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二天林鸥又搞了一出大的。 事情好像越来越失控了。 池渔在衣柜里找出单肩包,把小毛球放进去,拉链留了侧缝。 但毛球在里面滚来滚去,好像不是很舒服。 池渔把手放进去,触手是烘烘的热量,先前摸起来和体温持平的毛发体感超过四十度。 看来也是怕热的主。 老陆说陶吾休息好了就能重新上岗,池渔觉得小神shòu纯粹贪图安逸。 这种工作态度,还想要五分好评,零蛋吧你——腹诽完,池渔给下面垫了几只水袋,小神shòu不滚了。 三伏天暑意盛浓,对众生皆然。 杀手三人组今天也特别消沉。 杀手一号若无其事地和她打了招呼,但总有种欲言又止的纠结。 二耙子结结巴巴的,一句“小池总”顿了好几次,时不时地瞟着杀手三号。 三号半靠着消毒间的玻璃墙,头歪向一侧,看上去和前几天没什么区别。 前晚因致幻菌袒露一切的杀手AB则完全丧失了求生欲,消沉得像两坨没骨架的人形泥塑。 池渔给三人组换了水和速冻馒头,照旧看自己的书。 杀手一号和二耙子默不作声吃完早餐,一号向二耙子使了个眼色,后者深呼吸了几次,喊:“小池总。” 池渔正好看到《山海经·南山经》狌狌的章节,眼皮不抬,“嗯?” “我兄弟情况不太好,您能看看他吗?”二耙子用出恳求的口吻。 池渔读完那段,方才放下阅读器。 杀手三号低头的幅度不正常,似乎人彻底失去了控制力,全由地心引力和腋下穿过的锁链牵引。 池渔额角突地一跳。 查完脉搏和呼吸,她扭头看了眼杀手一号和二号,心想要不要说“节哀”,犹豫了下,只是淡淡道:“没气了。” 二耙子抽了好几下鼻子。 “小池总。”杀手一号长长地出了口气,“尸体得尽快处理,这天气很容易腐烂。你这里是屠宰场,应该有高温焚化炉,你懂我意思吧?” 池渔挑了下眉。 “我们是兄弟没错,但我们知道自己gān的是下地狱的活。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都做好准备了。”杀手一号说,“就是……麻烦小池总了。” 池渔没再听下去,用操作台把断气的杀手三号送进焚烧间。 和眼刀男来的那晚不同,现在她对屠宰场有所了解——屠宰场如果发现疑似瘟疫牲畜,是要及时焚烧处理的。 江南屠宰场自然也配备了高温节能无烟排放的新型焚化装置。 所以,不用杀手一号提示她知道怎么毁尸灭迹更方便。 装炉前,池渔想起好几天没见小毛球吃过东西,于是把毛球从包里拎出来,问:“要吃吗?” 许是死去没多久,三号尚未发出异味,然而小毛球不知从哪儿伸出爪子抱紧了池渔的小臂。 “不要?” 小毛球没回话,继续往池渔怀里钻,长尾巴将自己团团缠起。显而易见的嫌弃。 池渔无声地笑了笑,揿下点火键。 bào涨的自白火焰顷刻间吞没了杀手三号。 池渔回到冷库,问杀手二人组要不要骨灰作纪念。 二耙子一脸震惊:“您是魔鬼吗?” 杀手一号:“……不用了,谢谢小池总。您费心了。” 池渔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我冲下水道了。” 二耙子哭笑不得:“我们要也没用啊,您会放我们出去吗?” 池渔没接话。 杀手一号却意识到什么,忙道:“小池总,我叫钱多,二耙子是我堂弟,钱多多,死掉的那个是同村的,钱三多,祖籍湘南怀光峰南村;我的原身份证号……” 他一口气报出三人的身份证号,又道:“最近用的是身份是冀北岩松海阳村,身份证号……” 自报完家门,见池渔没什么特别反应,杀手一号开口问:“小池总,您身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保镖?” 池渔不动声色地反问:“比如?” “老三昨晚醒了。”杀手一号拿手蹭着光秃秃的大腿,“他跟我们说了件事,就是那晚……” “那晚?” “就我们埋伏你那晚。”杀手一号说,“我们哥儿两个完全是被你打个措手不及,一瞬间的事,啥都不知道了。” 池渔回想了下。 杀手一号最先中她的麻醉剂,然后是二号,三号则因陶吾的到来陷入和眼刀男如出一辙的惊恐,接着,失去神智。 “老三不是,老三说他看到了什么东西……”杀手一号咽了口唾液,“我们不大要相信的,但是老三是我们中间,别看他年纪小……心最狠,下手很快,胆子也是最大的。” 池渔问:“他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