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池渔没空和他说笑,语气淡淡道,“有件小事,你想办法帮我办一下。” 两个电话三言两语打完了,没用几分钟。池渔故意在书房逗留片刻,翻了遍山庄配给的河西旅游版地图。 不消说,这上面找不到任何关于天助镇的线索。 再开门出去,陶吾维持她进来的姿势,一直没动过。 池渔过去摘了她帽子,“你知道室内戴帽子,老了容易秃头吗?” 陶吾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唇线绷得笔直,唇侧却显出浅浅的酒窝。 池渔饶有兴致地戳她的小酒窝,“怎么了?” 无端地想,自从到河西就没再见过毛球小神shòu,还挺怀念毛球的手感。 陶吾没开口,伸手拿回帽子,看来是要重新戴回去。到半空,手放下去。 没看清她手下什么动作,穹灰色棒球帽变成了一缕比周遭空气厚重的雾气,迅速飘散了。 池渔:“……啧。” 神shòu了不起。 这时便又看出和人类别无二致的神shòu与普通人类的区别。 “我可以为你做一切我能做到的。”陶吾仰头看她,“好多。” ——除了不能帮我把小玩具放进沙地,因为有人怕那声音? 池渔觉得挺好笑,想开个小玩笑。 但看到陶吾下撇的唇角,她及时咬了下舌尖,“嗯,我知道。” 陶吾的双眼亮起来,池渔意识到:无论人或人形神shòu,神采飞扬眼中有星,总归比无jīng打采让人看得欢喜些。 池渔微微弯腰,贴上她额头,“那我可不可以拜托陶吾吾一件事。” 陶吾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嗯?” 池渔闭了闭眼,若无其事地在她身旁坐下。 ——距离太近了,眸子里的星光化为粼粼水光,又好像璀璨的星河,随时要把她拉进去。 这么一看,她都不想提那个要求了。 陶吾出声问:“什么?” 池渔挣扎了两秒钟,趁着没彻底改变主意,飞速吐出三个字:“想撸你。” 陶吾:“……什么?” * 池渔一通撸得并不尽兴,一来时间短,二来…… 她有点下不了手。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很早之前,陶吾掀开衣服说“这里会痒”的画面。 好像是腰部的位置? 陶吾的腰很细,jīng瘦而富有线条感的细。 一边撸,池渔一边忍不住想:这里会是腰吗?那里呢? 闹钟提示到时间,她甚至松了口气。 几乎在同时,陶吾化为人形,不顾秃头警告戴起了棒球帽,别过头不看池渔。 耳朵像熟透的水蜜桃,红得通彻,像是被帽沿压的。 “那……”池渔清清嗓子,“昨晚上咱们去过的餐厅,你知道怎么走么,去取外卖。我请老板娘烧好了。” 陶吾原地消失。 毫无征兆。 马不停蹄。 池渔捂着眼睛躺倒在长榻上,接着拿毛毯盖住了整张脸。 有些事情改变了——心里高高挂起的明镜如此昭示。 第十四章 沙先生深居浅出,整天不出门窝在别院里看书, 一日三餐客房服务送到门口。 相比之下, 刘教授和小蔡的生活丰富多彩。 俩人làngdàng了一个下午半个晚上,回来左拥右抱, 一边一个年轻女性。 池渔合理怀疑,这两个人——起码姓刘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教授。 而且…… 说来奇怪,明明刘教授和小刘一个道貌岸然, 一个衣冠楚楚俨然都市jīng英, 但给她的印象反而不如前劳改犯沙先生。 她让陶吾终止对刘教授和小蔡的探听, 这么听下去没意义。 然后去书房拿了小包, 拎上外套往外走, “我去拜会沙先生。” “我呢?”陶吾问。 “你在这里,情况不对了再过去,反正你跑得快。”池渔笑着说。 山庄别院的闭路可视电话直通内部, 接通了,却听不到沙先生回应。 池渔等自动挂断, 又按了次。 大约看外面是个小姑娘, 第二次, 沙先生打开对讲机, “哪位?” 池渔开门见山:“沙先生。” 即使隔着数米距离, 中间有院子和墙壁, 她仿佛看到沙先生不受控制地往后退步,“你是谁?” 声音显然比之前远了,听出里面带着的颤意, 池渔又下了剂猛药,“天助镇。” 沙先生追问:“你到底是谁?!” 池渔不愿和他纠缠,只盯着面前紧闭的大门,“这种待客之道,有事儿也不太方便说吧。” 她等了一分钟,转身作势欲走,大门开了。 但开的只是院门,沙先生站在二楼窗后,隔窗问:“你谁?你怎么认识我的?” 大约是到了自己地盘,语气顿显qiáng硬。 池渔懒得抬头,太累脖子。院子里有观景的沙滩椅,都很gān净。她便选了其中看起来最软的椅子,裹上外套坐下,舒舒服服等沙先生自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