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一着不慎,有惊无险
巫师们在底层久了,也就习惯了逆来顺受。 听那家伙这么说,即便是修为在逐渐流逝,这些巫师们想的也是先听从再说。 曾经的教训告诉他们,反抗绝对没好果子吃,而忘了他们如今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了。 眼看巫师们要乖乖地被城卫军们看押起来,那人也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什么巫师大人,和那些愚民,也没什么不同嘛! 随即,那人也看向了方才敢站出来反驳的天乙。 什么群体,都有刺头吗? 那人冷哼一声,就要叫人把天乙拿住,谅那些巫师也没人敢出头。 见此,天乙也忙着劝巫即道: “巫即大师,看这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坐以待毙! 可这日华雨落之下,我等若不及早找出原因,怕是多年修持毁于一旦啊! 巫即大师,您难道愿意看到我巫师一脉多年心血,就此毁于一旦吗?” 提到传承,巫即终于有所意动,一指点出,地煞之气就将想拿人的城卫军定住。 “巫即大师,这是?” 那年轻人冷眼朝巫即看来道,语气颇为不客气。 “大人,我巫师一脉,深受先王大恩。 如今王都异变,我巫师一脉如何能坐视? 老朽虽年迈,但也愿尽绵薄心力。 还望大人指引一番异变之处,我等必竭力而为。” 年纪大了,巫即什么人没见过,反而对那年轻城卫军的态度毫不在意,反而转移话题道。 闻言,那人也毫不客气地道: “王都之事,自有大王和列位大臣们处理,自是不必劳烦巫即大师了。 巫即大师,还是好生待在这里为好! 至于这不遵王命之人,我等还要拿去让大人们处置! 左右,拿下!” 那人朝天乙一指,便有几人又朝天乙而去。 “我巫师一脉,深受先王之恩,自是不敢违逆王命。 可若是有人故意与我巫师一脉为难,巧言构陷,那就恕我等不能从命了!” 见好生对待,那人还是不把他们当回事,巫即也怒了,又一指将那些城卫军定住,冷声道, “大王对我等信重有加,如何会有如此不合常理之命? 莫不是尔等,假传王命?” 随即,巫即朝左右一示意,原本想着暂时忍耐的巫师们,也纷纷朝城卫军们冷眼看去。 见状,那人也懒得和巫即纠缠了,一字一顿地道: “既如此,大王有令,不遵王命者,杀之无罪! 上!” 那人一挥手,城卫军们顿时欲一拥而上,巫师们也严阵以待。 想着,虽说不愿招惹这些人,但他们若是真要动手,巫师们也不能束手就擒。 一时间,即便日华雨落,但在这不的地方,却充斥着地煞之气的寒意。 这反差感,和冷库里点着了火,烈日下结起了冰一般。 想来,即使能成,也代价不小。 那些动用地煞之气的巫师们也是如此感觉,方才就感觉修为流逝,这一动手,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真要再徒劳无获地待段时间,怕是人人都会降个层次。 “各位!没时间空耗了,速战速决!” 看这时巫师们还只是防御不准备动手,天乙顿时喊道。 这才多久,感觉这在王都提升的修为,快搭这儿了。 巫即也看出巫师们的状态不对,顿时也心疼道: “为寻缘由,我等也只能冒犯诸位大人们了。 我巫师一脉多年心血,却是不能白白空耗于此……” 闻言,巫师们才放下心绪,准备先把这些城卫军打倒再说。 方才是磨叽了些,但动手时巫师们可不含糊,甚至不需要交流,都默契地起了巫阵。 阵势还相互联合,配合得亲密无间。 一时间,寒气,鬼影,风声…… 种种诡谲之象乍起,却又满是堂皇大势,朝城卫军们压去。 这时候,除了天乙这个果断的,巫师们还是不想下死手,各个都收了些威力。 可这一收手,就为之后埋下了伏笔。 这一击,又浩大,又默契,又迅速,普通的城卫军们如何反应得过来? 除了那年轻城卫军险之又险地将天乙特意施展的杀招避开,其他人几乎都中了招。 看那些不是被打晕打倒,就是被禁锢束缚的身影,那人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没想到,还真有敢动手的。 看来来时那啰嗦家伙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啊……” 那人后怕道,随即在巫师们疑惑的眼神中,掏出了一轮圆盘。 那圆盘上,充斥着日华之精,让巫师们只看了一眼,便觉浑身不适。 “小心!” 天乙惊觉道,紧接着第一时间就要朝那人扑去。 “此乃大王御赐,正该为尔等乱臣贼子而用!” 可惜,那人不墨迹,第一时间就将那圆盘摔碎。 一时间,无数日华之精飞来,比天空中漫落的不知多了多少。 而正施展巫术的巫师们,也纷纷如冰遇到火般,有种浑身消融的感觉。 针对手段之下,巫师们先前布置下的巫阵,也顿时冰消瓦解。 甚至由于巫师们对巫术太信任依赖,地煞之气骤然抽离下,状态比那些中了招的城卫军们还要不如。 反而因为骤然涌来的日华之精,被禁锢束缚的城卫军们,周遭压力顿解。 恢复了行动的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看着瘫倒的巫师们。 就是修为精深的巫即,和巫武同修的天乙,也被这冷不丁地一下子,给弄得猝不及防。 一着不慎,片刻之间,攻守易型了。 “逆贼们!怎样,这日华之精与地煞之气在体内冲突的感觉,不错吧? 大王和大人们,早料到尔等不老实,特意留了此物。 果然,大王神算,尔等当真为此所制! 反抗与不反抗,结果都早已注定,为何非要负隅顽抗? 乖乖地去死,不好吗? 来啊! 将这些逆贼们斩了,不必交上去了,免得碍了大王和诸位大人们的眼!” 这时,那人还是挺谨慎,不肯亲自出手,反倒让脱困的城卫军们出手。 甚至直接就下了杀令,完全不在乎巫师们的性命。 或许,在他们看来,今后也没必要再在乎了。 见此,天乙也只好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出手拦住了城卫军们。 “住手!” 天乙一拳打在来得最积极的一个城卫军身上,顿时将其打飞了出去。 没错,是拳头! 由主癸设想,由石砾补完的巫武合一之法,天乙早就转修了。 就是时日尚短,天乙既没能完全转变,也未能适应新的作战方式,这才一直没用过。 先前那日华之精的冲击之下,天乙是不舒服了会儿。 但他毕竟已将地煞之气作为锤炼精气神的副产品,自然没什么大碍。 原本天乙还想着看能不能算计下那个看不出深浅的家伙,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谨慎,天乙也只能仓促出手。 真有天资能力,谁当普通城卫军啊! 这些家伙虽脱离了巫阵的束缚,但在天乙面前,还是一拳一个,直接撂倒的水平。 这不出手不知道,一出手,拳拳到肉的感觉就是比之前爽啊! 而且不用费心构建巫阵,处处算计,不用脑子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又一拳将最后一个上前的城卫军打飞,在“以神还气,以气全精”状态下,天乙看着其他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天乙这武神天降的状态,顿时把场中人都给震住了。 巫师,不都是那些躲在巫阵后面,耍着诡谲手段的阴冷之辈吗? 这“一拳超人”,是何方神圣啊? 若不是天乙的巫术见解的确独到,就连巫即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他们巫师了。 看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天乙也朝巫即道: “巫即大师,王都之中,怕是炒股不小。 我等先走,待查明一切再说……” 感受着被日华之精冲击后,浑身久违的无力感,巫即也忙道: “是!快走,查明一切后再说……” 虽说他是猝不及防被算计了,以他的修为,很快也能恢复。 但现在仍是日华雨落,没时间恢复啊! 他都这样了,寻常巫师呢? 好不容易才又发展起来,巫师一脉可受不了这种损失啊! 为了传承,巫即什么都可以不顾了,也就对被吓住的那年轻城卫军说了句: “大人恕罪,我等实有要事,暂时先行离开了。 待一切查明,我等再向大人赔罪……” “离开?今日王都之中,所有巫师都不得离开!” 这时,一声怒喝却传了过来,一道身影也顿时挡在巫师们身前。 “族……不,推……推哆大人……” 看到那人真容,那年轻城卫军顿时哆嗦道。 此人,正是御龙氏推哆。 被推哆视为一生之敌的豢龙氏关龙逄,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交了权。 而一心想要替代关龙逄的推哆,却除了谄媚地拍了些马屁,没啥关键性的作用。 这别说以御龙氏代豢龙氏了,他这不妥妥的无用宠臣吗? 所以最近,推哆一直都忙着表现自己。 这以日华之精,兵不血刃地平王都巫师之计,推哆没来得及当提议人,也只好揽下了具体事则。 为了表现,推哆自然也很上心,连这小地方都要亲自来看看。 没想到,其他地方没出问题,这小地方偏偏出了问题。 “废物!有御赐日华盘,连个小小巫师还收拾不了。 阿鼍,我要你何用?” 谁也免不了“任人唯亲”这一关,毕竟更得信任嘛! 日后想要做关龙逄,推哆怎么也得有底蕴不是吗? 所以,这出身御龙氏的阿鼍自然捞到了一个事儿少还能捞功劳的位置。 可活该他倒霉,偏偏遇上了天乙。 这不,这万无一失的活儿,也能有疏漏。 “推哆大人,非是阿鼍无能,实在是这小子,有些邪门儿啊!” 阿鼍解释道。 “邪门儿?巫师,不正是擅长诡谲之术吗? 这,你先前难道就没有准备吗? 何况一年轻巫师,能有多邪门儿?” 推哆骂道,也朝天乙看去,顿时笑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商国主。 商国主既受大王大恩,为何要悖逆王命啊?” 看来,还真是那残暴夏王的意思? 倒霉,这小地方怎么也能遇到认识他的人? 天乙心随电转,口中却道: “推哆大人实是误会了天乙,非是天乙悖逆王命。 实是这位大人动不动就要拿天乙论罪,天乙逼不得已,也只能自保为上啊! 既然推哆大人来了,可否为天乙向这位大人说说情,天乙实在是——感激不尽!” 说着,天乙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了。 他不知道出手的后果如何,但他知道,绝对不能束手就擒。 只要在框架外,怎么都会有机会。 可若是被擒住了,在人家的场子里,怎么走都是坎坷! 如今,那夏王看来是下定决心对付巫师们了。 天乙为之出过手,近来又与巫师们交好,这些都是能查到的。 若是留下,以夏王的心性,天乙的下场定然不会有多好。 所以他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跳出去! 最好,是能将这些人灭口,将一切消弭! 所以,天乙出手了,而且直接用了压箱底的手段。 “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一根巨棒忽地朝推哆等人压下去,那速度,那力道,猝不及防间,几乎没人能逃得掉。 这是当时石砾留给天乙的保命手段,能召唤石砾的力量片刻,天乙还是第一次用。 因为仓促又不熟悉,天乙明显感觉威力不足,但也没时间查探结果了。 一击既出,天乙朝巫师们道: “快走!” 闻言,巫即也果断地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布下了一个大巫阵,将所有人都转移了出去。 离斟鄩城不远的山中,天乙和众巫师乍现。 扶住了几乎要瘫倒的巫即,明显感受到日华之精的稀疏,天乙松了口气。 旋即,又是一阵担忧。 还是节外生枝了,这一暴露,日后的日子可就艰难了。 时间不等人,出了这事儿,天乙真想打那时非要滞留王都的自己一顿。 也不知道,那些人被灭口了没有。 而王都,数条大鳄鱼在推哆面前灰飞烟灭。 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后,看了看周遭,推哆脸色铁青。 果然,仓促之间,即便是石砾的力量,天乙也没能解决掉推哆。 不过,也让其受伤不轻。 当然,天乙也不必太过担心。 推哆费心此事,本来就是为了表现了。 现在出了疏漏,推哆遮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着告发天乙? 在他的心中,一个小小的封国之主,可不值得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