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太多的感情无法宣之于口,渐渐的,会觉得自己没有感情。景白,你不懂如此胆战心惊的我,如同我不懂这个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 ——陆胜男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她对江景白,是喜欢吗?有多喜欢?如果喜欢可以用刻度来丈量,又该是什么样? 没有答案。 从别的女生那里听到谁谁谁喜欢江景白的时候,陆胜男总是有一种自己珍爱的至宝被人窥视的紧张和不安,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无奈。 日光渐渐变长,当江景白来四班找萧然然的次数越来越多的时候,这样的不安被无限扩大。 “想什么呢?这里,明明公式是对的,数据也没有错,怎么会多算出一个零来?” 陆胜男看着江景白修长的手指在眼前的物理试卷上晃,他身上带着青草气息的皂角味独特而迷人…… “在想萧然然。”她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我总觉得500米对于一架飞机起飞时所需的跑道有点儿短,但是时间又紧,来不及细算,所以……” “所以,你就在计算结果后面加了个‘0’?”江景白似乎哭笑不得。 陆胜男闷闷地点头。 “你呀你,要是起飞跑道都要五千米,那机场得多大?” “我又没见过……” 三月到了尾声,寒冬真正的过去。树叶开始抽芽,候鸟回巢,一中的榕树开始拔节。日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试卷上,落在泛黄的课桌上,落在江景白白色的衬衣上,与树影一起,将他包裹其中,成了这个春季最温暖的具象。 “呃,机场离一中还是蛮远的。等你什么时候周末有空,带你去看看。”江景白拿着铅笔和直尺,一边在她的试卷上帮她做受力分析,一边说着。 陆胜男在欣喜之后,忽然就烦躁起来。 “我又不是萧然然……” 陆胜男望着窗外,首尾相连的高大榕树覆盖了整个校园,厚重密实的树荫不分四季,阳光洒下来,树影交错斑驳,锈褐色的气根一根根一条条,就好像她纷乱嘈杂的内心。 “你说什么?”江景白又问了一句。 陆胜男回过神,笑意都变得勉强。 “景白,我们去吃饭吧?” 陆胜男回头望去,站在教室门口,巧笑嫣然的女生,不是萧然然又是谁? 江景白皱着眉,随后似乎叹了口气。 “物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江景白起身时忽然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在哄一个孩子,“现在你已经进步很大啦。” 时间像是停滞了般,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看不见他和萧然然离开的背影,只剩他揉自己头发时那样细小的声响。 轰隆隆的撕开她残缺的心志,连灵魂都寂静得只剩下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