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站在桌子边,顺着菜依次为三公主介绍菜肴,说完后摆摆手。 门后立刻出现三个小二,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三碗葱花清汤面,分别小心翼翼捧到她们的面前。 掌柜等东西上齐后,温声解释:“此面用于饱腹和清淡中和。” 三公主点点头:“赏。” 谷雨从手袖里掏出一锭银两递给掌柜,然后迫不及待赶掌柜:“退下吧。” 哗啦啦,一群人从包厢里撤走。 “公主公主,最近宫里为何开始节支,号召多吃素食,奴婢都快饿惨了。” “慎言。” 谷雨苦兮兮吸溜面前的面条,话虽如此,手却没停过夹肉。 -------------------- 第3章 公主一行人在包厢里眉开眼笑,秦破道就没那么好心情了,她蹲在青玉楼大门旁边,漫无目的看着茶楼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花卉。 店小二站一边,他顶着为一脸难又不敢阻拦的表情,劝阻道:“秦大人,花儿娇弱,经不起折腾……” “啧” “罢了,算我倒霉。” “明日一早,送三份现做的驴打滚来我府上。” “好的,秦大人。” 秦破道甩甩手上的黏液,一溜烟钻进马车里,啃着南方官员昨日赠予的鲜花饼。 “秦叔,打道回府吧。” “是。” 行驶过程中,秦破道再次审视一单多年前的老案。 一场关于秦玉的意外死亡案,这个案件记录在一个竹简上,它的边边都被秦破道常翻看抹掉了色,里面只有短短几十个模糊的文字描述,甚至连个具体死因也没写上,就被当时的审判官草草了结。 以她现在掌握的势力都不能找出幕后之人,想必,幕后之人的权势依然身居高位。 秦破道紧紧捏着竹简,苦恼地揉搓眉心。 外面传来沉厚的声音:“公子,又在看夫人的案子?” “对,是到了吗?” “嗯。” 秦利帮她撩开帘子:“夫人可不想公子如此忧心,她生前最喜公子的欢笑。” 秦破道定定盯住自己华丽的府邸,府邸的牌匾是当今皇帝亲笔题写的,大门两旁是栩栩如生的霸气石狮子,大门有皇帝特批名额可存在的精英护卫队站岗。妥妥一个皇恩惠泽下的大门大户架势,而在秦破道看来,再大的阵仗与光鲜亮丽也遮不住里面满溢的死气。 对比大门大户,她更想要自己母亲好好活着。 “属下见过秦大人!” 十几个人的齐声喊,屋檐上的小鸟皆被惊飞。 秦破道踏过大门时一阵冷风吹过,突然让她想起来一些还未做的事情,转头对秦利吩咐:“昨日新关在暗室的女贼,带来我房间。” “是,公子。” 秦破道端坐椅子上,托着茶杯底去细嗅茶的清香, 外面挣扎拉扯的声音传进来。 “快放了我!” 一个侍卫拖着双手被绑的女人走了进来,双手抱拳:“大人,小贼极其嘴硬,仍不交代所有。” “如此…” “我知道了,退下吧。” 侍卫低着头关门离开后,秦破道把喝完茶水的茶杯,猛地摔在那个女贼额头上,水渍在此过程中反溅到自己衣服上,故而不得不掏出绣巾擦拭。 女人不屑地舔自己脸上流下的血,嘲讽道:“不愧是监部大人,一点水渍也如此在意,简直比太监还要太监。” 头一回听到新奇的骂法,乐得她放下绣巾,站到女人面前询问她:“南方口音,少有。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敢来我府上偷东西?” 女贼没有回应,反而是调整跪姿挺起胸膛,挑衅了起来。 “监部大人,昨日的沐浴可舒服?” 不是,明明她都遍体鳞伤,居然还有心思来威胁自己,秦破道被气笑了。 “不怕死吗?” 女贼不屑一笑地含着额头流下的血液,直勾勾盯住秦破道:“狗官,有种就杀了我,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都不知道夸她勇敢,或是贬她不知天高地厚。 秦破道拍手:“骂得好,但你这小贼擅闯我府上又算什么好汉?” “呵。” 见此,秦破道不再言语,上前紧紧掐住她脖颈,欣赏着她逐渐窒息而变青的脸,扭曲,挣扎,痛苦。 女贼狰狞地吐出话:“偷…天换……日的狗贼,堂.堂女...子……” 话没说完,秦破道反手就从衣袖甩出小刀刺中女子心脏,女贼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说下去,躺在血泊中抽搐。 刀抽出来时,血,滋啦一声,猛地溅到秦破道脸上,流下一道血痕,她干净的另外半张脸笑了,显得极其亢奋。 “我是狗,你又何尝不是我的骨头呢?” “可笑。” 秦破道半蹲在女子身体旁边,捻住女贼干净衣服的地方象征性擦拭沾满血的小刀,起身推开门后没有看门外恭候多时的秦利。 外头逐渐昏暗,秦破道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今夜,我一个人在灵堂待着。” “是。” 秦破道在书房处理完新到的公案,抬头时,窗外边的月亮已经高高挂起。 她整理好衣冠,只身穿过寂静的走廊来到了安置母亲的灵堂,站定门前后轻轻敲了敲门。 “阿母,孩儿进来了。” 秦破道温柔地询问,好似母亲真的在里面一般。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 秦破道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一个开心的笑容就推开门,踏了进去后她先是小心翼翼拂去牌位的尘埃,再挽起衣袖烧三炷香插进供奉桌上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