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脏源消息出现的那天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普通到就是韩溪知没有在抢救,就是躺在床上昏睡着,而傅菀青就坐在一旁,看着韩溪知的睡颜,时不时看看手机里新歌录制的消息。 希望的钢琴录制韩溪知在清醒的一段时间里曾经提出过她想要录,但是韩溪知其实压根没有这个精神和气力去录制啊。 齐浩还在手机里拼命刷屏问这钢琴怎么办,傅菀青沉吟了片刻最终觉得还是暂留,如果韩溪知真的录制不了那她就自己上。 而除却钢琴的合音部分整首歌的录制其实已经完成了,可能是这首歌的寓意太好,也可能是老天爷不忍心绝了所有的路,终于在这一天里脏源出现了。 傅菀青很冷静,正确来说是在大喜大悲里已经失去了脸部的控制,徒留一片空白,只余下的希望,也只能期待着希望。 程溪已经扑倒在韩望江的怀里泣不成声,连韩望江这样的商场霸主也已经满脸泪水,此刻的他们只是一对得到希望的父母,韩溪成也是撑着头看着医生,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细细的询问着具体的事项。 一切都在向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傅菀青的公司叫做京彩娱乐,京彩娱乐的老板是个日常笑哈哈但是笑里全是刀光剑影的人,但是傅菀青不属于这个会被刀的范围里,因为傅菀青和老板的女儿关系极好,而老板是个女儿奴。 所以在傅菀青需要清空录音棚来给韩溪知录钢琴的时候是一顺溜都是绿灯通过,只留下老板一脸怨念的看着在他旁边耀武扬威神清气爽的女儿,所幸韩溪知有一个钞能力爸爸把一切怨念都平复了,为她的女儿保驾护航。 带着口罩的韩溪知好奇的看着这明明有很多人但是异常安静的大楼问:“这该不会是你要求他们这样安静的吧?” 傅菀青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公司大起来肯定不会吵啊,越大的公司管理制度越严格,上班时间都在勤勤恳恳的干活,谁会那么闲聊天啊,什么因为我啊,我有这么大的权利吗?我就是个打工人而已。” 韩溪知满脸的不相信,哼哼唧唧的嘟囔着什么。 老板的女儿一把撸过了傅菀青的肩膀,热情的朝着韩溪知打了个招呼,眼底丝毫没有异样像是对着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朋友的朋友:“人都清空了,你今天想怎么录就怎么录,我都安排好了。” 老板的女儿说完了就走了,把空间留给了傅菀青和韩溪知。 韩溪知看着那间封闭的录音房有些犹豫着不敢进去:“我其实不是非要录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琴了,指不定弹成什么样子,最后你还要再找人录一段,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录我的。” 傅菀青抚了抚韩溪知肩头上那截有些枯黄的发丝,躺在床上太久的韩溪知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美丽,只余下消瘦和营养不良,这得接着养,不养好哪能撑得过手术啊。 “没事,你先录,录完了你就知道了。”傅菀青替韩溪知把松散开来的头发捋了捋,抓成一把用橡皮筋重新扎成一个柔顺的低马尾。 韩溪知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旁边看着两人互动的录音师嘎了一声,傅菀青不满的看了过去。 “怎么,只准你们虐狗,不准单身狗表达一下不满吗?”录音师显然跟傅菀青很熟,什么埋汰的话都说得出口。 “你也承认你是狗啊。”傅菀青乐了,朝着录音师招招手做了一个抛骨头的动作:“狗狗去把骨头捡回来吧!” 在录音师气急败坏狂犬病爆发之前,傅菀青一个闪身就进了录音房,替韩溪知翻开了乐谱。 乐谱韩溪知其实来之前就已经看过了,还背下了一小段,但是上手肯定是没有过的,甚至已经三五年没有碰过钢琴了,最后的效果是什么样子的她真的不知道。 对上傅菀青鼓励的目光,韩溪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黑白的琴键上。 录音师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不成曲的钢琴声目瞪口呆,下巴都惊得合拢不上了,他原本以为傅菀青一直拖着钢琴不找人录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呢,结果就这? 韩溪知弹完了一遍脸色尴尬,看到外面录音师的表情之后心里的难受愈发的茂盛,她是不是耽误傅菀青的进度了? 傅菀青顺着韩溪知的目光看向录音师,指节敲了敲透明的隔音玻璃,带着警告意味的指了指他。 录音师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再露出表情。 “再来,这首歌就是写给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连续的弹出来我就能够把它搞定。”傅菀青拖着韩溪知的脸,看着韩溪知有些后悔的眼眸,像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给韩溪知力量和勇气。 “可是我哪怕是连续的弹出来那也是没办法保证质量,我...” 后面的话韩溪知无法继续说出口了,她的嘴直接被傅菀青给堵住了。 “韩溪知,相信我好吗?相信我的专业能力,相信我可以把你弹的这部分化腐朽为神奇。”傅菀青握住了韩溪知的手,轻轻的把这双已经不再漂亮的手牵引到钢琴键上。 一遍又一遍的过,在第五遍的生活韩溪知终于把整首曲子顺利的弹完,只是有很多地方都很生涩,要用来融入曲子里是肯定不行的。 傅菀青把韩溪知扶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开了一瓶矿泉水和把包里的刘姨做的小点心拿出来给她填填肚子。 录音师皱着眉看着傅菀青,心里的不理解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那个眼神看得韩溪知更加的内疚了,低着头啃着点心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