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病房里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一把推门走了进来。 “安爵……” 乔苡沫转过头看他,眼里有一丝焦虑和无奈,显然已经被顾茗悠的办法缠得无计可施。 “安爷!”顾茗悠神色间闪过挣扎,但还是出口喊了他,苍白的小脸挂着泪痕,看起来无比的可怜。 只可惜,安爵现在看到这张脸,只觉得反胃与厌恶。 “进来!”他看也没看顾茗悠,而是转头朝门外招了下手。 病房里的三人齐刷刷朝门口看去,门缓缓推开,楚天翔挂着无数彩的脸立刻出现在几人眼前。 顾茗悠的脸色彻底苍白,孙翌兰微微皱起了眉:“你是谁?” “他叫楚天翔。”安爵走过来站到乔苡沫身边,尖锐的眼神朝顾茗悠扫去,缓缓道:“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和苡沫刚认识的时候,她曾被人绑架到下水道中心,差点被污水淹死。而这个人,就是当时被教唆去做这件事的枪手!” 孙翌兰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听出了重点:“教唆?” “没错!就是教唆!”安爵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宛若利刃一般看着顾茗悠:“说实话,当时我曾一度怀疑,这件事并不是楚天翔为了报复我而做的,而是母亲你――希望你不要生气,那时候你并不喜欢苡沫,我以为这是你想让她离开安家而做出的警告。但是后来――” 孙翌兰瞳孔微微一缩,冷冷道:“说下去!” 安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走到缩着头的楚天翔身边,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来说。” 楚天翔抖了一下,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看了眼在场的几人,小声道:“那件事,是顾小姐让我去做的,她说,只要我给乔苡沫一个教训,她能给我三十万的报酬……” “你胡说!”顾茗悠尖着声音打断她,不顾一切地又扯上了孙翌兰:“董事长,您不要听他们的胡言乱语,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此刻的她,似乎完全已经忘了,乔苡沫手里还握着多么关键的证据。 安爵对她这幅样子几乎嫌恶至极:“顾茗悠,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你以为你背地里干的那些肮脏事,谁都不知道么?!” 说着,他伸出手,掌心上赫然放着好几个微型的窃听器:“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的办公室安装这些东西?!” 顾茗悠脸色越来越白,抓着孙翌兰的手渐渐发抖,但是她并不想就这么败露,死死地咬定自己并不认识楚天翔。 “安总,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您不能为了乔苡沫,就拿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来向我泼脏水啊!” 孙翌兰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 “顾茗悠!”这时候,一直畏畏缩缩的楚天翔却爆发了,张牙舞爪地冲向了病床前:“你这个贱女人,孕妇你也下手!劳资当初就不该替你做这些事!” 安爵一个眼神下去,门外立刻有人进来抓住了楚天翔,但顾茗悠,却因为惊吓过度,一把从床下翻了下去。 听着她的惨叫声,孙翌兰微微动了一下,显然于心不忍。但是她心如明镜,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所有人的指责都指向顾茗悠,她不能会是清白的。 “董事长……”顾茗悠艰难地爬起来,脸颊因为痛苦而扭曲着,想要垂死挣扎:“别人不相信我无所谓,难道您也不相信我么?” 孙翌兰毫不动容,避开她还要抓过来的手,冷冷追问:“小漓的事情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居然害了自己的女儿。 “董事长……”顾茗悠潸然泪下。 安爵也气得够呛,他怎么也没想到,顾茗悠是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这么多的证据摆在眼前,她居然依旧不肯承认。 “行了,别装了。”乔苡沫看够了戏,终于淡淡开口。 顾茗悠抽泣的声音,停了停,哭得更伤心。 “你刚刚说你不认识这个楚天翔,”乔苡沫看着她,扬起手中的手机,嘴角泛着嘲讽:“那这段视频又该怎么解释?” 按下播放键,顾茗悠的声音清晰在病房内响起。 ――“你还有脸来要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交待你的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做好!再说,该给你的钱款我早就打给你了!” “顾小姐!”这次是楚天翔的声音:“你不会就想用那点钱来打发我吧?你背着你们董事长做这种事,还让她背锅,你觉得,这个消息该值多少钱?” 乔苡沫适时地按下停止,转过头去,孙翌兰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 病房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许久,顾茗悠张了张嘴巴,底气不足地为自己辩解:“事情不是你们听到的这样,我只是想替董事长教训下乔苡沫,是楚天翔!是他,一直追着我,威胁我,如果不给钱,就把这件事捅出去,我怕到时候会损坏董事长的名声,所以才……” “你闭嘴!”孙翌兰终于震怒开口,厉声道:“谁让你擅做主张地去做这件事的?你刚刚还说不认识他,顾茗悠,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顾茗悠抽泣着,眼神渐渐绝望起来,她朝乔苡沫看了一眼,正要开口,却被安爵冷冷打断:“昨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你不用再狡辩!” 顾茗悠一怔,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进来的人却是气喘吁吁的阿严。他手里拿着电脑,把已经拷下来的录像资料,递给了安爵。 “什么东西?”乔苡沫凑过去,好奇地看向电脑。 “能证明你清白的东西。”安爵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释然, 说真的,如果没有这个视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昨天发生了多么疯狂的事情。 把电脑面对孙翌兰放好,安爵按下了播放键,于是接下来,所有昨晚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都重新在众人面前回放了一遍。 乔苡沫戳了他一下:“卧槽,你们家卫生间还安装摄像头啊……”真变态。 “想多了,能找到这么至关重要的证据,还是托某些人的福。”安爵说着,扫了面色如纸的顾茗悠一眼:“在我的办公室安装监听器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我家和公司装了好几个摄像头――”顿了顿,他语气带上了几分嘲讽:“怎么样?顾茗悠,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什么感受?” 顾茗悠怔在床上,已经完全陷入了绝望中。 是的,自从乔苡沫出现在安爵身边后,她就慢慢感受到了危机。安爵不再像从前那样亲近她,她辗转难眠,于是托人给她从国外带了窃听设备,利用安家人对自己的信任,慢慢地布下了监视网。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这么一步棋,彻底地把自己送入了地狱…… 录像还没播放完,孙翌兰就‘腾’地站起来,狠狠把桌上的花瓶扫了下去:“荒唐!真是荒唐,安家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原以为她平时不声不响,是个听话的孩子,可原来,早就暗地里起了不轨的心思! “怎么?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盯着瘫坐在病床上的顾茗悠,安爵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依旧带着三分冷意。 见顾茗悠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阿严:“报警吧。” 这句话猛地惊醒了顾茗悠,她惊恐地抬起头,蠕动着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是她到底没有说出口,而是猛地跳下病床跑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户,费力地想要翻上去。 安爵眼神一缩,人已经疾步过来,狠狠一把将她拉了下来。 “把她看好,直到警察来为止!”转头吩咐好阿严,安爵嫌恶地松开了手,仿佛手里抓着的,是个多么肮脏的东西一般。 事情彻底弄清楚,孙翌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如同暴怒老虎一般,死死地盯着顾茗悠:“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留在身边!” 说完,拎着包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经过乔苡沫身边的时候,孙翌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复杂,有释然,似乎……还有一丝疚意? 十分钟后,警-察赶到了医院,鉴于顾茗悠情况特殊,并不能保外就医,警*察直接把她带回了警局。 乔苡沫和安爵站在医院门口,对视一眼,心底都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看着顾茗悠被押上警车那凄凉的背影,乔苡沫不知为什么,却对她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同情。 兜兜转转这么久,干了这么多不择手段的坏事,她想得到的,不过就是安爵的青睐。 女人在爱情面前,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盲目? 乔苡沫嫁入豪门的康庄大道上,又少了一个使绊子的敌人,但是她知道,等待她的,还将是更残酷的考验。 比如说,那位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二小姐安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