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棺送进墓园的人最后只剩几个。 墓园门口的花店老板娘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剪花枝。 盛昭曦一行人捧着言铮的遗像经过时,老板娘见怪不怪的扫了一眼。觉得遗像上的男人莫名有点眼熟。 “老头,你快来看。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这个人?”老板娘小声召唤出自己老公。 “谁啊?” “遗像上的人。” 老板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几眼照片,他们一行人已经渐行渐远。 “这个。。啊!我想起来了。一年前,在这里丢过围巾的那个客人。你还记得吗?好像是他。” “哦!我记得。当时还差点错给了另一个姑娘。我后来在城里的商场里见过那围巾,可贵哩。还好那个姑娘实诚,没有贪小便宜拿走。这么说来,我怎么看捧遗像的那个姑娘有点像当日的姑娘。” “怎么可能那么巧。”老板挥挥手像听笑话一样。又进店忙着对账去了。 葬礼快要结束时,刘梵不请自来,带了一束白菊过去献在坟前。 最近新闻里,她状告汤氏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在场的人也都认识她。 “我听陆警官说他当年和我们一样也是实验品。是他把我和童烨挖出来,让我们有机会重逢,有机会站出来为自己伸张正义。他走了,我理应来送一程。” “谢谢。”盛昭曦朝她鞠了一躬,还报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你那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刘梵点头,回鞠一躬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墓园。 墓园门口,老板娘一直偷偷打量着在门口徘徊的那个男人,怎么看都有点可疑。深冬的季节,这个男人只穿着一件脏兮兮颜色难辨的夹克。这种夹克根本御不了寒,看上去像是个流浪汉。但脸上身上又都是白白净净的,气质也不像是寻常路边的流浪汉。 再说这种鬼天气,流浪汉也应该找个暖和的商场躲着了。谁会跑到这偏远的墓园门口溜达。 许是感受到老板娘执着的目光,“流浪汉”往这边扫了一眼。 两人目光对视到一瞬间,老板娘如遭雷击。 这。。这不是遗像上那个男人吗? “老。。老头子。。我。。我看到。。”老板娘回头叫自己老公。 “看到鬼啦?说话都结巴了。” “我看到鬼了!”老板娘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老板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账本走过去。“让我看看哪个鬼大白天敢在街上乱晃?” 老板娘手指着墓园门口那颗大槐树。“就在那里。刚刚遗像上那个男人!” 老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可是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一阵北风吹过。大槐树的树叶哗哗作响,倒真有几分鬼片里肃杀的氛围。 “什么也没有啊。我看你是坐外面冻傻了。”老板拉起老板娘的手,扯出她手中的剪子丢到一边。她的双手果然是冰凉一片。“收拾一下坐到店里来剪吧。外面冷死了。” “我真的。。”老板娘不死心的又在周边搜索了几眼,没有任何踪影。果然是未散的冤魂吗? 老板已经拿起她的小板凳往店里走,她赶紧快跑几步拉住老板的衣服跟了进去。 言铮背靠着大槐树,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刚刚和老板娘对视到,他下意识一躲。猛地动作太大导致头痛症发作,他痛的一下子蹲了下去。缓了好一会,意识才慢慢恢复清明。 最近这种症状越来越明显,他也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 刘梵走出墓园,在下坡的路上也注意到槐树下的男人,最近她惹了官非。特别警惕身边出没的陌生人,怕汤氏也像对付童烨一样把他抓走。 男人竟然真的朝她招了招手,刘梵更觉可疑。加快脚步下坡,她叫的的士就在几步开外的门口。如果他来硬的,她就大叫救命。这大白天应该不会都坐视不理吧。 男人扶着树干慢慢站起了身,动作显得有些吃力。刘梵都快要跑过去了,他才叫出声来。“刘梵!” 非常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样子。刘梵顿下脚步,鼓起勇气往那边看了一眼。 男人撩起眼前有点脏的刘海,她这才看清楚那人是谁。看清楚后,她彻底怔在了原地,挪不动脚步。 男人缓缓朝她靠近,与此同时,墓园门口传来一阵熙攘的谈话声。 盛昭曦,秦婧,周怀瑾,容易,谢勇,陆岑几人一边说着话也往同一个方向走来。 言铮一把勾住刘梵的脖子,小声附在她耳边说。“别回头。” 她随着他的步子快步往前走。靠的太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一股陈旧难闻的皮革味,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两人一同钻进了的士里。“开车。” 容易眼尖,刚才远远看见了他们的背影。“跟刘梵勾肩搭背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盛昭曦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辆疾驰而走的的士里有两个人影。 “可能是她老公吧。她半年前结婚了。”陆岑说。 “那她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找童烨,外界都以为她和童烨是一对呢!” “唉。他们的事说不清。” 众人聊了几句话题又引向了别处,盛昭曦若有所思看着离开的的士。心里想的是如何拉拢刘梵一起来对付Z和高敏。 “你怎么没死!”车子开远了,刘梵才有机会问出口这句话。 司机奇怪的偷瞄了后排一眼,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和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多奇怪的组合,多奇怪的对话。 “你倒是希望我死在外面。”男人语气嘲讽的回了一句。 原来是小情侣吵架。司机把注意力放回了前方的路。 言铮对刘梵使了个眼色,她意识到还有第三者在场,把一肚子的问题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