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吾,”池渔向后一抓,抓了一手空气,语调瞬间冷下来,“放开我。” 再看到的陶吾仍是人形,面色苍白,只有抿紧的唇线隐约看得出细细的血色,额前的刘海已被汗水浸透。 “你是进化了,很好。”池渔气极反笑。 “你生气了,我也生气了。”陶吾眼睫低垂,“都是生我的气。” 一滴汗水顺着额角流到眼角,汇成更大的水珠滚落腮边。池渔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了那滴成分不明的液体。 “我生什么气?”她反问,“我为什么生你的气?” “我该保护好你,但我没做到。” 陶吾鼻翼微微翕动,池渔的手就在下方,但丝毫感受不到气流,她放柔了声音,问:“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陶吾茫然地看着她,“因为……” 澄huáng眼睛蒙着水雾,眉间攒出yīn影。 为什么? 答案应该很简单,但她想不明白也说不出来。 “你搞清楚,陶吾。”池渔板起脸,“河西是我绑架你来的。沙先生和刘教授他们的jiāo易跟我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是我从中作梗,半夜私闯他人居所,也是我威胁沙先生跟我jiāo易。我自以为能用钱收买一无所有的劳改犯,实际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我自作聪明bī急了沙先生。” 她缓口气,续道:“所以,就算没有天道法理,我也会告诉你这摊子烂事儿跟你无关,你不能插手。” 天道法理——听陶吾大而空泛、小而琐碎讲了那么半天,她算是明白了,说穿了就是井水别犯河水,独木桥变不了阳关道。 陶吾显然没搞清楚,一张脸拧巴得快成表情包。 池渔捏着裤子口袋的手机,心说:得亏是底子好,瞧着还有点人样,不然现在立马给你拍下来,天天发给你。 她恨铁不成钢地戳点陶吾舒展不开的眉峰,“你早就不是保镖了,陶吾吾。” “不是……保镖?”陶吾下意识地捉住眼前挥动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又bào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空茫表情,“那是什么?” 是夹缝中求生存的少数群体的一员; 是学习能力qiáng但不知为何时不时智商掉线的小神shòu; 是…… 池渔心里翻了个比小毛球还大的白眼,甚至懒得用脑电波跟她jiāo流。 不该敏感的时候胡言乱语,闭着眼睛放电,该敏感的时候神经比自个儿尾巴还粗壮。 “我还有事,没空跟你解释。” 池渔臭着一张脸回书桌旁,先跟钱多打电话让他不忙订蒲昌海镇的住处,接着摆弄那台比她年纪还大的老爷机。 陶吾如影随形跟过来,不死心地问:“是什么?” 池渔拄着下巴转头看她,“想知道?” 陶吾点头。 “过来。”池渔招招手,示意她弯腰低头,在她额间飞快啄了一记,弯眼一笑,“就不告诉你。” 自己猜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有剧情的(茶 - 大家的鼓励和支持看在眼里,看了好多遍。感谢,感激。 除了写文,其实不太会说话(包括网络上),总是词不达意,那……就不多说了,多更文吧。 narbfius 50瓶;22198368 39瓶;南之荆木 25瓶;土豆熊熊熊呀 20瓶;查无此人 19瓶;奥斯丁爱饭团、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10瓶;和景宁 6瓶;飨 4瓶;奶糖生翼 2瓶;喝杯茶再走、平朔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瓜州在沙洲东,距蒲昌海镇的直线距离比沙洲更远, 却是去蒲昌海的必经之路。 池渔坐在副驾驶座, 漫无目的地点着平板上来回放大缩小的地图。脑袋左右找不到让脖子舒服的角度,索性放倒椅背, 半躺下去。 头自然偏向左侧,看到驾驶座后的陶吾下意识做了个遮手机的动作。 出了没有网络信号的解脱山庄,陶吾的手和眼睛就没怎么离开过手机, 而且神神秘秘的, 很紧张被她看到。 池渔忽然想起安兆君, 带她们河西七天游时, 安导好像挺不待见她凡事靠网络。 她后知后觉地想, 陶吾这么沉迷手机,该不会是受她影响吧? 池渔关掉地图,屏幕上划拉了几下, 悬在一只线条望远镜的图标上。 陶吾不是玩游戏,手势看得出来, 要么是在发信息, 要么是看什么东西。 现在打开家长监控, 会不会看到诸如:“老板亲我额头是不是喜欢我?”、“亲额头不算亲鼻子呢?”、“亲额头、亲鼻子是女孩子都会有的亲密举动吗?朝夕相处, 睡觉也在一起呢?”……之类的提问? 池渔几乎要点下去, 看陶吾有没有向万能网友咨询感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