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之前?”晋迟一连迷茫地望向了卫瑕。 卫瑕蹙了蹙眉,有些怀疑。难不成是自己的猜错了?可要她直接说出,她又难以启齿,生怕被晋迟发现自己的厚脸皮。毕竟如今的她清醒了,没有“失忆”做挡箭牌,也该捡起一些形象包袱。 晋迟坦然地对上卫瑕的视线,面上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她的确是故意的,那时候她不能确认自己,更不能确认卫瑕的心。 “我、我、我——”长久的对视使得卫瑕面色绯然如云,她一开口,发现自己结结巴巴的。在晋迟疑惑的视线中,她仓皇地用手捂住了脸,靠在了沙发上。害羞是一瞬间的事情,而自这种害羞中脱离也是一瞬间,然而那股红潮却要半晌才能够退尽。 晋迟慢条斯理地开口:“我饿了。” 卫瑕打了个激灵,抓起手机道:“马上点!” - 酒足饭饱后。 卫瑕懒洋洋地倚靠在了沙发上,没有丝毫回去的打算。呼啸的风并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外头一片漆黑,只有对面高楼上的灯光在迷蒙的雨雾中散发着微小如萤火的光芒。 只隔着一条街,可卫瑕没有丝毫回去的打算。 她拿着手机搜索南海龙神庙的讯息,可跳出来的东西寥寥无几。 望着那少有的神庙照片,她的脑海中不免浮上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 晋迟注视着卫瑕,并没有提起“夜深”的事情,见她捏着手机沉思了半晌,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卫瑕抬眸,注视着晋迟:“为什么想去海神庙?要求神拜佛吗?长风观其实也不错啊。”她的神情很专注,不想错过晋迟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到了这时候她仍想着挣扎。 晋迟轻笑了一声道:“大概是梦的指引?卫瑕,我最近睡得不大好。” 一听晋迟睡得不好,卫瑕也无暇去关注“海神庙”的事情了。她蓦地站起身,迈着长腿跨过了茶几坐到了晋迟的身边,满是担忧道:“怎么了?” 晋迟眯着眼,她的眸光迷离,藏着几分茫然:“一些过去的事情,有些头疼。” 又想起了她的母亲?卫瑕的心一沉,她抬起手摸了摸晋迟的脑袋,低语道:“那就不要想了。” 晋迟没有说话,她凝望着卫瑕,眸光流眄,似是秋江横雾。卫瑕见她这模样只有心疼,哪里还愿意继续追问? 别墅里除了卫瑕就没有其他留宿的客人,晋迟一直就没有收拾客房。 卫瑕自己更是十分乖觉,进入了衣帽间拿了换洗的衣物就进了浴室,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主卧里的那张大床。外头下着雨,晋迟之前没有赶她,那么现在更不会。 脑海中浮现的是几个月前与晋迟同床共枕的画面,除了那末尾的一段疯狂,其他时候她的定力都不错,能够安安分分睡上一觉不越界。可等到晋迟躺了下来,那熟悉的气息一点点弥漫来,卫瑕便有些不确定了。她努力地赶走了脑海中的绮念,面上一派赤红。所幸关了灯,晋迟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怀中空空荡荡的。 卫瑕压下了将晋迟抱在怀里的念头,她翻了个身,越来越清醒。 “后悔躺这儿了?”晋迟慢条斯理地开口,她的语调在寂静的夜色中很是清晰。 卫瑕眨眼:“没。” 晋迟:“那就睡吧。” 卫瑕:“……”这“活色生香”的,她怎么睡得着?她不敢跟晋迟说真正的原因,双手老老实实地压在了身侧,她道,“睡不着。” “是认床吗?”卫瑕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怕晋迟起来开灯让自己的神情暴露无遗,当即眼皮子一跳,快速地翻身压住了晋迟。重新接触到那细腻的肌肤,她的头皮一麻,抱也不是,放手也不是,只能僵硬地压在晋迟身上。恍恍惚惚中,她似是听见了一声轻笑。 晋迟:“睡吧,晚安。” 卫瑕:“晚安。”她一脸怅然若失地转了回去,寻思着如今的自己跟晋迟的关系。“暧昧”这两个字打破了属于朋友的边界,可也只能够如此了。她将晋迟当作女朋友,可谁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啊?万一只是“朋友”呢?有的“朋友”之间也存在着越界。 卫瑕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摸到了吵闹不已的铃声,暗想着什么人会在大早上打电话扰人清梦,可在余光瞥到了“十点半”时,怔愣片刻,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边懒洋洋地接通电话,一边想着这睡得也是够沉的,晋迟竟然不喊她起床。 “小赤。”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卫瑕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不过没等到她询问,那边便自行开口报出了姓名。 是薛灵和啊,但是她这么早打电话来做什么? 卫瑕懒洋洋地“嗯”了一声道:“有事么?” 薛灵和没有回答,而是道:“你没在家吗?摁门铃没有回应。” 卫瑕愣了两秒,答道:“没在。” 薛灵和惊诧道:“那你在哪儿?” 卫瑕:“朋友家。”其实卫瑕更想说“女朋友”,可惜还没到那个地步。电话那头倏然间沉默了下来,薛灵和不开口,卫瑕也没有询问的打算,她对自身之外的事情兴致寥寥。“没事的话我挂断了?”卫瑕道。那头没有回应,卫瑕默认她要挂断,抢先一步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她眯着眼睛想要缩回去睡个回笼觉,可一抬眼就瞥到了晋迟,立马又从被窝中钻了出来。 卫瑕:“你怎么不喊我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