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瞳仁一紧,心跳越来越快,她紧紧攥住景容的衣领,在他的唇即将落下时微微侧头,四片唇瓣擦肩而过,景容的唇落在她的嘴角。 景容皱起眉头,似有淡淡的薄怒蕴在眉心之处,伸手扣住慕雪芙的脸,毫不犹豫的袭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那温软的唇片像罂粟一般,让他一旦沾染就不愿放开。任慕雪芙如何挣扎,景容只是将她越搂越紧,嘴唇上的侵略逐渐加强,如攻城掠地般吸吮着、捻转着、厮磨着她的美好。渐渐的,他不满足一遍遍用舌尖描绘那美妙的唇际,撬开那紧关的牙齿,贪婪的攫取她娇嫩的舌津,香甜的气息。 慕雪芙几次想要挣脱,却逃不掉他的霸道侵夺。他的舌柔软而灵巧,初进时冰凉一片,但随着他的不断攻掠而逐渐火热,他不断的汲取,不断的深入,仿佛要把她吞噬掉。她怔怔的看着近如眼睫的景容,眼睛一遍遍的描绘着他的容貌,片刻,缓缓的闭上眼睛,搂紧他的脖子,试着去回应他的亲吻,与他一点点沉陷其中。 青铜麒麟炭炉里散发着淡薄的青烟,氤氲的轻袅若有似无的悠然散开,窗牖上的雕刻着代表长寿多福的仙鹤白松图案,座上的两个人缱绻缠绵,忘却了时光的追溯。 随着马车渐渐停驻脚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的动作。 “王爷,瑜王妃说若是王爷回来请王爷王妃到前院去一趟。” 景容紧皱着眉头,心中不悦,深深的吸吮了几下,才不舍的离开慕雪芙的嘴唇。他粗喘着气息,压下翻涌的****,看着慕雪芙满脸通红的羞涩,微微一笑,又亲了两口,抵着她的额头,道:“芙儿真美味,让本王回味无穷。”他虽是第一次亲吻女人,刚开始时也只是横冲直撞,但男人好像对这种事情天生就有一种本能,很快就深谙此道,亦知这其中的绝妙滋味。 慕雪芙本就羞红的脸上嫣红一片,如火蛇盘桓在面颊,她轻咬着下唇,抬起粉拳落在他的肩头,羞赧而娇嗔,道:“无赖!” 景容抓起她的手,又把她拥入怀里,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阵阵香气,须臾,才道:“芙儿,我们是夫妻,这种事不是应该的吗?”他清楚的知道刚才他心中的悸动,往日的情愫在那一刻就如火山迸发一般喷涌出来,他知道他动心了,他终还是被美色所惑。 “好了,你没听下人说那个王妃等着我们吗?还不快下去。”慕雪芙轻轻的推开他,眼波荡漾秋水,如荷花羞颜,惊鸿了一湖池水。 景容眸中的缱绻渐浓,他揽过慕雪芙,声音中透着暗哑沉音,“芙儿,再让本王亲亲。”他以前总是对萧漓那风流性子嗤之以鼻,觉得男女之事异常乏味。但不想今日只不过是浅尝一下,就让他兴趣浓郁起来。 这样的话让慕雪芙连耳根都红透,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嗔了眼他,“别闹,外面的人都等着哪,我可不想让人笑话。” 景容“嗤”的一声笑出来,“就当你欠着本王的,等过后本王要你连本带利一起归还。” 慕雪芙垂下双目,灼辉眸光闪过一丝微紫的星芒,似流星在浩瀚的夜空划过,稍纵即逝。她嘴角抿着一丝笑意,却在景容转身的时候瞬间淡去。也不知这样的鱼钩是否能让大鱼念念不忘,会不会在他的心里不轻不重的挠上一下哪? 下了马车,景容嘴角的春色仍在,他亲密的拥着慕雪芙走进王府,一路上在她的耳边低语浅笑,直到看到瑜王妃,脸上笑意霎时泯灭。 “宸王爷宸王妃终于回来了。”瑜王妃紧抿着嘴唇,目光冰冷的打量着刚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犹如破碎寒冰的声音沉声道:“咱们之前就说了年后就处理东院的命案,如今这年也过了,娘家也回门了,也该好好调查这件事了吧。” “不用瑜王妃劳心,本王也会查清楚这件事。”景容扶着慕雪芙坐下,不含丝毫温度的目光在瑜王妃的面庞上轻轻掠过,虽只是一眼,却让瑜王妃感觉到后背冰凉。 瑜王妃的目光甚至不敢触及他,匆匆扫过,垂落到慕雪芙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凛冽的狠绝,似雪亮刀锋上投射的刀光剑影,“这人是死在东院的荷花池中,宸王妃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仿佛是被直接定了罪,慕雪芙倏然一乐,却是从鼻息中轻笑出来,轻蔑而不屑,她弹了弹鲜红的蔻丹,嘴角一勾,反问道:“辩解?不过是死在我院子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有什么好辩解的?” “死在你院当然和你有关系,不然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死在你那哪?况且含香的尸体被捞上来时手里可攥着你经常带着的那只芙蓉玉簪哪,这你又作何解释?” 瑜王妃是皇族郡主,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教她怎样做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不但性情高傲,却也有着端庄的气质。而像她这种精养的皇族贵女自然是看不上像慕雪芙这种长相妖冶妩媚的女人,更厌恶她魅惑勾魂的妖精样子。 她腻烦的斜着慕雪芙,嘴角微微一撇,“这个含香是伺候在你家王爷身边的侍女,就算她因为什么事一时想不开而自戕,也不应该选择在你的地方吧。”她“啧”了一声,含着晦暗不明的深意在景容两个人之间流转了几圈,“她要真的是自己死的也就算了,就怕有人因为她伺候在宸王身边而不满,这才动了杀机。如此心狠手辣的人若是不揪出来,就怕以后这王府里就永无宁日了。” 瑜王妃意有所指,虽没有明说,但众人都明白她所指的心狠手辣之人便是慕雪芙。众人或惊或悚,看向慕雪芙时目光中皆带着狐疑警觉之色。 慕雪芙优雅的端起桌几上的茶杯,沿着涟漪茶水轻蓖着幽深绿叶,捧至鼻尖处,茶香扑鼻而来,只见她神色略变,毫不犹豫的将茶盏磕到桌子上,茶盖骤然碰触,发出清脆的声音,惊得满堂人人变色。 “王府里没好茶了吗?拿这么次等的茶招待客人,简直是失了宸王府的脸面。”慕雪芙倾斜一眼,看着瑜王妃怒气动涌,即将发作的样子,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道:“这事发生在宸王府,又在我的院里,不用瑜王妃关切,王爷也会调查清楚。现在宸王府鱼龙混杂,指不定住进了什么心怀叵测的人,为了我们两口子的安全,有些事有些人也要大大提防才是。” 瑜王妃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起,胸口处起伏绵长不断,忿恨的目光直视着慕雪芙,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脚动荡作响,“宸王妃好大的架势,口口声声你们宸王府,你是想说我们这些人鱼龙混杂,心怀叵测,搅了你们宸王府的安宁吧。也是,这宸王府是你们两口子的,我们这些外人自然要小心提防。可你别忘了,本王妃可是你婆婆!” “婆婆?”慕雪芙挑高了眉头,余光扫到景容嘴角的笑意,气焰更加增添了几分嚣张。她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椅子的扶手,黄花梨镂空连理枝大椅做功复杂,上面的花枝纹理繁复细致,手艺精美,就连扶手上的花纹都活灵活现,“我记得宣王妃才是您真真正正的儿媳妇,至于我的婆婆――”慕雪芙停顿一下,敛了敛衣领,才道:“我怎么记得我前两天才在祠堂里拜过,啊?”最后一个字慕雪芙特意拉长了音色,带着说不出的张狂。 “你――”瑜王妃乍然站起,睁目欲裂,眸底血红,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水果盘全都挥到地上,一时间,牡丹花案地毯上狼藉一片,茶水沁入毯子,瞬间阴晕吸进。她紧咬着牙龈,似是要把牙齿碾碎,但却在即将爆发时遽然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景容,“这话是不是有人教你的啊?” 慕雪芙知道自己说这话有点过头,之前她那般刁难自己都能忍,怎么今日自己反倒沉不住气了?心里暗暗计较,一定是刚才景容突如的亲热让她的心此刻都没有安宁下来,才会口无遮拦起来。 “并没有人教些什么话,是我言语冒失了,还请王妃见谅。”脸色上稍稍和缓起来,慕雪芙的语气也柔软下来,“您是瑜王妃,自然是我婆婆,这理拿到哪去您都是我婆婆。只是一想到有人死在东院,不免有些晦气,所以才会出言顶撞,望您体谅一二。” 瑜王妃看她竟有几分服软,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纵然慕雪芙娇纵,但若是传出去一些宸王不孝的话,想来景容也饶不了她。她扬了扬脸,又盈盈落座,清高而骄傲,像一只刚刚得胜的斗鸡,得意万分,连态度也比之前趾高气昂起来,鄙夷的横眉斜飞着慕雪芙,“你知道就好,也要时时记在心里,若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被外人听到,只会给你家王爷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