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翌兰可不这么想,对自己的这几个儿女虽然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大概的了解,她还是有的。安爵和安凛虽说表面看起来性格孑然相反,但骨子里却都是很难接触的人,一旦接受一个人,那势必就会毫不计较地对她好。 现在看来,乔苡沫不仅仅俘虏了安爵,还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获得了安凛的信任。依安凛的职业特性,能取得他信任的人,绝对不可小觑! 孙翌兰越想越心急,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允许这么危险的人物踏进安家的门?! 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安漓一边玩手机一边自顾自地道:“不管怎么说,二哥一个大男人照顾苡沫姐未免也太奇怪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她吧,或者你跟哥好好谈谈,让他俩别吵了,毕竟现在苡沫姐有孕在身……” “妈?”半天没听到回应,安漓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很是无语:“你想什么呢?” “……没事。”孙翌兰迅速调整好表情,摇摇头,正要说话,门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看,是安爵回来了。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沉着脸,朝沙发上的两人颔了下首,便准备回房。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孙翌兰眼睛一眯,放下茶杯转头看安漓:“丫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房休息。” 不等安漓回答,又出声叫住了安爵:“你先别回房,过来坐。” 看这场景,安漓还以为孙翌兰准备出手调解他俩小夫妻之间的矛盾了,赶紧笑嘻嘻地站起来,朝安爵做了个鬼脸:“哥,好好听母亲的话哦~” 等她一蹦一跳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孙翌兰这才转头看安爵,微微扯起了嘴角。 “和乔苡沫吵架了?” 还真是什么事都管,安爵的脸色又冷了一分,高大的身躯站在客厅里,连带着气压都低了几许:“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己会解决。” 孙翌兰慢条斯理地做下去,笑容很捉摸不透:“是吗?” 自从顾茗悠再次出现后,安爵明显感觉到孙翌兰对乔苡沫的态度变化,虽说最近他也因为这女人烦恼不已,但是下意识地,他还是不愿意别人插手他和乔苡沫之间的事。 “我知道你对她向来不满,但是这么久以来,她通过的考验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她也算是半个安家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再听信外人谗言,不然事情闹出去,不光是你们,安家的脸也扛不住。” 学会拿家族来压她了啊,还真是长大了。孙翌兰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明知道他这是让自己不要听顾茗悠的话,却依旧假装不明白。 “是人总有走眼的时候,倒是你――”轻描淡写带过一笔,她径直问:“这么希望我俩处好婆媳关系的人,怎地连她怀孕了消息都没告诉我?” ……安漓这丫头! 深吸口气,安爵重新调整好表情,冷声道:“她现在情绪不好,脾气也躁,就不劳烦你去看了。” 乔苡沫是个聪明人,住在安家的大半个月里,孙翌兰一直各种刁难,想找机会揪她的小尾巴,她不会看不出来这里面代表什么。 这两人若是遇上了,必定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安爵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处理这些了。 孙翌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口,好一会儿,才低着头道:“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怎么现在咱们安家有后了,你似乎……还不怎么高兴啊?” 安爵眼神一凛,知道孙翌兰这是有意在试探自己,她就是巴不得他两人不和,好让乔苡沫孤立无援,让她少费一番力气。 是,他确实在生乔苡沫的气,可是一想到孙翌兰要明里暗里地对付她,安爵依旧心生一股焦躁:“工作上的事情罢了,跟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用得着这么在意?孙翌兰心知肚明,也不再逼问,笑了下道:“行了,不问了,早点休息。” 安爵看着她起身,还带着嘴角那抹笑,忍不住皱起眉,转身回了房间。 随着沉闷的关门声,孙翌兰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来,换成了阴沉的冷意――原本她还想找个借口阻止乔苡沫进安家门,可现在她有了身孕,简单的借口已经起不了作用,得找个大的了。 其实安爵又何尝不了解孙翌兰的心思,然而她越是在后面动手脚,他就越不敢松懈,担心乔苡沫会受到什么伤害。一边生气一边担心,胸口堵着一大堆的事情,安爵几乎整晚都未眠。 草草睡了两个小时后,天一亮他就披衣起来,驱车到了医院。 这个点医院的护士和医生才刚刚上班,乔苡沫也并没有起来,安爵深吸口气,走到走廊的尽头,抽出烟来沉默地点燃了。 走廊上人烟稀少,也没有人来阻止他,在踩灭第十根烟头后,窗外的阳光已经十分耀眼,安爵微微蹙眉,转身到了病房门口。 推门进去,乔苡沫还躺在床上,但已经醒来,盯着窗外的阳光发呆。 听见脚步声,她转头,等看见是安爵,神色立刻变得有些复杂。微微张了张嘴唇,她到底没有开口,沉默着看他走近。 “管家今天有事不能来了。”把手里的早餐放在桌上,安爵为自己的到来找了个看似天衣无缝的借口。 呵,还怕她饿死了不成?乔苡沫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安大总裁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既然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又干嘛非要摆出这幅不情愿的样子来做好人?她没有心思跟不信任自己的人玩花招,没意思。 她话语间的嘲讽安爵当然也听得出来,那张俊朗的脸立刻覆上层层阴影,变得阴沉起来。 “乔苡沫,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是。”乔苡沫撑住床单坐起来,扬起苍白的脸看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不信任就是不信任,要么接着演戏要么一刀两断,我不明白你在生什么气。还是说――” 淡粉色的唇角微微上扬,乔苡沫笑得十足轻蔑:“安大总裁你,当真了?” 话音未落,安爵的瞳孔就狠狠一缩,高大的身影瞬间欺过来,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颌,用力收紧:“你!” 眼睛狠狠一眯,他的声音寒冷至极:“我记得我说过,只要不**,你怎么玩都行!”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戴绿帽子的感觉,即使那顶帽子只是个暂时的存在。 呵,所以他到底还是不相信她,认定了她肚子里的,不是他的种。乔苡沫仅有的一丝期盼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殒尽,无边的冷意涌上身体四肢,连下颌的疼痛都再也感觉不到。 沉默地看了安爵片刻,她忽地笑了下,漫不经心地道:“人是被**驱使的生物,你懂得,总有那么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咝!” 钻心的痛从下巴传来,安爵的脸已经气得几近铁青:“你给劳资再说一遍?!” “生气了啊?”清秀的眉紧紧拧在一起,可她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反而带上了些许无所谓:“看来这合作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不如咱们就此别过,各自……” “闭嘴!”把乔苡沫重重往病床上一扔,安爵猛地俯下身,狠狠咬住了她的唇。然后,几乎是报复般的,整个人都欺身过来,一只手按住她挣扎的手脚,一只手绕过脑后,用力地禁锢着她身体,碾转啃咬。 乔苡沫完全挣不脱他,她知道安爵这是真的生气了,像只发了疯的狮子,恨不得要把她撕扯掉来发泄。 她讨厌这种被人攥在手心里徒劳无力的感觉,气急之下,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尖。 舌尖传来的疼痛让安爵一声闷哼,重重推开乔苡沫站了起来,脸上的震怒显然褪去不少,但他只是喘息着,拧眉冷冷看她。 乔苡沫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嘴唇又肿又麻,然而更多的,还是从心底升起的屈辱和绝望。 深吸口气,她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冰冷地质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样?安爵的眸子变得暗沉,他从来没想过这样对她,可是她却先背叛了自己,甚至毫无悔改之心! 有些错,不是离开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记住,你是我安爵的女人,只能是我安爵的女人!”微微眯起眼,安爵抬手,带着一丝冷酷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在计划没有完成之前,我不允许你跟任何男人有丝毫的纠缠!否则――” 说到这里,他顿住,嘴角扯起了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 在乔苡沫反应过来这是多么严重的威胁之前,安爵已经放开手,似乎是有些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进门的小护士刚好和他擦肩而过,眼神有些怪异地在他背影上停留了两秒。 大概是习惯了乔苡沫房间的冷清,突然有个人来探病,护士还犹豫着问了一下:“乔小姐,这位……是家属么?” 家属?这个词在乔苡沫心底激起了一圈涟漪。 片刻后,她转头在病床上躺下,声音冷淡地道:“不是。” 她之于安爵,无非就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合伙人,如今她这个合伙人驳了他的面子,他生气震怒,也是理所当然的。 方才她真是疯了,才会跟安爵提出中止计划,事情还没有完成,她居然开始打退堂鼓了。 乔苡沫,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