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阴阳不通,发亡履癸
血海之中,有蚊道人,善于吞食。 连那佛门十二品金莲也挡不住其吞食,生生吃去了三品,成了九品金莲。 甚至截教四大亲传的龟灵圣母,也被其吞食得一干二净。 不过佛门最善因果之道,又在圣人眼皮底下,也难免有什么算计。 蚊道人与血海有关,其吃了三品金莲,西方便有了地藏坐地府,八部众中也多了生于血海的阿修罗众。 其中因果纠缠,那两位,怎么可能会亏呢? 倒是龟灵圣母,是真的倒霉了。 而妖族之中,有一族,名为蚁族。 蚁与蚊相似,皆为小虫。 蚊虫吸血,与那蚁虫食牛,倒也颇为相似。 所以这蚁族的天赋神通,也是吞食。 不过和蚊道人什么都能吞不同,这蚁族的吞食,较为单一,但更为强横。 蚁族虽不起眼,但其族众,又有特殊神通,原本也该是个强族的。 可惜,它们的吞食,乃是吞食诸多天地之力所成的阵势结界。 以蚁之众,破坏阵势节点,从而让阵势无用化。 在妖族这手段繁多的万族之中,蚁族也是排得上号的。 但那是巫妖之争,他们的对手,是只会用蛮力的巫族啊! 巫妖相争之时,巫族都是拿着古朴的武器,凭着强横身体硬来的。 蚁族又不是啥都能吞的蚊道人,虽能吞食,也只是阵势罢了。 巫族唯一用的阵势,那是蚁族望尘莫及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与巫族相争,蚁族也只是空有屠龙术,而无其龙啊! 反倒是那么弱小的身体在巫族面前,成了最大的缺点。 就连刚能拿起武器的巫族,都能把蚁族吊起来锤。 蚁族,还成了巫族幼儿的试炼之族了。 所以,巫妖劫后,其他族都有幸存的老祖宗能维系族群。 偏偏蚁族,虽众,但稍微有点儿能力的,却基本上都被杀得断层了。 那吞食阵法的天赋神通,也失传了,剩了些连灵智还未开的普通蚂蚁。 不过上天总有一线生机,还真让昆吾氏找到了一个有天赋神通的蚁族。 悉心培养后,凭着情报优势,昆吾氏便将此蚁族放在了泰山之中。 后土乃祖巫,自然不会关注一个幼儿巫族都能乱杀的蚁族。 蚁族的天赋神通,也没在巫族面前展露过。 所以,这蚁族,生生在大德后土眼皮底下,将泰山地府与阳间衔接的阵势啃松了。 这手段,不比在接引圣人眼皮底下,将十二品金莲啃成九品,龟灵圣母啃成空壳的战绩差多少吧? 而这,也导致阴阳不稳,泰山地府中本该司理阴阳的司羿,却莫名联系不到阳间了。 同时,也是那日泰山地动的原因。 而这一切,也只是那蚁族为了藏身于泰山阵势之中的小手段罢了。 它的任务,却是另有所图罢了。 就这,巫术不怎么精通的司羿,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将这漏了的节点补齐。 这时间,也耗去了匆匆十几年,让他错过了大夏变革的这些年。 而在今天,姒履癸满十二岁能参政理事的日子,那潜藏于泰山的蚁族,又动作了。 五岳地府之于巫族,是为了阴阳相通,扩大影响力。 之于大夏,甚至姒发自己,乃是分流龙气,以免英年早逝,保命用的。 可今日,这蚁族却生生地将大德后土布的引龙气养五岳地府的阵势啃漏了。 不过到底是大德后土的手段,这蚁族也不是蚊道人这样的特殊版本。 前后两啃之下,这蚁族也耗尽一切力量,化为元气,散于泰山之中。 这唯一能吞食阵势的蚁族,又消亡了。 而在王都之中,万众瞩目之下,诸多礼数已过,正亲手为姒履癸戴上小冠的姒发,心神却好似被一柄大锤锤下,猛地倒地。 昏迷前,他只感觉猛地一阵龙气朝自己扑来。 见过水管的都知道,原本密封的水管,仅仅破了一个小口之时,那瞬间冲来的水是极多的。 而被密封的龙气被一瞬破开,那瞬间涌来的,也同样是极多的。 或许之后这个小口没什么大影响,无非是五岳地府分流不完全,龙气还是会将末代君主压制。 不过相比如今,那会是很久很久的时间了。 但就是现在,这瞬间涌来的龙气,便是正如日中天的姒发,也难以承受啊! 大夏如今海内咸平,那日姒发昏迷后,倒也没多大的动荡。 在关龙逄和刚参政的姒履癸面前,都是小问题。 年少便有如此能力,姒履癸还被很多人说有其父之风。 然而时间长了,姒发还未醒来,主少国疑之下,就有很多人议论纷纷了。 好在姒履癸虽年幼,倒也果决。 面不改色地处理了一些闹腾的家伙后,议论声也都消失了。 不出所料,闹腾的大都是姒发改革后利益受损的家伙们。 一群跳梁小丑,贻笑大方罢了。 而且看这样子,姒履癸怕是不比姒发当年差多少。 就是姒发真突然没了,除了遗憾外,大夏一时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荡。 不过姒履癸到底还是个孩子,每日处理完事情后,甚至都有些丧气。 好在今日,经过巫师诊治,姒发终于醒转了,姒履癸忙朝病榻而去。 姒发感受着身体的状况,连苦修的法相都散了,五脏之气也在不断流失。 看着那床头的九鼎模型,姒发不由得苦笑。 努力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无用功吗? 十七年,仅仅比父亲多了六年。 我大夏如今之王,为何如此命运多舛? 我还要中兴大夏,我还要做下个康王! 我还要站到启王面前,问问他,为何龙脉之策,对我大夏之族如此薄待? 我还要……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姒发的心中一片悲凉,也感受到了当年姒皋的不甘。 不过好在,还有我儿履癸! 我儿履癸,乃天定之名,必有大作为! 就是这龙气,也不会再困其身了。 到底蚁族只是啃了个小口,五岳地府分流龙气之路还是正常的,就有点儿小缺口。 龙气猛地朝姒发涌去后,如今王都聚集的龙气,也剩不了多少了。 这点儿影响,就算姒履癸是个庸人,也承受得住了。 不受龙气所困,姒履癸的在位时长,不说百多年,也得有数十年了。 这么令人羡慕的寿数,在姒发看来,以姒履癸之能,必然能中兴大夏,成为禹王、启王那般的王。 想到这儿,姒发也不悲凉了。 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疏漏,但这龙气朝姒发涌完了,姒发也算是替子解灾了。 人族嘛,既然有利于后人,那自己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切,就看姒履癸的了。 “我儿履癸何在?我儿履癸……” 姒发强撑着喊道。 “父王!我在,我在……” 听闻姒发醒来的姒履癸,刚好赶到,忙哭着应道,朝姒发冲来。 看着姒履癸这满脸的泪水,姒发好像看到了十七年前的自己,更是一叹。 “履癸,这大夏,就交给你了! 所幸为父这么多年来,做的还算可以,没给你留下来个烂摊子……” “父王!我不要,我不要……” 能参政,姒履癸自然也明白姒发如今的状况了,心中自是大悲, “父王,我要你好起来,我要你好起来啊!” 而姒发感受了下身体状况,却是没时间安慰姒履癸了,反倒招呼旁边道: “顾,你来!” 赶来的顾也一脸悲意地朝姒发身前而来。 “履癸,顾乃帝颛顼之后,自小与我交好。 我二人,乃松柏之交,云月之情。 日后若有政事不明,你可询于关大夫。 可若是……对于顾,履癸你可尽信。 顾,你会帮履癸的吧?” 姒发一边叮嘱姒履癸,一边对顾问道。 “发!履癸于我,便是比之亲子也不为过。 若真有……我不帮他,谁帮他?” 顾悲意未散,闻听此话,却是气道。 “那就好,那就好……”姒发喃喃道, “履癸,大夏,便交于你了。 关大夫,希望你……” 虽说关龙逄君臣相得,但关龙逄毕竟是豢龙氏。 究其根本之下,也算非我族类。 再加上如今主少国疑,因新政之事,关龙逄又独揽大权,姒发自然有所提防。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后来的发展,想来姒发定然猜不到。 这般想着心事,嘱咐着,姒发也渐渐闭上了双眼,徒留一群人嚎啕大哭。 临死之前,姒发还在想着十七年前定下的心意,若假我十年为君…… 十年,再给我十年…… 才十二岁的姒履癸刚行了成年礼,便遭受父亲去世的打击,一时间心绪也有些难宁。 好生地哭了一场后,姒履癸擦干了泪,仰头看着天,脸上满是倔强。 他不明白,不是说五岳地府分流龙气了吗,怎么父亲还是这般命运? 机缘巧合?偶有疏漏? 不,是上天不公! “顾,汝为帝颛顼之后,为孤之长。 那孤今后,便立汝为夏伯,辅佐孤掌天下之事!” 还未正式登王,姒履癸便已然自称为孤了,还直接对顾下令道。 顾却并未有什么不满,反而看着初具威严的姒履癸,眼中满是怀念和欣慰。 不过他怀念的,是姒发吗? 而说了这话的姒履癸,也自觉自己的话有些冷硬了,转而轻声对顾道: “叔父,履癸,只能靠你了……” 闻言,顾回之以笑道: “君不负我,我定不负君!” 人间又换了新王,对于九州之地,可是挺大的事了。 尤其是对那些有野心的草莽之辈来说,姒发死了,可是天大的好事。 若不是跟着他们的人,都念着姒发的好,这些家伙都想庆祝庆祝了。 毕竟野心如火,一起难收。 若是他们之前便是如今天下安定的景象,他们自然不会有野心,反而会为大夏奔波。 但野心既然起了,姒发纵然搞出了天下安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野心越压越重。 他一个小儿可以,我为何不行? 可惜,姒发聚巫师于王都,手底下实力太强了,他们不得不装乖孩子。 现在姒发终于死了,上台的,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就是姒发当年上位之时,也不是这般幼小啊。 这大夏,恐怕又要乱了。 而他们,想来也有机会搅弄风云了。 不过这换新王,对于普通人,可就不难么敏感了。 信息闭塞,也不知好坏的他们,恐怕要等到生活条件变化后,才会考虑怀不怀念旧王。 但姒发干的还不赖,他们日子是好过了些,也是有怀念姒发,为姒发伤心的。 普通人如此,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小部落,也是如此。 黄河下游的某个小部落,便是如此。 这小部落虽小,来头可大着呢! 五帝有一帝,名为帝喾,乃帝颛顼之侄,为木德之帝,有定四时二十四节气之功。 帝喾几子中,有成帝而未入三皇五帝的帝挚,也有火德之帝帝尧。 同样地,也有个母亲简狄吃鸟蛋诞下的孩子契。 本是帝喾之子,契能耐也不错,成了兄弟帝尧的火正,一度被尊为“火神”。 可惜,水火不容,经水患后,契部落迁移至此,便日渐衰落。 人是复杂的生物,有恻隐仁心,也有痛打落水狗之辈。 契部落也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打压,毕竟,看曾经上位者低落尘埃,本就是庸人的乐趣之一。 好在姒发以巫师为底,搞了改革。 执行过程中,也把常年欺压契部落的家伙们一扫而空。 再加上关龙逄等大臣们的治理,契部落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 毕竟来历非凡,契部落也是个念恩的。 这不,姒发一死,得知消息的契部落还给搞了个祀礼。 本就物产不丰的契部落,还掏出了不少平日都见不着的好东西。 契部落之主主癸,还亲自为了此事忙前忙后,惹得他身后的小朋友很是无语。 “父亲,你是部落之主诶! 按身份,算是酋长吧? 这铺个花花草草的,也值得您亲自来?” 这小孩儿应该还是屎尿都把不住的年纪,此时却穿戴整齐。 行为举止,也颇像个成人一般。 不过主癸早就知道了自家儿子的不凡,是个生来就与众不同的家伙。 人族之中,这般不凡的又不是没有。 就算万里挑一,也有不少呢。 那些奇怪的话,如“酋长”什么的,主癸只当是自家儿子生而知之。 自然,也没怎么在意,反而专心摆弄着手里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