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菀青有些艰难的把口里那一大口的红薯咽了下去,有些感慨:“老肖年纪也确实很大了,该歇着了!” “他家里很缺钱吗?”韩溪知有些好奇。 傅菀青把底下吃到头的皮扒拉下去:“没有啊,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生活温饱也是够了的。” “他只是舍不得昆明而已,昆明前的小摊来来往往多少啊,老肖却在这儿坚持了二十多年,我还没出生呢他就在了,他舍不得离开这儿,但是岁月不饶人,他也到好好歇着的时候了。”傅菀青看着还缩在小推车边上的老肖:“他还特意来跟我们道别呢,有始有终,这是老肖一贯的作风了。” 傅菀青咽下最后一口烤红薯,把皮连同袋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拍了拍手,抓住了脖颈处夹着的雨伞,对着韩溪知说:“走了,回去吧!” 韩溪知还捧着那个还剩下一半的烤红薯,艰难的用手臂和脖子夹紧了伞杆朝着傅菀青的方向走:“你等我一下。” 韩溪知话语一落傅菀青就停了下来,手指朝老肖那点了点,示意往那边走,她一步当三步的上前把伞留给了老肖,说了几句话后一个跨步进了韩溪知的周边范围内,夺过了那把在脖颈处摇摇欲坠的伞。 “走走走。”傅菀青一把揽住了韩溪知的腰,带着人就往外走。 身后的老肖还在吼着什么,好像是想要傅菀青回来把伞拿走,但是傅菀青直接充当没有听见,拉着韩溪知快步离开了。 在韩溪知小区门口,韩溪知在即将进小区的那一刻,在绵密的雨声中捕捉到了一声很细微的叫声,奶声奶气的。 “喵喵?”韩溪知立马转头往声源处望去。 听见喵喵两个字傅菀青一顿,身体不由得僵住了。 韩溪知直接往街边那棵大榕树跑去,傅菀青立马举着伞跟着韩溪知,免得她淋雨。 一只黑白色的猫畏缩在树下,站在一片还算干爽的位置上,看着不过三四个月大,小小的身体还在那颤抖着,粉色的舌头吐了出来,一点点的往身上舔,被沾湿的毛一撮撮的立起来,随着身体的颤动而抖着。 韩溪知有些心疼的想要去抱,但是小奶猫躲开了。 傅菀青半抱着韩溪知一点点往猫那靠去,谁也没有出声。 一个手指头伸了出来,试探性的往猫的脑袋上点了点,在猫戒备的注视下由点变成了摸。 “嗷——”一爪子自下往上挠,但是傅菀青已经躲开了。 手指顺着脑袋往脊背上拂,这一次小猫没有反抗,但是也有可能是小猫没有力气去反抗了。 韩溪知早早的拿出了刚刚买来的毛巾把猫包了进去,然后和傅菀青就往楼上赶。 等刘姨端着一碗冲泡好的羊奶给猫往嘴里灌的时候韩溪知才稍稍放下了心,盘着腿坐在地上看猫喝奶。 也是得亏前段时间韩溪知的哥哥寄来了一些羊奶粉,刘姨特意上网查了查,小猫是可以喝的那种,不然家里也没有什么是可以给它吃的。 傅菀青也是同样的盘腿模式,只不过多用了一只手托着下巴,眼底满是复杂。 “它...叫喵喵?” “不是我起的,是隔壁栋的一个小姑娘起的,她很喜欢这只猫,但是她家人不让买,只能是不是给它喂点吃的。”韩溪知用手指点了点喵喵冒着热气的头,看着喵喵狼吞虎咽的模样有些好笑:“我时不时见了也给它喂了点吃的罢了,也就随着那小姑娘喊一声喵喵了。” “流浪猫...还是别给那么多关心了,不然伤心的只会是自己。”傅菀青的声线有些冷。 韩溪知一愣,没想到傅菀青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以前昆明里面也有一只猫,我们那个班很多人都很喜欢它,老是去逗它,也没起个正式的名字,就喵喵的叫。”傅菀青陷入了回忆:“夏盼弟也很喜欢它,说它像她小时候养的那只猫。” 那只猫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昆明,反正就是有一天突然出现了,那时候傅菀青在4班,和着好几个知道这只猫存在的人一起给它搭了个棚子充当家。 傅菀青她们也不是没想过把它带回家,可是唐宁女士对猫毛过敏,其他的几个人也因为家里的原因没法养,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只能让猫呆在昆明里,时不时给它送点吃的去。 怕人的猫也一点点的接纳了4班的几个人,时不时见到人来不仅会让人摸,还会主动去蹭人。 傅菀青曾经笑着说它有吃的就是娘,谁带了吃的来都可以上前摸上一把,可惜傅菀青后来后悔了,后悔让喵喵那么亲人,毫无一只流浪猫的戒备心。 那只猫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就被喂胖了好几斤,整个猫都圆了一大圈,可惜喵喵也只在昆明呆了一个月。 傅菀青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她们几个人围着学校的小树林的一个角落,看着那只中华田园猫鲜血淋漓的尸体,还有那个满手血腥的穿着昆明校服的男生。 傅菀青那个时候多想上去给那个男的一拳,可惜她被拦住了。 那个男生的家长被叫来了,事情也传了出去,男生被同学孤立后没多久的转学走了,可是喵喵再也没有办法冲着昆明来来往往的学生嗲声嗲气的叫唤了。 “韩溪知,如果不养的话就别去亲近,这样会害了它的,倒不如让它自己学会怎么生存,起码不用经历那样的折磨。”傅菀青有些失神。 韩溪知看着这几个月大的猫崽,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小生命怎么在这这样的酷刑下苦苦挣扎着死去的,那样的场景太过惨烈了,惨烈到她不忍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