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傅...”七年过去,曾经慈爱的笑着喊傅菀青名字的那个中年妇女也白了头,脸上的担忧是止不住的冲着病床上的人去的,可是看见傅菀青后担忧里却又多了一抹欣喜和忧虑,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切显得面目有些扭曲。 经年的离别让刘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菀青,特别是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过后,在她们这样老一辈是思想里那些离经叛道的如飞蛾扑火般的行为都是不对的,可是当她一次次的看着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时候,她放弃了她那些腐朽的念头,那是年轻人的世界了,她参与不了,她现在只希望她的孩子可以好好的,好好的健康的活着。 傅菀青扯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刘姨。”声音沙哑,怎么听也没有曾经在各大榜单上呆过的那股灵气和清澈。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刘姨的表情也好不到那里去,也不再去看傅菀青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床上那个憔悴的人儿上。 “她有心脏病?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傅菀青掖了掖韩溪知的被角,声音很小,却也很清晰的传入了刘姨的耳朵里。 刘姨悲怜着脸,慈祥的看着床上那个她养大的如同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先天的,她一出生没多久就知道了。” “先天的...为什么她不告诉我呢?”傅菀青轻轻谓叹,笑声里饱含了痴怨,往事那一帧帧像是电影的倒放一样在她眼前闪过,傅菀青不断的从中去寻找捕捉着蛛丝马迹,想要求得一点蛛丝马迹。 傅菀青的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刚刚跟齐浩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她理智的最后一根弦了,她捂着脸,也捂住了她那颗现在彷徨无助的心,呜咽着,像是受伤了在细细舔舐伤口的幼兽,发出了悲壮的哀鸣。 刘姨看着这两个孩子,明明隔得不远,却仿佛中间横穿了一条宽广的川流,像是一条隔绝牛郎织女的星河,让她们只能空余满腔遗憾和抱歉,最后选择了离开,哪怕是再次重逢也是拖着过往沉重的尘埃,想要靠近却被迫隔绝。 “傅小姐,你身份特殊,要不还是先离开吧,有我在这儿就可以了。”刘姨虽然担忧,但是理智还在,傅菀青现在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多多少少也不放心。 “不用,我会等到她醒的。”傅菀青把韩溪知脸上一缕散开的发别到了一旁,避免那不听话的发丝打扰着床上人休息,脸上透出一股温柔,是离开傅菀青已经七年的温柔。 “我要求一个答案,求一个我等了七年的答案。”这是傅菀青给刘姨的回答,也是给韩溪知的回答,她在韩溪知醒来之前是不会走的。 刘姨踌躇的看着傅菀青,忍不住还是开口劝导:“你...你这是何苦呢?你这守着也不是办法啊...” 傅菀青对着刘姨释然的笑了笑:“我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刘姨谢谢你,她的忌口我不知道,还是得麻烦你给她准备饭菜,我的我自己准备就好了,但是我会在这里守着的,我不会离开。” 傅菀青已经把她的助理连夜叫过来了,就是为了应对傅菀青留在这边可能会有的突发情况,工作双倍,傅菀青不在工作期间,助理的工资得她自己发,但是傅菀青压根不在意,她的钱够花了,现在重要的是韩溪知。 刘姨看着傅菀青的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年轻人的事情她管不了,她也只是韩家的帮佣,这些事情只能让主人家来解决,现在她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那个命运多坎坷的孩子。 夏日的天多数时间是亮着的,可这里不是拥有着极光的南北极圈,再长的白昼也有被黑夜覆盖的一天,黑暗在七点多的时候还是吞噬了光亮,只余下了天边那抹淡淡的云彩,透着橘色。 傅菀青看了眼还是没有意识的韩溪知,用手机拍下了那抹瑰色,她也想要韩溪知看看这片靓丽的云彩霞光,那么漂亮,是她喜欢的那种。 韩溪知的哥哥韩溪成带着妻子苏秦出现在万宁县的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这个时候韩溪知还是没有醒来,像是被施予了咒术的睡美人,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可以醒来的时机。 苏秦曾经也陪着韩溪知翻来覆去的看着有傅菀青出现的视频,对于傅菀青她也在网上和韩溪知的口中了解了不少,但是看着骤然出现在她眼前的真人苏秦觉得不太真实,并且从这一面看来傅菀青身上还有着一些她还不了解的地方。 那个韩溪知口中义薄云天的女孩子长大了,可以游刃有余的在镜头前展示着她最好的一面,她成熟自信,哪怕现在是憔悴的也难掩走红之后的那股气质,那股由娱乐圈养出来的优雅。 在韩溪知的口中傅菀青是个很可爱的人,她有很多小毛病,但是也有很多的优点,她仗义有担当,喜欢冲在前头,把责任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有时候做事情不够全面,会把自己搞得一团糟,乱哄哄的在那儿叫唤。 还有,她很喜欢她的,每一次的吃饭出去玩,都符合着韩溪知的胃口和心意,有时候会幼稚的冲她撒娇,有时候吧又会欺负她,但是她还是很高兴,很喜欢那个年少时的傅菀青,苏秦至今还记得韩溪知第一次对着她谈论傅菀青的模样,韩溪知的眼里透着光,被病魔折磨得满身狼狈的韩溪知唯一的欢喜是傅菀青,那个当时毫无音讯的女孩。 七年的时间环境改变了那个曾经的少女,那个陪在韩溪知身边替韩溪知决定好玩乐生活的女孩消失了,但是却又一直存在着,因为苏秦看见了,傅菀青垂眸看着韩溪知的时候,她的眼里有光,那是年少时的傅菀青留下来的最像韩溪知形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