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谈与醉影 定居四十七巷
夜幕降临,东方钰漫步在长安城的石板路上,仿佛踏入了历史的洪流之中。朱雀大街上的巨大朱雀雕像在灯火的映射下若隐若现,宛如守护古都的神灵,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惊神阵果然强得不可思议,能布下这等阵法的夫子,实力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境地?”东方钰心中暗忖,无矩境界的传说在他脑海中回荡,那是人类修行的极致,是他无法触及的境地。 夜色渐深,他决定找个地方歇息。目光在繁华的街市中穿梭,最终定格在一处灯火阑珊的阁楼前——“红袖招”。这个名字虽无招牌张扬,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吸引着他前去一探究竟。 踏入“红袖招”的那一刻,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门外的喧嚣被隔绝在外。这里清净而雅致,宽敞明亮,各种精美的乐器摆放得井井有条。中央红毯之上,数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抚琴弄弦,眉目含情,气质温婉。琴音与舞影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卷,令人陶醉。 东方钰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上好的清酒和几样精致的小菜。他静静地品味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任由思绪在长安城的夜空中飘荡。 遥远的西陵,那段清规戒律般的日子已成为过眼云烟。即便是在前世的记忆中,他也未曾体验过如此繁华的生活。如今置身于这“红袖招”之中,四周丝竹之声缭绕,宛如梦境般美好。 一曲终了,舞蹈也告一段落。然而东方钰并未随波逐流地召唤陪酒姑娘,他只想独自品味这份宁静与美好。并非他囊中羞涩——事实上,他凭借前世的智慧和见识,在西陵创造出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赢得了观主的青睐和众人的尊敬。他自然是不缺银子的。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走了过来。那少年公子举止得体,向他行了一礼后,温文尔雅地说道:“这位兄台,在下褚由贤。见兄台气质非凡,忍不住想要结交一番。不知兄台意下如何?我们是否可以同桌共饮?” 东方钰打量着这位自称褚由贤的少年公子,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富贵气息中,他已然猜到了这位少年的身份——东城七贵之一褚老爷的独生子,名副其实的贵族子弟。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荣幸之至。在下东方钰,请坐。” 说罢,他便与这位少年公子相对而坐,开始了一场长安夜话。 褚由贤,这位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今晚恰巧与东方钰在红袖招内相遇。他脸上总是挂着不羁的笑容,桃花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机敏,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轻摇酒杯,美酒在其中荡漾,泛出层层诱人的光泽。 “东方兄,看这夜色如此迷人,何不随我共赴花间,痛饮一番,畅谈风月?”褚由贤挥动折扇,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微笑,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挑逗。 东方钰微微一怔,随即轻扬嘴角,露出几分疏离而淡然的笑意。他并不常涉足这种场所,但今夜不知为何,却意外地踏入了这片繁华的漩涡。 “褚兄盛情,小弟岂敢推辞?”东方钰轻轻颔首,缓缓坐下。 褚由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轻咳一声,故作深沉地问道:“东方兄,世间女子千般姿态,你心中所爱,又是何般模样?” 东方钰闻言,眉头微蹙,这个问题于他而言,早已耳熟能详,但此刻面对褚由贤的询问,他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红衣女子热烈如火,白衣少女纯净如水,两者皆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我……”东方钰迟疑片刻,终是轻叹一声,“我偏爱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子,只是……”他苦笑一声,“我所心仪之人,似乎与‘娇俏可人’四字相去甚远。” 褚由贤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没想到东方兄也有此等烦恼。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拘泥于世俗的眼光?喜欢便去追求,方显真性情!” 东方钰心中苦笑,他何尝不想坦荡追求所爱?但命运弄人,他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两人继续畅谈,酒过三巡,褚由贤已是醉眼朦胧。 东方钰虽也有些微醺,但眼神依旧清明。他站起身,吩咐小二准备两间房,并请一位姑娘照顾褚由贤。 “东方公子,这位姑娘会悉心照料褚公子的。”小二恭敬地说道。 东方钰点头致谢,然后独自走进一间房。他轻轻关上门,倚窗而立,凝望着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来此见识一番尚可,但我心志坚定,绝不容许有半分动摇。”东方钰低声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深知自己身处的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世界,但他相信,只要保持一颗清明的心,便能在这繁华的漩涡中坚守自己的原则。 第二日,晨曦初露,东方钰如往常一样,精心洗漱后,身着一袭素雅长袍,步履轻盈地踏出了房门。门外,一位道人早已静静伫立,清风拂过,衣袂飘飘,宛如自仙界降临。他来自那座深邃的书院,专为东方钰即将到来的入院试递送凭证。 在唐国,知晓东方钰真正身份的人屈指可数,但这少数的几人,却足以让他在这繁华的长安城中行走自如,宛若游龙。道人见到东方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恭敬地取出一张画像,仔细比对后,双手呈上一张精致的凭证。 身为知守观的特殊存在,东方钰无需像其他考生那般四处奔波办理繁琐的手续。他在知守观度过了漫长的十年,连那六卷天书都一一翻阅,这些事迹早已在各国之间传为佳话。 然而,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日。东方钰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在长安城中寻找一处合适的住所。他不能长久地栖身于青楼之地,那里虽繁华,却非他心中所愿。他渴望一片宁静之地,以安放他那颗不安的灵魂。 于是,他向东城的方向走去。尽管初时走错了方向,误入了西城,但他并未因此气馁。他相信,只要心中有方向,终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东方钰站在东城临四十七巷的尽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空旷的街巷。凝视着这片街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自从离开知守观,踏入这繁华的长安城,他便仿佛穿越了一个时空的隧道,回到了那些曾在梦中出现的场景。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穿过这片无人的街巷,目光最终定格在那间破败不堪的小书画店上。这里曾是名噪一时的老笔斋的所在地,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荒凉,无人问津。 东方钰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哀愁,仿佛能触摸到岁月留下的痕迹。他深吸了一口长安城的空气,心中已有决断。他决定将这间小书画店旁边的铺子租下来,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铺子的主人因清运司的缘由早已无心经营,对于东方钰提出的条件自然是来者不拒。双方很快便达成了交易。铺子原本是一间酒铺,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前宅、后院、地窖一应俱全,虽然破败不堪,但在东方钰的眼中,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他立刻着手找人将铺子收拾干净,购买酿酒的工具和材料,准备重新开张。他要让这间铺子成为长安城中的一处新地标,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名字——东方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