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随手摸向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摸出那张被她硬塞过来的图纸。　　 打开来，微微一怔。　　 这是......赑屃。　　 这就是她一个劲想让自己帮忙定制的玉件？　　 ......　　 一分钟后，叶默终于再次接通了叶婷锲而不舍的视频请求。　　 上来第一句话就是：　　 “再不好好说话那就别说了。”　　 叶婷虽然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被他嫌弃，虽然不满，这会儿还是强行憋了回去，只道：　　 “我是真的想让你帮我雕那个赑屃的玉件。”　　 “我从你们节目组直播的画面里看到了，你们学院里的那只赑屃石身，和我画的那只赑屃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呢，你想要定制赑屃的玉件做什么？”　　 赑屃虽然是龙子，但它本身并没有什么驱厄或者招福的作用。　　 寻常人喜欢的玉摆件，更多是想要貔貅之类的，因为可以聚财。　　 而且据他所知，学院的赑屃石身和网上诸多负责碑的赑屃形象是不一样的。　　 叶默问得直接，叶婷面上本来有些犹豫，但又担心这人不耐烦地再次挂自己的视频，也不敢太磨叽，直接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用它来干什么，我只是单纯地希望有人能够把我脑海里的赑屃形象，具现为可以看得见的实物。”　　 叶婷说着顿了顿，再次看向叶默，这次眼神中却带着明显的严肃认真，隐约的还有一丝无奈。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我十岁以后就经常能梦到这么一只异兽。”　　 “一开始还有些模糊，梦醒后也记不清它的模样。”　　 “但随着我慢慢长大，它在我梦里的形象就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连它龟壳上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它的形象太明显，我在网上很快就查出了它的相关资料，我这两年翻了很多网上的资料，甚至是一些文献记载。”　　 “但是网上凡是有关赑屃形象的图片，都和我梦里的那只不一样。”　　 “那些照片更像是网上的人，根据古时候记载的文字幻想出来的关于它的样子，但我知道他们那些人都错了，赑屃根本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样子。”　　 叶婷说得过分笃定，叫叶默忍不住怼她：　　 “你怎么知道你以为的形象就是正确的？说不定那也是你的一个幻想。”　　 叶婷这回却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反而盯着他，严肃道：　　 “我知道你以为我是幻想症，但我不是。”　　 她说：　　 “因为我十六岁那年，找了权威的精神科专家给我做过测试。”　　 叶默：......　　 这操作太狠，他竟无处可怼。　　 叶婷见他不说话，只哼笑一声道：　　 “我梦见这么奇怪的东西，第一反应当然是科学。”　　 “只是科学没法解释这一切，我才会寄希望于找到那么不科学的方法。”　　 “这么多年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一个和我幻想里的赑屃一模一样的形象！”　　 所以她才必须联系上他。　　 哪怕他不愿意给自己定制玉件，那至少可以帮她查清楚他那所学院里，赑屃石身的由来。　　 她直觉这个石身或许可以解答她这些年的疑问。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叶默，你是第一个完整听到这个梦的人！”　　 叶默听她语气严肃，却是面无表情斜她一眼。　　 所以呢？　　 他是该感到万分荣幸吗？　　 好在叶婷虽然总是盲目自以为是，但该看懂眼神的时候，还是能看得懂的。　　 见他一眼斜来，也不敢再提什么我是你堂姐，或者你必须得帮我之类的话，而是道：　　 “你可以跟我提条件，只要你愿意帮忙，只要我能做到。”　　 而显然，她的这个态度让叶默瞧着更加顺眼。　　 终于不用再听废话的那种顺眼。　　 “六百万，玉料自备。”　　 叶默言简意赅，同时补充道：　　 “三个月内给你，不准催我。”　　 叶婷先是眼眸一动，随后又觉得他的报价有点贵。　　 “不能便宜点吗？”　　 六百万，再加上好的玉料，她的私房钱直接少一半！　　 叶默拿眼瞅她，默默陈述：　　 “你之前找我的时候，说过价钱随便提。”　　 叶婷：......　　 她之前让他帮忙牵线，找无闻老师定制玉件的时候，确实说过这话。　　 那还不是因为她以为无闻是真的大师嘛！　　 现在想象中的老艺术家变成一个比她还小几个月的堂弟，她觉得这个报价是故意在敲她竹杠。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叶婷也晓得这话不能说，毕竟以叶默的记仇程度，指不定就反悔不帮自己的忙了。　　 叶婷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里的不情愿还是暴露了些许的情绪。　　 叶默便道：　　 “如果你觉得贵，我可以给你支个招。”　　 叶婷抬眼看他，就听他一本正经地建议道：　　 “我听说你三叔给你挑了辆四百万的跑车作为你的开学礼物，你可以让他给你折现，这样你就有钱了。”　　 叶婷：......　　 “你想都别想。”　　 不就是六百万，她自己出得起。　　 想动她的跑车绝对不行！　　 拿出手机正要准备转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他：　　 “你之前给叶毅的玉牌收了他多少钱？”　　 虽然叶毅之前一直炫耀这是叶默送他的，但她直觉叶默没有那么好心。　　 果然，就见叶默举了三个手指。　　 叶婷见状稍稍平衡了些，三百万一个玉牌，那自己的玉件六百万也不算太贵了。　　 就听叶默不紧不慢地报出价格：　　 “三十万。”　　 叶婷一听三十万，整个人瞬间就不淡定了。　　 三十万？！　　 “凭什么你收叶毅只收三十万，轮到我就是六百万？！”　　 这不公平！　　 叶默丝毫不为所动，凉凉道：　　 “叶毅叫我哥，你要是以后也喊我哥，这个价格也可以给你减。”　　 叶婷嘴角蓦地一抽。　　 让她喊他这个小几个月的堂弟叫哥？　　 做梦！　　 她宁愿花钱！　　 很快她问清楚转账账户，直接把六百万给他转了过去。　　 又想起他房间里放着的玉料，想着叫他让一块给自己，然而不等她开口，叶默那边收到钱后，已经毫不留情地再次挂断了电话。　　 叶婷脸色一黑。　　 这是他对一个刚刚下了六百万大单的顾客该有的态度？　　 再次发出视频请求，然而这次却再也拨不通了。　　 沉黑着一张脸打开门，叶婷将手机丢还给门外的叶毅，然后不等他发飙便直接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就听门外再次传来叶毅无比悲愤的咆哮声。　　 “叶婷！你用我账号干什么了？！为什么我被我哥给拉黑了？！”　　 ......　　 学院这边，叶默将人拉黑清净后，这才敛下神色，重新看起叶婷画的这张图。　　 一如她说的那样，图纸上关于赑屃的形象，大到龟壳虎都，小到细小的纹路，都画得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