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信人定胜天!
在齐静春认同陈平安道理之后,陈平安再次听见了心湖中传出的大道玄音。 【讲理成功,小份天地馈赠已降临。】 …… 齐先生认同了他的道理? 心中惊讶的陈平安,很快就感受到那股至纯先天之气的出现。 有了一次经验的陈平安,十分熟门熟路地带着它再走一遍周身。 而本容纳一缕真气都够勉强的周身经脉,再强加入第二缕真气后,更是蛮横的遇山开山,硬生生将本如羊肠小道般的经脉,开拓出了一条能够车马驰骋的驿路! 这便是武夫第二境,木胎境,亦被称作为开山境! 而等什么时候,陈平安能将这条驿路拓宽成大江大河般的宽广水路,那么便是第二重极境了! 感受着气府窍穴之中武夫真气的再度外扩,陈平安只觉得浑身舒坦,数不尽的气力自身体各处生出。 若不是齐先生还在面前,陈平安高低要奔行一段路途,试试如今的实力高低。 陈平安如今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圣人齐静春的眼睛。 冥冥中感受到大道震动的齐静春,只当是陈平安悟了自己先生的学说,从而得到了馈赠。 想到这里的齐静春,眼里不由得有了一丝欣赏。 或许崔瀺谋划之事,真的能成。 将陈平安视作为通道的齐静春,很是客气地开口道: “陈平安,谢谢你的道理,但现在请你也听一听我的道理。” “少年意气,不过都是一时一地的意气之争。” “等长大了,你们再回过头来看时,只会觉得当初以为的深仇大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人总是会变的,有些人会变好,有些人会变坏。” “我不奢望你当下就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我愿意为你求一张祖荫槐叶以换取宋集薪一命,如何?” 祖荫槐叶? 这些阴魂可就从没看好过他陈平安,他陈平安又何需求人庇护? 心志早就比上一个陈平安更为坚定的他,果断摇头道: “齐先生,无需如此。” “我可以放过宋集薪,但也无需齐先生为我去求一张祖荫槐叶。” 齐静春只当陈平安不懂祖荫槐叶的意义,所以轻声解释道: “此方天地,就像是风吹日晒三千年的老旧瓷器,随时都可能支离破碎。” “破碎之后,此处就将与外界接壤。” “而小镇之人,因为受尽此方天地的好处,所以在破碎之后,会遭到天地破碎的反扑,平添横祸灾厄。” “祖荫槐叶则能保你三年之内,不会受到反扑而来的横祸灾厄。” 说完,齐静春就静静地看着陈平安。 他觉得自己将祖荫槐叶的好处,已经讲得足够明白了,陈平安断然没有理由拒绝。 哪曾想,陈平安却是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 “齐先生,我更信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好一个人定胜天! 表面平静的齐静春,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巨浪。 万年前,人族举火伐天,凭的可不就是一个人定胜天?! 只是齐静春万万没想到,竟然能从陈平安口中听见这句话。 但这句话就够了,太够了! 区区祖荫槐叶,又怎比得过‘人定胜天’这四个字? 齐静春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平安,大有深意地说道: “陈平安,希望你以后不管是遭遇了多大的磨难,也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言罢,齐静春再次一挥手,身形缓缓消散不见,周边天地流转再次恢复了正常。 而陈平安也再次听见了心湖中响起的大道玄音。 【讲理成功,小份天地馈赠已降临。】 …… 如今三缕武夫先天真气,已经充斥着陈平安的本命窍穴。 根据陈平安自我估计,五缕武夫先天真气,就够他晋升至炼体三境的最后一境——水银境! 但若要追求极境,那么得至少有十缕武夫先天真气,才可达成木胎境最强之名! 不过现如今,这力量倒也够了。 重新回过神来的陈平安,瞥了一眼吓晕过去的宋集薪,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稚圭: “没错,我现在是武夫了。” 听见答案,明显觉得陈平安气机再强三分的稚圭,微微皱眉。 这本命瓷碎裂、气运几近于无的陈平安,怎么真是武夫了? 难不成真有否极泰来之说? 不过武夫之路本就是断头路。 陈平安想做个纯粹武夫又如何? 到最后不一样是一场空? 兴许陈平安会走上这断头武夫路,也是冥冥中气运全无在作祟呢。 嘴角泛起冷笑的稚圭,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就跟肚子饿了要吃饭一样,她没什么做错的。 况且刚刚明显有止境的情况出现,这就说明连齐静春那个老东西,都不希望身具龙气的宋集薪死。 那她何错之有? “你还挺自豪,武夫又如何,还不是……” 稚圭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嘤咛声,正是刚刚经历生死吓晕过去的宋集薪,悠悠醒来。 见自家公子醒转,稚圭迅速将嘴角的冷笑压了下去,重新露出一副柔弱样子,指着陈平安,委屈道: “陈平安,你好不讲道理!” “我家公子什么都没做,你就要杀他,你……你……” 听见稚圭带有抽泣的声音,勉强爬起来的宋集薪,恶狠狠地开口道: “陈平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认了你的道理还不够吗?” “你非得逼死我主仆二人才开心吗?” 转过身来的陈平安,咧嘴笑了笑道: “我说了,你要稚圭当婢女,没问题。” “只是要我点头罢了。” “所以,只要你肯付出代价,我愿意解除与稚圭的契约!” “如何?” 听到这话,浑身一震的稚圭,一双眼睛再度变作金色龙瞳,但她很快便低下头去,不让人发现任何异常。 但稚圭一双白嫩的小手已是紧紧握住,甚至连指甲嵌入肉中都毫无知觉。 现在稚圭心里,满是‘他怎么敢的!’ 她都没有提出解契,这陈平安居然敢主动说解契?! 岂有此理! 真是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