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童童的快乐方式一直很另类,这也是舒婕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到了社会上再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是最瘦的,恨不得自己是最棒的,即使努力夸大数据也是为了让自己更有面子而不是为了让自己失去面子。 赔本的生意,大家都不愿意做。 所以,范童童那人就更加稀罕。稀罕就跟跟熊猫一样。应该被保护起来。 舒婕带范童童走到街角,拐进去有一家早餐店,那种店铺是这里的人家把自己的墙打掉简易的作出来的,小小的空间摆满了东西,有些乱,但是这一家对比评价下来是舒婕认可的最gān净的一家。老板是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大学生,毕业了就开始卖山东煎饼,也许是因为年轻,所以比较注重形象。 范童童跟在舒婕背后一起去排队,看这样一排队伍大约是十个人,没准就要站上十分钟,两人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范童童想打破这样的尴尬局面,说:“舒婕,你比以前好看了。” “你比以前瘦了。”舒婕挑选最有把握的点回答。 “这是很明显的。”范童童卷起手上衬衫的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腕,范家的人骨架都很细,即使是范家老大那种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和范家二姐那样高挑的女子。 也许是还没有到夏天的缘故,范童童的手腕白的有些过分,连舒婕都不敢去和她比,怕输给这种近似病态的苍白。 “那也是很明显的。”舒婕说。 范童童疑惑的出声,后才起她是对着前面的变漂亮的话说的。舒婕这样的把自己夸了一顿,范童童反倒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是变漂亮了,非常漂亮…… “我那么突然的到你那里去会不会麻烦到你?” “会。”舒婕gān脆的说出,范童童表情有些不自在,想舒婕还是那么直接,带着些冷,绝,跟刺一样,可是相处那么多年下来,范童童觉得她的性子很好,至少明明白白,真切,不把刀子藏在笑容背后,叫人摸不着。 范童童摸摸自己的耳朵,低头的时候那头毛糙的金色头发扎到了舒婕的耳朵,舒婕把头撇开,说:“等下去把头发剪了。” “为什么?” “太丑。” “可是,这是我们那里最流行的。” “流行归流行,不适合你的东西再流行也是垃圾,你不适合流行就是了。” 范童童抓抓头发,比短发再长些阶段的头发gān硬,抓了一下就直接竖起来,像金色的稻草。范童童不知道她那样子多么像一只刺猬,呢喃着说:“刚刚才染的……” 说话间,前面的人都散了,两个人一边对话一边跟着部队挪移,居然没有感觉到时间流走,等里头的老板出声提醒,她们两个才意识过来。 舒婕指着前头的料,说:“土豆丝,生菜,海带,加油条……” 范童童忙说:“不要,什么都别加。” 老板和舒婕两双眼睛同时落到她身上,范童童说:“别加那么多,太贵了,吃得饱就好,老板,你把饼弄厚点。” 老板看舒婕是老客人而范童童像是第一次来的,耐着性子,解释:“这些东西加进去是不要钱的,旁边里脊和香肠才要钱。” “真的不要钱么?”范童童兴奋的问,眼睛里闪着水光,似乎对这个消息喜出望外。 舒婕把头转过去,料想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我要这个我要这个,这个多加一点,还要这个……”范童童的手在上头指指点点,表情像偷了米的老鼠,应该说是一只遇到有米让她想偷就偷的老鼠。 职业: 3. 幼儿园小班教师 在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起并肩走着。 夕阳西下,杭州的傍晚有着她独自的悠闲的意味在。 路边的小区墙上,开的如火如荼的蔷薇花层层叠叠的花瓣探出墙来,红绿jiāo杂的地砖上铺满了粉红色的花瓣,小孩子嬉笑着从腿边跑过,而金色的夕阳洒在两人的身上,落下淡淡的一层纱。 舒婕提着袋子,高跟凉鞋走在地上,跟击打着地面,敲出声响,一同走着的范童童则一边走,一边láng吞虎咽的吃着她的晚餐。 不出舒婕所料,范童童贪心的下场是那个饼做的无比的大完全包不容里面的材料,范童童抓着纸袋吃,时常有东西落下来。 舒婕看不下去。 如此邋遢的人,还真是少见。也许只要见到范童童一个人就足够了,她就能概括一切。 吃都一半,范童童就叫饱了。 舒婕说:“吃不下你还点那么多?” 范童童有些委屈的瘪起嘴巴,那个表情十足的孩子气。 “你从前也是,每次都没有节制。”舒婕记起了旧账,说旧,还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候大约是初中,在外头上学,范童童和舒婕是一个寝室一个班,舒婕性子来的傲,见到不合眼的人就是一副不待见你的样子,所以人缘之差基本上可以和他们学校里最凶狠的教导主任有的一比,只有范童童跟在她身边,几乎要的如影随形不离不弃的程度,前后不离,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