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27章 互换的第27天 边鹿小心翼翼地端着摆满试管的试管架, 转身朝高温消毒柜走去。 窗户开着,皓月高挂夜空,繁星锦簇, 比她死前雾霾的夜清新了不知多少。夜风卷着院外月季花的清香,淡淡送入房间, 撩起了她脸侧的几缕发丝。 发丝乱舞, 迷了边鹿的眼, 边鹿端着试管架不方便撩开,只能下意识闭眼歪头,试图借着风吹开它们。 发丝拂开,边鹿刚要睁眼, 忽然脑中嗡的一下, 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像是被恶鬼措不及防掐住了咽喉,吊在摩天大楼的天台边缘, 脚下悬空, 飓风自四面八方翻涌刮割,几乎撕裂她的皮肉,搅碎她的五脏六腑,连灵魂都要扯碎! 脖子上一松, 她从几百层的高楼坠落, 她拼命的想睁开眼却无法睁开,只听到了狂风呼啸, 发梢扑簌着拍打在脸上。 她的脸麻了,心口像是被掏空,那风灼烈如火, 疯狂涌入空着大洞的心口, 血液在那烈火代替的心脏中鼓动, 带着火苗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烫……好难受……快要不能呼……吸了…… 轰咚! 她坠了地,全身剧痛,烈火灼烧,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终于睁开了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的眼,看的不是皓月高挂,繁星锦簇,而是一张放大的脸。 岑、岑清珂! 那脸越贴越紧,扑鼻的曼陀罗信息素透着十足的压迫感,眼看就要吻上她的唇。 她怔愣地看着,全身虚软的根本动弹不得,胀热的眼眶滴落晶莹的泪珠,泪珠晕着同样的月光,却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境地。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身上的痛苦她可以忍受,却无法忍受几乎将她掩埋的绝望。 岑清珂不是不屑碰她吗?为什么要靠过来? 她连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尊严也要保不住了吗? 她眼睁睁看着岑清珂越来越近,那一秒钟像是被拉伸了无限长,她浑身虚软,无法动弹,也无心挣扎。 所以老天让她重生是为了什么?为了收走这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不愿意称这东西为“贞洁”,因为她从来不在乎“贞洁”,她在乎的只是那是唯一还能被自己掌控的“东西”。 现在,她连这个都要没有了。 随便吧。 她的人生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 已经都无所谓了。 无所…… 不,不对,她重生了,她现在是苏意! 不行!不可以! 她不可以让任何人碰触苏意! 岑清珂吻上边鹿的瞬间,边鹿突然抬手,咬破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扇在了岑清珂脸上。 啪! 这一声带着余音,清晰地回荡在宫殿般的卧室。 岑清珂被打得歪了头,浓稠的几乎形成气流的alpha信息素,此刻就像嘲讽,嘲讽一个顶级alpha拼尽全力居然没能控制住一个柔弱的omega。 岑清珂难以置信地缓缓转回头,看向刚刚还趴在地上软得根本站不起来的边鹿。 边鹿斜体的“Z”字形匍匐在地,手肘勉强撑着地,眼角湿红,泫然欲泣,咬着已经破皮的唇,挣扎着竟然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岑清珂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个被诱导发热的omega,怎么可能在诱导的巅峰恢复理智? 就算不提被诱导的痛苦,就说omega与生俱来的臣服性。 面对alpha的强烈压制,不管是身体的臣服还是心灵的臣服,omega都摆脱不了这个生理本能。这是受控于大脑额叶的生理反应,就像喝到醋会觉得酸,被打了会疼,被alpha压制就会控制不住臣服。 岑清珂瞠目结舌地看着边鹿摇摇晃晃走向门口,踉跄了下差点软倒,扶住门框喘了几口滚热的气,坚持不懈地继续朝外走去。 “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想跑?”岑清珂站在原地冲边鹿低声喊道,“你以前说的爱我都是骗我的?!” 爱她?什么爱她? 苏意怎么可能跟岑清珂说这种话? 边鹿虚软了下,勉强靠在一旁的透明展衣柜,睁着烧得迷迷糊糊的眼,两手抬起,看了看掌心,又反过来看了看手背,举着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视线不自觉被玻璃柜面上的映着的脸吸引。 她肩膀靠着柜子,歪着头,炙热的指尖缓缓抚摸着冰凉的玻璃,抚摸着玻璃上熟悉的脸。 长发、尖下巴、天生的娃娃脸,鹿眼,还有那永远也高不起来的幼稚鼻梁。 这是……她自己。 她换回来了? 怎么会突然换回来? 还是说……她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和最讨厌的苏意互换了? 可是……这个房间明明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边鹿的肩膀有些靠不住了,挪了挪,整个后背贴在了玻璃柜门上,冰凉的玻璃让她稍微舒服一点,她喘了口气几乎要扭曲空气的热气,环视了一圈。 是苏意的房间没错。 她的头向后抵着柜门,闭了闭眼,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着,每一寸皮肤都在痒,体内像是爬满了蚂蚁,每一秒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过去的八年多,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承受一次。无论是自然的发热期,还是被岑清珂诱导,岑清珂都不许她注射抑制剂,也不许她自己想办法,只让她生受着。 她起初不明白岑清珂为什么这么对她? 不喜欢她,可以让她滚。 喜欢她,就不要折磨她。 后来她无意间听到岑清珂和朋友说的话,说最讨厌她这种自以为高贵的原配孩子,明明父亲已经选择了更合适的老婆,也有了更适合的继承人,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偏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明明都低贱到去做情|妇,却不收钱,自诩忠贞情深,自我感动,让她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