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亮又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池总,你给我个机会,我要找我们老板啊!” 池渔搁下筷子,饶有兴致地问:“你想找孟庆来回去参加女儿的婚礼?” 常亮一愣,接着连滚带爬地过来,这会儿真哭出眼泪,“小池总,要是没有老板,就没有今天的我。老板失踪那么多天了,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老板出事,可是老板……” “那就去找。”池渔闪开他抓上来的手,视线依次掠过他和尹同伟,最后是周启明,掷地有声道,“你们一起去找孟庆来。” * 三个人满腹心事地跟着同样心不在焉的安兆君下去,闵秀、洛娜和冰洋郑晓还有各自的工作,两两结伴分头行动。 晚餐时热闹非凡的圆石屋眨眼间人丁寥落,池渔问林鸥和羊小阳:“你们两个呢?能保证晚上呆在宿舍不出门吗?” 林鸥后知后觉收拾孟庆来的三个学生是遣兵散马,把人都支开。 她gān巴巴挤出个笑,也没问“出什么事了”,只说:“你还不如继续睡呢,睡个天昏地暗,我跟小阳一块儿把你绑回屠宰场。” 池渔原想假装没听到,看她一脸不高兴,也不知道是吃饱了头晕还是怎样,来了一句:“我们就是跟老陆去下面转转。” “哪个下面?地二下面还有?”林鸥站不住了,“这地方是盘丝dòng吗?九曲十八弯!” 池渔一听乐了,“盘丝dòng有蜘蛛jīng,这里……” 一直垂着脑袋装人偶的陶吾忽然间听到什么似的,耳根一动,转过头轻咳一声,“渔宝,陆伯叫我们。” “让他等着!”林鸥不耐烦道,“等他等到天荒地老,他着什么急,好意思着急啊。” 羊小阳吓得直拽她衣袖,“你小声点啊,别让陆伯听到……” 林鸥:“听到又怎么样,我在他面前也这么说。” “哦?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斜后方一扇门传来人声,众人回头,老陆抱臂倚在门dòng。 他一头齐肩黑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火红色,迎着光,绚烂得像是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焰,而那抬头纹密布的额头,则像积薪累摞,让那一瀑非同凡人的红发无端多了来源,看起来不那么“封建迷信”。 林鸥快人快语:“您来得正好,下面是什么东西,你让渔宝儿去,不让我去?” 老陆笑呵呵:“我这不是叫你们来了嘛?” “……哎?”林鸥顿时急转九十度,迎上去,从容中掺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迫切,“陆伯伯,赶早不赶晚,快刀斩乱麻,咱们走吧。” 池渔没眼看她,偏过头跟陶吾咬耳朵:“看不出这位姐姐挺能屈能伸,这会儿应该开直播,给水友们看看林总攻的真实面目。” 林鸥莫名感到后颈一股冷气,疑惑地回头看,见池渔摸摸口袋似乎在找什么,警惕地睇给陶吾一个眼神:管好她! 陶吾牵起池渔手腕,把手机推回口袋,而后十指紧扣。 ——渔宝都叫“姐姐”了,要听姐姐的话。 * 说天助镇是盘丝dòng其实也没错。 地下一层的开阔已经让考察组大开眼界。 地下二层阡陌纵横,建筑群之外的结构错综复杂,到深处冷不丁哪儿刮过来一阵yīn风,寻风过去就是山dòng,大大小小近百个,有自然形成,有人工开凿,不知通往何方。 多数通道长而曲折,转个弯忽然两道岔路,选一条往前走,没准儿还回到来时的地方——连成一气的通道构成迷宫,将人团团围困。 这也是为什么考察组在地下二层收获不大的原因之一,人力净去探察“曲径通何幽”了,地图到现在还没画完,能找出什么。 另外一点,地二的建筑内部虽然不像地表空空如也,最高的那幢打开门,一楼摆着好几组流水线机器设备。但天助镇居民二十多年前撤离时,不知浇了多少水,又或者用了特殊化学物,机器锈迹斑斑,腐蚀大半,看不出作何用途。 可见天助镇废弃得有条不紊,因而才能如此彻底。 “我和陶吾最早是为了几袋血包来的河西。”池渔边走边说,“我查到卖家在兰皋附近的驼山岭马场,想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畜种。” “你真要把养殖场开起来啊?”林鸥奇道。 “开啊,gān嘛不开。”池渔说,“那么大一块地,腾出一块给非……给小阳他们,剩下的我养马跑马不行吗?” “行行行,再养几只羊驼,哎哟我可喜欢羊驼了,小阳也喜欢。小阳你说咱们养几对?” 小阳罕见地木着一张脸:她再喜欢羊驼也不可能把羊驼当宠物养,那可是她的远亲! 池渔提醒道:“……你不要忘了我只借给你三层楼,北区空场是我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