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紫夭和金露将床铺收拾干净,又伺候慕雪芙沐浴后才出了房间。看着焦急等待的宸王,紫夭狠狠的低着头,克制着嘴边的那就快绷不住的笑意,但那不断颤抖的肩膀不让人注意都难。 金露不着痕迹的碰了下紫夭,又向宸王行了一礼,稳妥道:“主子收拾好了,但身体有些不适,若是王爷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可先行离开,等主子身体好了,再去向王爷请安。” “身体不适?本王让人去请大夫。”景容皱着眉头,目光从紫夭那不断抖动的肩膀转移到金露身上。 紫夭连忙止住笑意,摆了摆手,急忙道:“不,不用,不用请大夫那么麻烦。”她小心翼翼的窥看宸王的脸色,斟酌道:“女人这个时候都会不舒服的,奴婢们给主子熬点补品就会缓解这种情况。” 景容瞬间了然,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吧,本王去看看王妃。”语毕便又进了内室。 本以为他会离开,谁料又进来了。慕雪芙直接坐了起来,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个地方坐。 “本王说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晚,身体不适自己也不知道吗?”景容从容的坐下来,一扫之前的窘迫之色,伸手探了探慕雪芙的额头,“哪里不舒服?用不用找大夫瞧一下?” “不用。”慕雪芙抬眸看着他,抿了抿嘴,娇娇气气道:“只是肚子有点疼,等明天就好了。” “肚子疼?”景容看着她在被下捂住的地方,眉毛挑高,问道:“每次都疼吗?” 慕雪芙被他问的羞恼,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道:“还不是因为你的侧妃生辰夜宴散的太晚,害我着了凉。你能不能别问了,一个大男人这事你问的那么详细干什么!”其实平时她很少在这个时候肚子疼,但不知为何这次浑身都酸疼,特别是肚子,刚醒来时还不觉得,这会儿倒疼的越来越厉害。 景容被她一噎,险些无法接下去。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里泛起涟漪,他直接将慕雪芙搂近身边,低声道:“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关心妻子也有错吗?” 慕雪芙仰头看着他,愣了愣,妻子?嫁进来这么久,她何尝履行过妻子的义务。她侧目看着那触摸在肩头的手,她只穿着一层蚕丝寝衣,完全能感受到那手上传来的温热。 “怎么了?本王说的不对吗?”景容低下头靠近她,以为她不舒服,关心的问道。 一阵阵腹痛传来,慕雪芙紧蹙着眉头,倒吸了一口气。心里思忖着:“怎么这么疼,以前也没有今天这样的症状啊。”她将腿蜷缩在一起,想要压制住腹痛,可疼痛依旧持续,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慕雪芙抓住景容的领口,娇声的喊了一句,“疼,我疼。”她向来娇气,除了练功没有吃过苦头,更别提受这种罪了。 看着那发白的脸色,景容心里一颤,直接将她抱在身上,再将被子给她掩好。也不管男女之别,伸进被子里隔着衣服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揉摁着,“疼的厉害吗?” 或许是他的手太过温暖,慕雪芙竟觉得比之前减轻了许多疼痛。她靠在景容的肩头,眉头微微松动,待不那么疼了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之间姿势有多么暧昧。她摇了摇头,道:“你放我下来吧,已经不那么疼了。” 景容瞥了眼那娇嫩欲滴的耳垂上晕红的颜色,轻轻一笑,又看着她那苍白的嘴唇,道:“本王看还是找大夫看一下吧,你这样可不行。”不等慕雪芙说话,他便向外唤道:“周成,派人去将赵奕叫来,就说是王妃胎像不稳,想让他来看顾一眼。”转过身又安抚慕雪芙,道:“赵奕是本王的人,不会将你没有身孕的事说出去。” 慕雪芙刚“嗯”了一声, 又是一下钻心的疼痛席卷腹部,她吃痛一声,又躺在床上蜷缩一团。 景容见状,连忙从背后搂住她,隔着被子给她揉肚子,“还说没事,你看看你都疼成什么样了。” “我哪知道这么疼,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疼过。”慕雪芙瞄了眼他,星辰般的美眸一转,嘟起嘴道:“一定是你这宸王府风水不好。” “这事你还怪上我这宸王府风水不好?小娇气鬼。”景容倏尔一笑,又将她抱起来像之前一样为她按摩。 等赵奕来了,为慕雪芙诊完脉后,并没有立即下结论,而是逡巡了一圈房间,左闻闻右闻闻,最后将目光放在床头的葡萄夜明珠上。他拿起夜明珠,仔细闻了闻,继而嘴角溢出笑声,“原来是这东西作祟。” 景容目光骤寒,俊美的面容上阴沉愤怒,抢过那葡萄夜明珠,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讥讽的冷笑,“这上面有什么?” 赵奕执起笔写了一副药方,交给了一旁的青琢,才回景容的话,道:“附子粉,孕妇若是长时间闻到有滑胎之效。而王妃虽没有怀孕,但这东西含毒,王妃将它每天都放在床头,时间长了也有一定的危害。正好赶上王妃来葵水,才会产生疼痛。” 丝丝寒气溢出周围,景容眯了眯眼睛,眼中的火焰不断跳动,隐晦的脸庞如数九寒天里的冰雪,他狠狠的一摔,夜明珠四分五裂,破碎一地。 透过层层纱幔,慕雪芙看着地上那碎片满地的玉珠,嘴角慢慢上扬,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笑的灿烂而诡异。 这夜明珠上的东西本是她事先就准备的,不过是想等花媚儿出手时,将这上面的东西顺带抖出来。让景容以为玄武帝不希望他的子嗣出生,以此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不曾想这附子粉竟然引发腹痛,让这件事提早暴露出来。 神情一变,瞬间将嘴角的笑容湮没,慕雪芙紧紧的抿着苍白的嘴唇,颦眉拧起,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她掀开床幔,娇声唤道:“王爷,我疼。” 景容听到她的召唤,赶紧坐到床边,看着她眼中包含的氤氲,心中一触,安抚道:“赵奕的医术很好,等吃了药就好了。” “王爷,皇上他――”慕雪芙愕然抬头,紧紧的盯着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景容那深邃的目光中泛起的寒光,适时的闭上嘴,便没有再说下去。 景容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幽深如寒潭的目光深不见底,在慕雪芙看不见的地方散发着无尽的阴鸷。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那娇嫩似水的脸颊,“不过是一个物件,难保不是被别人抹上去的。让本王再想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以和别人说知道吗?” 慕雪芙埋在他的怀里,眼中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无声无息的笑容如瑰丽的玫瑰般妖艳。 服过药后,慕雪芙腹中之痛果然好了很多,只不过那个赵奕却叮嘱要多用药几日,这就为难了慕雪芙。她从小到大最讨厌吃药,小时候就要母亲千哄万哄才能吃进去,后来生病也有师姐特意制作的甜味汤药服用,这苦涩的汤药已经很久不曾用过。今日服下那一碗还是景容费了很大的力气一点点喂进去的。 看着慕雪芙如看待仇人一般仇视着那一包包的药材,景容心中失笑,没想到这小娇妻竟然如此怕苦,恨不得喝一小口汤药就要食用一颗蜜饯。 “别想着把药扔了,这每一顿药本王都要看着你服下。”景容刮了下慕雪芙的鼻头,带着戏谑的表情逗弄她。 慕雪芙又抓了一把蜜饯,一个接着一个往嘴里塞,觉得再怎么吃也掩不住嘴里的苦味。她委委屈屈的看着他,道:“王爷,妾身已经不疼了,吃这一次就够了。药太苦了,妾身不愿意吃。” “良药苦口利于病,多吃几次才能根治。”景容好笑的看着她装可怜的样子,但依旧紧绷着脸,态度坚决不容她反驳。 慕雪芙灵动的双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狠了狠心,直接扑到景容身上,撒娇道:“王~爷,王~爷,求你了,妾身这辈子最怕苦,妾身保证今晚睡一觉明天就会无病无灾,你就放过妾身吧。” 幽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加上怀里这具柔若无骨的身躯让景容喉咙一紧, 竟有丝丝眩晕,他慢慢凑近她,搂紧了慕雪芙的腰身,嘴唇有意无意碰触着她的发丝,声音暗哑,道:“再撒娇也没用。” 慕雪芙娇哼了一声,迅速松开手远离他,气哼哼的看着那几包药材,又偷偷瞄了眼景容,心思一转,似是无意间提到,带着发脾气的态度,道:“哼,都怪皇上,要不是他下毒,我怎么会吃那么苦的药,都怪他。” 果然,她的话刚落,景容的神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刀刃般锋利的光芒。但只是一闪而过,就很快恢复常态。他环住慕雪芙,道:“别瞎说,皇上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东西是他送的。”慕雪芙微微颦眉,视线一转,眯起眼睛带着审视的意味,道:“除非是王爷弄上去的,不然放在妾身这的东西别人不可能接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