痴三毒的良药。 魔攻放大,佛法解毒。 竟意外的形成了一个闭环。 佛法变得更强。 魔功也进展飞速。 仿佛这两种法,天生就应该配合在一起。 黄杨大师为自己内心的想法感到恐惧。 魔宗功法。 又岂能和佛法相提并论。 “不行,必须要压制。” 黄杨大师极力的克制着,浑身冒着金光。 他想要以无边的佛法,将自己身体里初步诞生的魔宗功法雏形给清除掉。 浑身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黄杨大师回头一望,仿佛看到了无边巨大的佛陀虚影。 “阿弥陀佛。” “我为当世之佛,我一定会成功的。” 一掌探出,整个忘忧阁,又被一种恐怖的吸力给影响。 原本倒退的人们。 又感到一股强大吸力,将所有人向着黄杨大师吸过去。 刚出手。 黄杨便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给抓住,闷闷地疼痛感传来,让他顷刻间看到了现实。 心脏仿佛被无数刀片穿过,受到了凌迟之刑,千刀万剐。 “呜。” 张开嘴,却没有办法说话,是他自己捏住了自己的嘴巴。 “佛魔为一体。” “若是修佛,便要为魔,若要弃魔,便要弃佛……” 这是一个无法打破的死循环。 黄杨想要修炼佛法。 便必须要坦然接受魔功。 若不然,他就无法突破寂灭,甚至无法活下来。 天下修士,共弃的魔道。 作为佛宗弟子。 黄杨绝不容忍自己入魔。 黄杨不甘心,他伸出一根指头,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刀反搅。 痛苦,让人喘不过气。 除非他想要在忘忧阁自爆。 在长安城里自爆。 若不然,他就无法放弃魔功。 大约半个时辰后。 黄杨的嘴里,喷出一口浊气,痛苦的瘫倒在舞台上。 陆羽带着人,从背后的房间里走出来,来到了黄杨的近前。 只听,黄杨的目光呆滞,盯着眼前上台的陆羽,说道:“佛是什么,魔是什么?” 陆羽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应,他将黄杨大师搀扶起来,便向着后堂走去。 大殿里,许多人昏了过去。 也有许多人保持清醒。 这些人并没有生死危急的恐惧。 反而感到特别的兴奋。 忘忧酒,竟真的能帮人突破五境。 在场的,不乏一些修行者。 修为境界遇到了瓶颈,想要通过忘忧酒打破修为桎梏。 其中也不乏一些,不缺钱,但又想要成为修行者的普通人。 忘忧酒,是真的神了啊。 连夫子都曾来到忘忧阁喝酒。 谁又能抵得住,忘忧酒的诱惑呢? 忘忧阁背后的主人是谁? 恐怕是唯有昊天大老爷,才能有如此的能量吧。 所有人在起身后。 对于忘忧阁的人,表现的更加的恭敬了。 极北,数万里之外,荒原边境的热海之畔。 一块巨大的石头下,躲藏着两个老人。 一个屠夫手起刀落,杀死了一头肥羊,他的脸上一道道刻痕僵硬的挂着,青铜色的脸上被染上了肥羊的血色,他满是岁月痕迹的右手中握着一柄屠刀,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肉味。 深邃的瞳孔盯着大唐方向,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在昊天的世界里,除了通天丸之外,竟然还有其它力量可以助人打破桎梏,让别人突破五境之上,这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酒徒喝得醉醺醺的,一缕微弱得可怜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他那因为长了癞子而脱落的头发,几根被酒力所激发着的青筋在凸动,他的面孔通红,在刷子一般的黑白相间的眉毛下,瞪着一双带着血丝的,发光的眼睛。 “天要黑了,这个世界,总是会诞生那么几个特别的人。” “他们自以为能看破虚妄,实则只是井底之蛙,永远都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真意。” “没有人能逃脱昊天的天算。” “毕竟,人力总有穷尽时。” “但昊天的力量,无穷无尽,只要昊天不愿意,便没有人可以战胜牠。” “除非有一天,昊天想要成为一个人。” “但你觉得,这可能么?” 屠夫丢掉手中的羊头,他转头看向酒徒,露出不安之色,说道:“我们看到了长安城,我们该走了。” 酒徒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该走了。” 下一刻,夫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热海畔的巨石下。 而酒徒和屠夫,早已经不知所踪。 只留下一头还在挣扎的无头之羊。 夫子低头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肥羊,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喃喃说道:“没有人可以战胜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