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月八月 Le chat ouvre les yeux 猫咪睁开 眼睛 La sieste pense à la jeune 午睡想着 游戏 Le lac est toujours au mont 那湖水仍然在山上 Mais je ne le revois jamais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La cassette dispara?t longtemps 磁带丢了好久好久 J’aime encore la chanson 但我还是喜欢这首歌 Cerf-volant volant au vent 风筝 乘风飞行 Ne t'arrête pas 请你别作停留 “这是什么歌?”郑知微沙哑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李玉河噙着笑,“Jasing Rye的《风筝》。” “他是外国人吗?真好听。”郑知微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因着天黑,车外的一切都没有如期而至,她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带着不甚明朗的表情,贴在车窗上。 “不是,是四川人。”李玉河轻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一个很奇怪的艺术家呢。” “嗯。”郑知微点头,“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音乐人。” “知微姐,你知道我有一段时间,清晨一睁眼,我就得打开这一首歌,然后我自己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开始构想一个花园时,我才会醒来。晚上睡前,我也会打开这首歌,合上眼,就等着这首歌把我哄睡。”李玉河回想起以前,眼里有了一些沉重,但更多的是她脸上的云淡风轻,“后面听得多了,我就觉得自己脑海中的花园建造好了。”李玉河侧头看向郑知微,“所以,后来,我能够从悬崖之上走入我的花园。” 李玉河轻叹一声,“知微姐,每个人总会遭遇一些坎坷,我知道我并不能给到你太多切身的安慰,因为我的腿还在,我也能奔跑,做很多你做不到的事情。”她说得毫不留情面,但语气温和,“但同样,你也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李玉河转了转眼珠子,看着后视镜上挂着的香檀手串,笑着说,“你能熟练掌握轮椅驾驶技巧,也能看到你这个高度所能看到的风景,以后说不定还能拥有一只炫酷的腿,就像小时候我向往的那种一踩就能闪灯的运动鞋。” 郑知微听着,浅浅笑着,没有应话,只是听着音乐继续悠扬: Cerf-volant volant au vent 风筝 乘风飞行 Ne t'arrête pas 请你别作停留 Vers la mer haut dans les airs 在天空上 向海飞去 Un enfant te voit 一个孩子在望着你呀 Et dans la tourmente 在暴风雨中 Tes ailes triomphantes 你高扬着翅膀 N'oublie pas de revenir 别忘了回来 Vers moi 回到我身边 她看到自己车窗上的脸,泪水默然浮现。 郑知微合上眼,她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建造自己的花园,什么时候可以心无负担地邀请宋澜进来搭秋千。 -------------------- 歌曲来自赖新星《风筝》 第七十八章 车队在黑夜中缓慢行驶了约40分钟,才终于找到一大片适合扎营的平地。 于是,一盏盏橙黄的露营灯,一顶顶小的营帐,在这一片还算平整的土地上,凭空生长了出来。 李玉河把睡袋递给郑知微,又帮同住的另外两个女士挂好外套。 郑知微缓慢将自己的身躯腾挪进睡袋,又像一只无骨的虫,往下寸寸挪动,直至一只脚触到睡袋的底,才安心地吐出一口气,独独将脑袋留出来,看着还在善后的李玉河,轻语,“玉河,早点休息吧。” 李玉河回身,笑着回应,“马上,安心睡。” 帐篷外的光透进来,隐隐照在李玉河的耳边,郑知微循着这微弱的光,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她所说的花园,鬼使神差地,她说道,“玉河,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前段时间,宋澜给我拍了一张星空的照片,我想回她一张。” “我看最近天气不怎么好,夜里没看到有星星。” “不是拍星星。” “那拍什么?”李玉河收拾完,拿出自己的睡袋,抖了抖。 “拍我。” 抖动的动作微顿,随后,李玉河发出轻轻浅浅的笑声,开着玩笑说,“好,你也是星星。” 郑知微被开了玩笑,下意识抿住唇,轻轻出着气,默不作声。 同住的另外两人也随着低低笑了起来。 郑知微将脸别到一边,心想,还好营帐外的夜灯找不到自己这里来,不然,她泛红的脸怎么藏得住。 脸颊发烫,敏感着害羞了。 凌晨风渐大,吹得帐篷呜呜作响,像深山里的怪兽在耳边嚎叫。 几乎所有人都被吵醒,而人声伴随着风声,提前吵醒了这个夜。 在迷迷糊糊中,帐篷啪啪大响,毫无规律。 “下雨了吗?”有人问。 李玉河站起来,微微拉开一点帐篷,往外看,末了,回身过来说,“下冰雹。” “藏区总是这样,不用担心。”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戴好眼镜,说着,“我们来了很多次,总是会遇到一些始料未及的极端天气,所以大家都说藏区是神灵住的地方,它由着自己的心情掌握着这一方土地。” 女人戴上眼镜后,看了看其他三人,笑着说,“但正是因为有神灵,所以大家也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神谕,或是神祇。” 李玉河重新窝回自己睡袋,才找回温暖,她看着说话的人,问,“一路上没和你聊过,你叫什么名字呀?” “马宗玉。叫我马姐就好。”她双手撑着坐起来,看着李玉河和郑知微说道,“你们是第一次参加西藏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