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卖者身材不高,但看起来很结实,头发披散着,古铜肤色,眼睛斜挑,带有几分疏狂。 牧仲与他隔着四五步的距离,从他身上嗅到一丝淡淡的海腥味,再看其肤色和面相,基本可以断定,这售卖者做的是海里的生意。至于是镖局的镖师还是出没无常的海贼,暂时还无从分辨。 “不买也没关系,可以看看货,交个朋友。”售卖者把袋子往牧仲眼前一推,“这里面的货通通五千两。” 牧仲往前一步,扒开布袋的口子,看进去,见里面散落着不少秘籍册子,差不多有十几本。只不过,这些册子大都封面破损,还有得明显被火烧掉一角。 售卖者道:“实不相瞒,这袋子里的都是残次品,但虽然不完整,但是买去学两招防身也够用了。主要是价格便宜,五千两随便挑随便选,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牧仲微微一笑,这售卖者说的这番话,乍听之下有几分道理,不少新手武徒也就信了。但牧仲知道,无论武技秘籍还是内功心法,讲究的是一个统一性。武技的威力要发挥出来,必须全本融会贯通,必须从头到尾细细揣摩,将武技的整体思路吃透。 武者要修炼出残缺版本的武技,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武技秘籍上,不禁有文字记载,更会配有图画。那些图画可不是普通的小儿涂鸦,而是创作这套武技的强者用意念元力刻画上去的。观看这种元力图画,可以感受到很多武技深层意境,越是高级的武技,这种元力图画形式的记载越普遍。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的武技秘籍只有一本,无法被复制,无法被抄袭的原因。 无论复制者和抄袭者,都无法将元力图画给复刻下来,即使依样画葫芦,画了个样子,也只是形似神不似。 牧仲闲得无聊,以打发时间的心态,随手在这布袋里翻看起来。 袋子底部,一本名为《八荒月轮斩》的小册子,引起了牧仲的注意。 在前世,牧仲结识过一位刀王友人,那位刀王,是凭借一部《血月刀法》悟出血月刀意,晋升为刀中王者。那《血月刀法》,牧仲见识过,其大成之后,便会打出一道“血月月轮刃”,月轮刃所到之处,无坚不摧,极为霸道。 眼下,这袋子里,竟然有一本《八荒月轮斩》? 虽然招式套路名称等并不一致,但既然称为“月轮斩”,那想必应该会有殊途同归的地方。 牧仲不动声色,拿起那《八荒月轮斩》,随手翻开,见这秘籍已是残缺不堪,扉页就已经缺失,后面更是隔三差五的不知是什么原因被撕掉了很多页。而且,更夸张的是,整本秘籍像是被细剑刺穿过…… 武技的品级一般标识在封面上,若是黄级下品武技,则会在封面右下角用古武体标着“黄级下品”四个字。若是封面没有标识,那在扉页上也会有标识。 这本秘籍的封面上并无标识,扉页也缺失了,已然无从考证这是一部什么品级的秘籍。而且,从这破损程度来看,已经和废纸无异了,就算是玄级秘籍,也是白搭,破损成这样,妄想从里面学到什么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小哥好眼力,这部《八荒月轮斩》很是不错,虽然破损了些,但看小哥气度不凡,想必武道悟性也不会差。五千两买回家去,翻看几遍,定能有所感悟。”售卖者道。 牧仲自忖,现在内功心法上,自己已经有了笑傲整个天武王朝,甚至整个九朝联盟的蓝阶心法《极光・冰》。唯一的短板就是没有武技。 没有武技,在对敌时,空有一身强大元力,却无从施展。在低端作战中,凭借强大的元力和基础招式可以应付,但碰到真正的高手,没有武技便会吃大亏。 上一次,在荒原,和独孤云作战,若是没有那三招“血月刀法”的意境,必定不会是独孤云的对手。对方那“笛中剑”武技,极为霸道。 前世,虽然剑道超凡入圣,但也是凭借朱雀神兵和《朱雀剑诀》,所涉猎的其他武技寥寥无几,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在刀技上,只从一位刀王手里,学到三招“血月刀法”。在拳技上,倒是有一本极品拳法《玄火御龙劲》,只不过,那部秘籍被他藏在南朝烟雨城,一时半会儿,根本取不出来。 “这本《八荒月轮斩》虽然残缺不堪,但好在我会三招血月刀法,血月刀法的终极奥义也是血月月轮斩,如果二者有相通之处,那这部《八荒月轮斩》未必不能修炼。” 正在牧仲看这秘籍思量时,却听到身后有人低声交谈。 “咦,看那背影,像是牧仲……牧仲?” “表妹,牧仲是谁?” “牧仲啊,我死党。” 牧仲已然听出,这是关晓蕾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好辨认,听起来像是地球时代的抹茶冰激凌。 牧仲回过身去,果然看到一身素白色长锦衣的关晓蕾,面带微笑的正看着他。 关晓蕾的身边,有一位紫发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眼神虽然平静,但细看之下,能看出一分冰冷孤傲。 “牧仲,好巧,时别三日,又在这里碰到你。”关晓蕾笑着说道。 牧仲将手里的《八荒月轮斩》秘籍扔回到袋子里,道:“确实很巧,关晓蕾,竟又在这里见面了。看来,你能有心思来这里游玩,想必事情已经办妥了。” 关晓蕾走近两步,到牧仲身边低声道:“放心吧,能完美解决丹毒的丹药已经成功炼制出来了。牧仲,那个合气道管的杨老板和你是什么关系,那人可是不简单,丹药术的造诣,竟然不比元气师公会的那些老头子差。” 牧仲闻言,悬着的心也算放下,“那杨老板和我,算是朋友吧。” “他靠得住么?毕竟,你给的那兽晶原液价值不菲,他看了后也是非常非常震惊呢。他几次问我,那兽晶是不是你炼化的,我只说并不知道。”关晓蕾道。 关晓蕾的声音很低,而且几乎是凑到牧仲耳边说的,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密谈姿势十分亲密。 与关晓蕾同来的那紫发男子,却始终站在四五步外,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