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恩有些失望,声音不再嘹亮:“好吧,你哪天改变决定了,随时来边境找我,如果我没死在战场上的话。我始终相信,我们的志向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一定会有通力合作的那一天,我等着那天到来。” 林守举杯:“好,敬将士。” “敬将士!” 刹那间,一团黑影从远处袭来。 等黑影靠近了,齐承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立马起身想要护住林守,可惜……他始终慢了一步。 秦破道早已将林守拥入怀里,拖长尾音说话:“臣,来接公主回府。” 冷冽的寒风,不再刺耳。 单单说,不过瘾。 秦破道直接贴着林守的脸颊,手极其不老实地环上腰肢,在旁人看来她们两个人已经贴得非常紧密,可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身体根本就没有接触。 齐承恩拍桌子,怒吼:“无耻之徒,你竟还敢出现在守儿面前!” 秦破道充耳不闻,一心扑在林守衣着单薄问题上。 “冒着严寒去跟一个对你心思不正的人相见,一起在后花园里吹着冷风谈天说地,公主为了他如此不爱惜身子,值得吗?” 大氅一旦穿在林守身上显得它额外宽大,而厚重的帽子也随之盖头上,将林守遮得严严实实,就剩个脸露在外面。 林守皱眉:“本宫见谁,秦监部都无权干涉。”拽着衣服的手紧了紧,一贯清冷的嗓音染了些倔强。 “是,公主所言极是。”秦破道气笑了,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些醋意。 “为人臣子无权干涉皇室内务,可臣还是公主的驸马不是吗?既如此,臣便有义务负责公主人身安全。” “好了,跟臣回去吧,万一又染上风寒臣该头疼了,公主也不想要府里的下人陪葬吧?” 一套威逼利诱下来,眼下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林守叹了一声,跟齐承恩对视:“本宫与你,来日再聚。” 秦破道掰过林守的身体:“行了,聚什么聚,走走走。再不走,臣就忍不住杀他了。” 她微微侧头,要不是……早该死了。 不知死活。 齐承恩不服,扯着嗓子喊:“守儿别怕!我身手敏捷,他不可能打得过我!随时都可以来宫里找我!” 离开了众人的注视后,秦破道不再揽住林守,两人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一手臂之远,方才的温馨像是演了一出逢场作戏的好戏码。 “即便他是公主的青梅竹马,具有充足的信任,但人心易变,再单纯的相遇背后亦隐藏着无数暗流,若无真正立身之本,只会尸骨无存。” 不知何时,天空变得灰蒙,怕是不久要下雨。 白露不信,叉着腰:“秦大人怕是危言耸听,以前的齐将军对公主可好了。虽然他有时行事鲁莽,但也不失为一种率真,总比秦大人捉摸不透的性情好得多吧。” “白露,以后无论面对谁,再亲近也要谨言慎行,才不会牵连公主和自己。”白露听得大吃一惊,说话的口吻真不像她所认识的秦破道。 “公主日后可以接触他,但不是现在,再迟一些吧,臣保证公主会如愿以偿。” 一声声的嘱托和劝告,跟她表现出来的冷漠完全割裂开来。 不远处的马车映入眼帘,秦破道笑笑:“公主,接下来的路,臣就不送了。” 未等秦破道转身离开,一只纤细的手便搭上她的手心,径直穿过去,十指相扣。 “本宫等你,等到你愿意跟本宫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温暖转瞬即逝。 “!!!” 秦破道瞳孔放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她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冷却多时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它们的不甘。本就不平静的汪洋彻底在迷雾中咆哮,上演着理智与冲动的搏杀,诱惑局中人走向极致失控的尽头。 【你赌赢了。】 “傻站在这里干嘛?” 秦破道回神,眼前哪还有马车的踪迹,尴尬地笑笑:“啊,想事情。”薛霖桥给了秦破道肩膀一拳,怒其不争。 “想什么呢你,当街与公主吵架,有什么矛盾私下解决额。万一惹到皇家生气,直接下旨休了你这个驸马,看你到时候去哪里哭?” “休是不可能休的,只要我不倒台,我还会是三公主的驸马,这个位置没人能代替,何况陛下的小公主也挺多,尚公主的机会多得是。”秦破道自信满满说道,眼睛依然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十分的眷恋。 薛霖桥翻了一白眼,把一封素净的请帖塞进秦破道手中:“今晚我爹娘便抵达京城,记得叫上三公主、黄亦一起来我家里吃顿饭,不用备礼。” “好,是该见见令尊令堂。” “哼,走了。” 秦破道扯出一丝笑容,将请帖放入怀中,抬腿往监察部走去。 未等秦破道进去,黄亦在门里边弹出来:“大人!大人!你之前吩咐我做的调查,我已经做好了!” “是吗?我看看。” 黄亦兴奋地拉秦破道走进密室,在桌子上摊开一张卷轴,卷轴里面记载着林朝的舆图,而上面标记了密密麻麻的人名。 “大人,眼下存活于世的齐氏子弟全在上面了,不管是族谱上的,或是私生的。” “人,为何如此少,一幅舆图竟能容纳完整的齐氏一族?” “不知,近年齐氏的人都在大幅递减,尤其是临近京城的旁支,但官府却说他们从未收过报官或诉状,那些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破道摸着舆图,大胆地说出一个惊人的猜测:“我猜……我们这位齐相大人在集中齐氏一族的权力和财力,不从的人估计都在某个乱葬岗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