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阳看着她害羞的样子,也没调侃了。而是换个姿势慵懒地躺下来,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纪燃音,帮我拿根烟来。” “啊?” “就在储物柜的第一个抽屉里。” “噢……”纪燃音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然后拎着医药箱从地上站起,从抽屉里翻出香烟和打火机,重新返身朝床上走回, “顾少,是这个吗?” “可以。”顾浔阳枕着自己的手臂,有些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板,漂亮的大手拍了拍身侧的床单, “过来,外面冷。” “噢,好。”纪燃音低了低头。然后拿着烟盒和火机重新钻回了被窝。 其实她挺不能理解,顾浔阳为什么半夜醒来要抽烟。他就不能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不过想归想,纪燃音毕竟还是没有那个狗胆阻止他抽烟的。于是只是往被窝里钻了钻,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顾浔阳低头看了她一眼,眯眸淡声,“讨厌烟味?” “噢,没有……”纪燃音说。 “那躺我怀里。” 纪燃音,“……” 您老抽个烟还要抱个女人吗…… 这个念头一从她脑子里闪过,纪燃音就彻底害羞了。什么叫女人……她明明是个女孩儿,怎么变成了女人了。 她轻轻地躺过去,最后躺进男人给她安排出的臂弯里,顿时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就把她包围了! 不止是父爱的包容,也不止是男女之情的激情! 而是一种会让所有女孩都为之疯狂的受宠若惊! 纪燃音受宠若惊地躺在这个传说中最残酷的男人怀里,月光里,她看到他英俊至极的半张侧脸。他似乎在沉思,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 不知道为什么,纪燃音只觉得自己被这抹淡淡的忧愁给刺痛了。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连抽烟都能抽得这么成熟,优雅,就这么观察着他抽了几口烟,下一秒,她做了一件自己这辈子都可能想不到的事! 只见,女孩纤细漂亮的手指就这么伸出去拿住了他抿在唇间的那支烟,下一秒,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烟是怎么抽的呢?很美妙吗,为什么他会这么沉醉其中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纪燃音此时纯洁无暇的容颜上写满的尽是天真的表情,这种表情,激发了男人内心深处最原始的破坏欲! “纪燃音。”顾浔阳隔着一层朦胧的烟雾看着她,嗓音不自觉蒙上一层沙哑。 他抱着她身体的手不自觉已经顺势下去搂住她腰,隔着丝滑睡衣,透过男人掌心粗粝炙热的温度,“好女孩不应该抽烟。” 纪燃音抿着那支烟,眼睛干干净净地看着他, “那我就做个坏女孩。” 听到她说完这句话,男人的眸子彻底就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沉哑的可怕,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纪燃音鼓起勇气对视着他,“我知道,”她把烟从唇里拿出,重新放回男人的唇里,乖乖巧巧地说,“我不做好女孩,也不做坏女孩,我只想做顾少您的女孩……” 此话一出,整个卧室就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室内几乎也没有光,只有窗外泳池反射出蓝色的光在窗帘上不断浮动、浮动。 纪燃音的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下一秒,男人抿着烟轻笑了一声,有力的大掌轻车熟路的抚上了她的胸口! 感受到这种霸道带着惩罚的爱抚,纪燃音差点惊叫出声,但也忍住了,只是呼吸急促, “顾少……” “说情话时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顾浔阳抱着她的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步步逼近,“首先,心不要跳得这么快?” 纪燃音愣了,白玉一样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自己上方的那个男人,愣愣的摇了摇头。 “那么,纪燃音,你是喜欢上了我吗?” 纪燃音,你喜欢上了我吗。 喜欢…… 纪燃音头脑彻底空白了,可就在这么空白的时候,她居然真的“嗯”了一声! 下一秒,男人第一次对她露出了类似微笑的表情! “喜欢就够了。” 顾浔阳说着,上半个身体都压在她的身上,有力的大手温柔帮她把碎发梳理到她耳后,最后手又翻了一个面,手背擦了擦她光滑的脸颊, 喜欢就够了! 喜欢,就刚刚好。 不要爱,因为他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纪燃音起初,整个人都是呈懵圈状态的,但是不知怎么了,最后竟然也明白了他这个意思。 于是瞬间整个人的色彩都沉了下来,干涩的扯了扯自己的唇角, “嗯,那就好。顾少,您少抽几根,对身体不好。” “好,”顾浔阳温柔地说着,随后顺手把烟掐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薄唇准确无误地朝她眉心处重重的吻了下去, “纪燃音,”他吻着,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好听,“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四处流浪,做我的女孩很好,我会让你过上比天堂还要幸福的生活……” 女孩她贴身真丝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把撕开了。少女曼妙柔软的身体在他眼前顿时一览无余。纪燃音脸颊瞬间就红了,青涩而小心翼翼地回吻着这个致命危险却又致命迷人的男人…… 一******, ……………… 纪燃音第二天早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但潜意识里告诉她,今天是要坐飞机去美国的日子,绝对不可以赖床。所以她就撑着自己准备起来了, 谁知就在这个痛苦万分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直接把她按了回去。 “起不来就继续睡,飞机等你。” 纪燃音睁了睁惺忪的眼睛,有些迷茫,“为什么?” 航班不都是不等人的吗? “又不是没有私人飞机。” 仿佛是看穿了纪燃音的疑虑,顾浔阳直接说道,然后转身系好自己领口的纽扣,淡淡回眸看她。 “那醒了再叫我。” …… 从望城坐私人飞机到美国,也要十几个钟头。到达的时候刚好是黄昏,纪燃音已经很累了。 纪燃音上飞机后就在顾浔阳怀里睡着了,她的呼吸很清浅,顾浔阳的身上似有似无传出来女孩身上幼嫩的奶香气。他很享受这一切,特意让机长在降落时减少了动静,没吵醒她。 下飞机的时候,他直接把她横抱起来上车。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纪燃音起初没有做什么梦,直到几个小时后进入深度睡眠后,梦境梦魇什么的就都来了。 还是一个非常温暖的早晨,她那时还只是上初中,开开心心地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梳着马尾辫去上学,她手里甚至还拿着一盒牛奶,上学路上步伐轻盈而心情轻松。 那天还是英语课,原本极好的天气,在晌午突然开始下起了暴雨。纪燃音看了眼骤然乌云密布的窗外,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纪燃音在吗?”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班主任有些急促的声音。 纪燃音眉头褶皱更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在,班主任。” 无人的走廊。 远方隐隐响起了雷声,天空渐渐下起了雨丝,飘到了纪燃音的脸上。纪燃音抬手擦掉一些, 只是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老师遗憾的声音, “纪燃音,你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 纪燃音整个人的动作都在刹那间僵硬。 通常这种话,都出现在电影里角色死去的时候,纪燃音那时候也看过不少香港警匪片,所以下意识就是往最糟糕的那个方向理解了。 “老师,您说什么……” 看着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样,班主任也也只能叹了一口气,拍拍纪燃音的肩膀―― “孩子,节哀顺变。” …… 纪燃音由此过了很消沉的一段时间。 父亲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他去了天堂之后,她就彻底剩下了一个人。 那时候,迫于上流社会的舆论压力。纪燃音的姨妈谢君如,不情不愿的收养了她。但这种收养,远不如纪燃音投奔福利院来得幸福。 在阮家别墅的那几个月,是她人生中成长最快的一段时间。姨妈的各种刁难,阮蕊的各种陷害,她从一个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小公主,变成了天天都要做脏活累活的阶下囚。 除此之外,她还经常没饭吃。 而哪怕是学校里的书本,她都交不起。 就在她最困难时候,转机降临了。 那还是第一个月,纪燃音放学后身心疲惫地从学校里走出来,岗亭的大叔就拦住了她―― “纪同学,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纪燃音还在走神,几乎都没有听见这句话。直到反应过来把信拆开的时候,她赫然发现从里面掉出了一千块钱―― 她呆住了。 钱? 这个世上,还有谁会给她钱?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第一个月,只是一千块钱,第二个月,就变成了两千,再接下来,信封里的现金就被银行卡所取代,到最后存款的数字就呈几何倍数疯长! 纪燃音震惊了! 她从来没用过这么多钱,但拿着这些钱的同时,纪燃音也暗暗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倘若有天能亲眼见到这位恩人,必定终生把他当作亲生父亲一样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