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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她爱上了那个人

  孟靖谦紧紧地抱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害怕她离开。  如果仍然说这是占有欲在作祟,那么未必也有点太自欺欺人了。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却不敢去承认,甚至不感觉面对。  颜歆月闭了闭眼,伸手掰开他的手,只是冷漠而又无力的说:“孟靖谦,别闹了,我真的很累。”  她说完便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留下他一个人垂着双手站在原地,落寞而又颓败。  她说他是在闹。如今他发自真心的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她却只当他是在闹大少爷脾气。  他的感情,对她来说真的已经是一文不值了。  *  那之后的几天,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颜歆月是因为自己忙着演出,而孟靖谦则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他总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每当想开口跟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她都会在下一秒起身离开,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坦白说,那天孟继平的话确实带给了她不小的伤害,伤疤被重新揭开还不算,还要在上面撒一把盐,他们甚至觉得撒了盐还不够,还要将盐揉进她的伤口里才解气。  但是演出在即,她也不想花费心思去想那些无意义的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重新走上舞台,实现多年前的夙愿。  演出是在京都大剧院,剧院里装潢的恢弘考究,而且多采用了复古风,有点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和罗马,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陆景呈怕她和其他演员挤在一个化妆间里会觉得嘈杂,所以特地让剧院给她安排了一个私人化妆间。上妆完毕后化妆师就先离开了,整个化妆间里就她一个人,憋闷得要命。  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双眼,压低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虽然已经极力伪装,可是颜歆月还是在第一时间辨识出了来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圆!别闹了!”  “真没劲,又被你猜出来了。”卓方圆拿下手嘟着嘴抱怨她,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  颜歆月转过椅子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束腰高领长裙,长发高高的束成马尾,晶莹的耳珠上戴着精致璀璨的宝格丽耳环,淡妆红唇,艳而不俗,媚而不妖,上扬的眼尾都带着顾盼生辉的流光。  看到她精神面貌不错,颜歆月也感到开心,拉着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寒暄起来,“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怎么都不联系我?我好想你的!”  方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颜颜,我最近忙着拍片子,都没有时间找你。今天来看你的时间都是从片场请假跑来的,你的节目一结束我就得赶紧回去。”  “拍片子?拍什么片子?”  方圆抿了抿唇,笑得很羞涩,“就是……拍电影,拍电视剧嘛。”  “真的假的?”颜歆月惊喜的望着她,“我们方圆成明星了?我得赶紧抱你大腿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方圆娇嗔了一句,低着头像个小女生一样的说道:“就是之前关先生的一个朋友要拍一部电影,想请关先生投资,后来关先生听说片子里正好需要一个舞蹈演员的角色,就向制片人推荐了我,并且提出条件,让我出演他才会投资。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试镜,没想到导演说我很有演戏天赋,直接让我做了女三号。”  “女三号诶!除了女一女二,你就是最主要的角色了。”颜歆月真的替她感到高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上学时候那个李老师?那时候她就说,咱们班上就你最有演员天赋,看来她真的是慧眼识珠,知道你是这块料!”  “这部片子马上就要杀青了,导演很看好我,而且关先生还专门投资了一部片子让我做女主角。”方圆也很开心,垂着眼笑眯眯地说道:“其实这些还是要感谢关先生,如果不是他投资,我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这个含笑带嗔的表情让颜歆月心里一跳,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方圆这个样子她是见过的,很多很多年以前,她刚和岳旸谈恋爱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状态。  每当方圆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爱上了那个人。  颜歆月不安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方圆你……不会是对关默存……动心了吧?”  卓方圆听了她的话猛的一愣,随即便立刻摇头,矢口否认道:“怎么会,颜颜你别瞎说。我对关先生只有感激而已,他把我从蒋祺那里救出来,而且还答应要护我周全,不受蒋祺欺辱。他甚至负担了岳旸全部的医疗费,还投资让我做女主角,送我去电影学院进修,给我崭露头角的机会。他就像拯救我的神一样,神是只能用来仰慕的,怎么能对他动心呢?”  “我以前一直很怕他的,他总是喜怒无常,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让人猜不透他什么时候会爆炸。可是跟他接触久了,我发现他人真的很好,聪明,沉稳,对手下的弟兄们就像亲兄弟一样。特别是他不经意笑起来的时候,温柔的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男神中的男神。”  方圆垂着头娇羞的说着,眼神缠绵而又爱慕,就像是一个陷入热恋的小女生一样。  “他可是帝豪集团的董事长,银樽的老板,盛宗年的义子,是七公子之一的关默存啊!而我以前只是一个在夜店跳舞的舞女,我根本就配不上他的,怎么敢喜欢他。”她垂着头小声的说着,好像一个字说不对就是在亵渎关默存一样。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眼里有多么浓烈的失落和自卑。  “方圆……”颜歆月担忧的望着她,虽然她本人不承认,但她这个状态分明就是爱上了关默存。  两人正说着,化妆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关默存一身深色的西装站在门口,拧着眉不悦的看着她们。  “说是去补个妆,转头就跑的不见人影,害得我派人满世界找你,怎么着?又想半路勾搭一个野男人是不是?”  讽刺的话让方圆脸色一白,眼中立刻染上了受伤的神色。  一想到刚刚方圆还在不停地说他好话,现在却要被他这样羞辱,颜歆月立刻怒道:“姓关的你把嘴放干净一点!方圆才不是那种人!”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噙着冷笑扫了她一眼,轻蔑道:“是不是那种人,她卓方圆最清楚!勾引男人都勾引到我手下弟兄的身上来了,她能是个什么好货色?”  方圆红着眼咬紧牙,良久才把眼泪逼回眼底,对着颜歆月强颜欢笑道:“颜颜,你等会儿也该上台了,好好准备,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便向关默存身边走去,低低的道歉:“对不起关先生,让您担心了。”  “担心?”关默存冷嗤一声,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挑眉道:“我才没担心你,我是担心你又耐不住寂寞上了别的男人的床,丢了我的人。”  关默存说完转头便向外走去,方圆在原地站了良久,紧紧地握了握拳头,转头对颜歆月强笑道:“我走了啊,一会儿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的,好好跳。”  她低下头快步向外走去,转身的一瞬间,颜歆月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角快速滑落的眼泪。  颜歆月担忧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片刻之后,化妆间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这一次进来的人却是陆景呈。  大概是看到了她异样的神色,他便立刻关切道:“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她勉强笑着摇摇头,又问:“景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们光呈的种子选手准备的怎么样了。”他温和的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在她面前。  里面是一对流苏耳环,复古名族风的夸张耳饰,看着不像是大品牌,但是却很精致瑰丽,特别是造型十分相称她今天的服装。  “这……”  “这是我之前去江南地区时候,在一个少数民族小镇上买的。我只是觉得特别适合你,所以就买下来了。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会,不管是什么礼物,都是情谊,你出差在外能想到我,我已经很感动了。”她发自真心的感激,笑容真诚的不含一丝杂质。  陆景呈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看夜空时的场景,那种愧疚感又翻涌在了心头,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他拿起耳环,欲盖弥彰地说道:“那我给你戴上吧。”  颜歆月点点头,侧过头让他为自己戴上耳环,却听他又说道:“以前我听说过一个传说,有一个南方小镇有个习俗,女孩子出嫁的时候,一定要让新郎亲自为她戴上耳环,寓意一生一世只听一个人的话。”他说完又顿了顿,沉声道:“不知道我以后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颜歆月闻言一愣,不知道他是指以后有没有机会给他的妻子戴上耳环,还是指给她戴上耳环……  “好了。”陆景呈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赞美道:“真的很配你,看样子我眼光不错。”  她抚着耳环羞涩的笑了笑,陆景呈看着她,忽然就想起了徐志摩的那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看着看着就看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倾身朝她靠了过去,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他的唇轻薄而微凉,颜歆月被他的动作搞得整个人都僵住了,良久之后他才松开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别误会……这个吻,只是替你加油打气而已。你知道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  她看着他别扭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我明白的,西方的礼节,吻并不能代表什么。我又不是封建卫道士,不会乱想的。”  看着她释然的样子,陆景呈心里倒是有点失落,其实他还挺愿意她乱想的。  毕竟他当时想吻的是她的唇。  他摇了摇头,摈弃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对了,孟律师今天会来吗?”  颜歆月耸肩,“他说他会来的,至于到底会不会来,我也不知道。”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孟靖谦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再三强调自己一定会来看她的表演,还说自己会坐在最好的位置上看着她,结束的时候会给她献花。他说的倒是挺信誓旦旦的,至于到时候是什么样,那她就要拭目以待了。  陆景呈眼尾有寒光闪过,又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期待?”  “怎么说呢,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要来看我表演,要说完全不期待倒也不是。但是要说很期待,那也没有。就是很平常的心情吧,来不来都可以。”  他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管他来不来,我都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直到演出结束。”  反正孟靖谦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会让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食言而肥。什么又叫做“办不到的承诺,就成了枷锁”。  颜歆月感激的看着他,甚至没有留意到他眼中阴佞而又狠戾的冷光。  *  从法院一出来,孟靖谦就马不停蹄的飞奔向停车场,甚至连堵在法院门口的记者都顾不上,推开人群便是一路狂奔。  今天是颜歆月登台表演的日子,之前他就已经让吴铮把他今天的日程空出来,所有的工作都推掉,日程上只有两件事:第一,买一束白色的风信子,第二,去看颜歆月的表演。  但鬼使神差的,有一个案子突然提前开庭了,他接到消息之后不得不立刻赶到法院。  好在这个案子是终审,之前的证据确凿,而且又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以说就只剩下宣判了,于是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了。退庭之后他便立刻向外跑,就连拉着他要感谢他的当事人他都没空搭理,甩开人家就走了。  取上车之后他便抄着小道一路加速,奈何中院离大剧院实在是太远了,他中途甚至闯了好几个红灯,可是距离颜歆月的节目开始都已经迫在眉睫了。  闯红灯倒不是什么大事,回头让吴铮去打点一下,再买点分就可以了。  可耽误了颜歆月表演就不行,他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那句“你来不来都无所谓”,她对他的信任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不想再对她食言,让她失去信任了。  这么想着,他的眸光暗了暗,脚下的油门往下一踩,又是一阵加速。  然而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本是南北向直行,一辆东西向的红色捷达忽然闯红灯朝他撞了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刹车划破天际的声音。  孟靖谦因为巨大的惯性猛的向前扑去,胸骨直接撞在了方向盘上,隐约中他感觉胸腔似乎受了伤,接着就觉得一阵剧痛传来,痛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孟靖谦捂着胸口推门下了车,捷达车的车主很快就下车朝他走过来,不停地向他道歉,“先生对不起,我老婆刚开始学车,新手上路总是分不清油门跟刹车,真是太对不起了。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伤是肯定伤到了,以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刚刚撞到方向盘那一下造成骨裂都有可能。  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颜歆月,根本顾不上那些,不耐的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们以后开车小心点,今天这事就算了。”  男人拉住他不让他走,“别啊先生,我看您捂着胸口,是不是受伤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出什么大事。”  “我都说了我没事!”孟靖谦一把甩开他,转身便要走,“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这一下女车主也走上来拦住他,“先生请等一下,看您这车撞得也这么厉害,我们还是叫交警过来看看吧。”  他的车确实被撞的很厉害,副驾驶的车门都凹进去一大块,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但他都不计较了,这俩人还没完没了的做什么?  他拧着眉看着面前的两人,眼中充满了质疑和警惕,“我这辆捷豹xj报价两百多万,你那辆破捷达撑死也就十万,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在这里不依不饶,你脑子里进水了?”  那两个人脸色一哂,随即讪笑道:“就是因为您这车好,所以我们才怕后患无穷啊。咱们还是把交警叫来,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好,俗话说有事找警察嘛,对不对。”  “我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你,我是个律师,今天这事儿你要是不听我的话赶紧走人,等我真跟你计较起来,绝对能让你赔的哭爹喊娘。”孟靖谦神色凛冽的看着他们,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似乎在思考对策。  他见他们不说话了,转身便要走,那俩人却又跟了上来,“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交警叫来吧,该我们负责的,我们赔的倾家荡产也认了。”  “你们烦不烦?”孟靖谦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见过抢钱的,还没见过抢着要赔钱的。你们要叫交警你们自己叫,我还有事,没空在这儿跟你们罗里吧嗦。”  他甩开那两个人便要走,可那两人实在是缠得紧,他要上车,那男人就拉住车门不让他上,女人干脆直接趴在了他的引擎盖上,两人不像是碰瓷的,又不像是普通的肇事车主。  倒有点像是故意缠着他不依不饶的那种泼皮无赖。  可孟靖谦顾不上跟他们纠缠不休,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距离颜歆月的节目开始只有十分钟了,他如果再不走的话就真的赶不上了。  他转身回车上拿出那束包好的风信子,锁上车门便准备打车赶过去。  反正是马路中间,周围都是三百六十度的监控探头,就算是把车扔在这里也不会丢,大不了就是被拖车拖走,等有时间让吴铮去帮他取就好了。  那两人见他连车都不要了,立刻着了慌,眼见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要离开了,那女人忽然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躺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天哪,救命啊……有钱人打孕妇了,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人管了啊!”  那女人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出租车司机见到这样的情况以为遇上了流氓,自己关上车门一脚油门一溜烟的跑了。  孟靖谦拧着眉厌恶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不停地踢腿想要甩掉她,“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撒泼,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  “土豪威胁人啦,世风日下,朗朗乾坤,大家快来看啊!”  那女人抱着他的腿不肯松手,男人则在一旁对围观群众添油加醋的讲故事,孟靖谦实在是怒无中烧,忍无可忍的一脚踢开那个泼皮女人,转头就要走。  “大家看到没有,他居然替我,我还怀着孕呢,都三个月了……要命了啊!打孕妇了!”  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团团围在一起,孟靖谦不停地向外推搡,奈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受了伤,身体一动就是牵连神经的疼,而且他又怕揉坏了手里的花,只好一手举高花束,一边推开人群向外挤。  不知道是什么人报了警,很快就有警察赶来疏散开人群将他们带到了市局,孟靖谦见此情景立刻找人通知了老五童非。  好在今天童非恰好上班,见他西装也揉皱了,皮鞋也踩脏了,整个人狼狈的坐在审讯室里,脸上还是一脸的心急如焚,立刻蹙起了眉头。  “三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一身又是怎么搞得?你跟人打架了?”  孟靖谦气急败坏道:“少废话,问他们!”  童非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一男一女,立刻沉下了脸色,“又是你们!”  原来这一男一女是市局里有名的诈骗犯,已经是三进宫了。之前他们就故意撞名车碰瓷,然后以富豪大人为由向名车车主勒索钱财,前几个车主都不想跟他们计较,为了大事化小便忍气吞声给了钱,这次碰上孟靖谦,也算是他们倒霉。  半个小时后,孟靖谦才从市局里出来,童非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手上包装完好的鲜花,忍不住揶揄道:“你这又是给哪个美女送的花?自己狼狈的都快成流浪汉了,这花儿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可以啊,护花使者。”  孟靖谦脸上一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啐道:“你哪儿那么多屁话?我的车扔在大马路上了,把你的车借我开一下。”  童非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了他。  开上车后他一路便是不断的加速再加速,然而等赶到剧场的时候,他还是晚了一步。  演出早就已经结束了,工人甚至都在拆舞台架了,哪里还有颜歆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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