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香蕉充饥,一会儿吃完了,就拿这把刀――”安凛拿出手里的匕首递给她:“这把刀很锋利,除了大型树木,砍什么都很容易。你去多砍些枝叶回来,等我从海里回来好搭住所。” 乔苡沫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问:“你去海里干嘛?” “当然是找吃的。”安凛对她的迟钝感到好笑,等她接过匕首,朝她淡淡笑了下,转身朝海边走去。 乔苡沫被那笑容闪了一下,等他走远了,才记得大声叮嘱:“你小心点!” 安凛背着她,远远挥了下手。 明明是有些瘦削的背影,此刻在乔苡沫眼里却迅速壮大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才短短相处了一天不到,她对凛的印象却好到不行,除了冷冰冰不爱笑,他简直就是个万能的天才。 乔苡沫用香蕉果了腹,有力气后,拿着匕首去旁边砍了不少的大叶子,然后又去海边拖来了粗细不一的树枝。 做完这些,安凛也回来了,手里满当当拎了硕大的贝壳和螃蟹,甚至还有一只龙虾! 乔苡沫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些都是你抓的?!” 什么都没有,他居然就这样徒手潜进海里,还真弄来了这么多吃的! 安凛点点头,盯着乔苡沫的层层叠叠的婚纱看了看,道:“能剪一层下来么?把这么东西放好,不然会跑掉。” 乔苡沫点头,把东西装起来后,又在他的指导下去处理贝壳和龙虾,而安凛又有了新的事情,那就是――钻木取火! 说真的,乔苡沫真觉得这是电视里才会看到的事。 等她洗完东西从海边回来,安凛已经燃起了火,一边保护火苗一边用树枝在高地上固定好根基,然后绑上叶子和细细的树枝,很快做出了临时住所的轮廓。 乔苡沫望着他的眼神,简直不亚于望着一个救世英雄。 “凛,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什么都会?”从昨天被夜蛟抓到开始,她就很好奇这个问题。 安凛投柴火的动作一顿,抬头透过火光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乔苡沫坐下来,摇头。说真的,她想了一百种可能,可对于凛这样万能的人来说,其实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安凛似乎笑了下,只是再看她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冷色:“等你逃出去了就知道了。” 为什么非要逃出去才能知道?乔苡沫很想追根究底地问下去,不过凛显然已经不打算再跟她讨论这么话题,站起来,继续去修筑‘屋子’了。 乔苡沫摊手,很是无奈:怎么自己最近遇到的人,浑身都是疑点。先是肖越,这又蹦出来个凛,都是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整天接触些什么人,到处被追杀。 这时,岛上的天空已经渐渐地暗下来了,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大海上看不到任何船只,这意味着,逃出去的可能信基本为零。 捡起一根枯枝扔进火里,乔苡沫轻轻叹了口气。 草屋的这边,安凛忍不住侧头,打量起坐在旁边的她。明亮的火焰照亮的那张娇小的脸,染上丝丝红晕,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颓废和埋怨,只是偶尔会呆呆地出神,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其实以前,安凛对女人很有偏见,认为她们矫情又做作,整天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一点点小事都需要别人来处理,来保护。 可乔苡沫跟他遇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几乎没有过抱怨,即使是被扔上无人岛,也没有崩溃大哭,揪着他讨要说法。 “看着我做什么?”乔苡沫出声打断了他,有些诧异地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安凛摇了摇头:“不是。” 顿了顿,他低头完成草屋的最后一个步骤,走过来,在乔苡沫对面坐了下来:“把你连累到这种地方,你为什么……都没跟我发过脾气?” 这算什么问题?别人来救她,她还得恩将仇报么?乔苡沫失笑:“看不出来啊,你这人有受虐倾向还是怎么了?希望我打你还是骂你?” 她话里弯弯绕绕,安凛顿了下才听明白,有些讪讪:“我只是觉得……你跟其他女人不太一样。” 这话倒是真的,乔苡沫笑:“像我这样倒霉确实没谁了。” 安凛不会跟人交流,对她的自嘲堵地说不出话,于是转头,默默拿过一旁处理好的食物,又找了几根小棍,洗干净后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意料之外的,味道居然很不错,乔苡沫狼吞虎咽,完全无视了对面安凛愕然的眼神。 其实她觉得的吧,自从遇上凛之后,她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无穷尽的魅力,每一秒都有可能给你带来新的惊喜。 吃完饭后,乔苡沫默默竖起了大拇指:“给你个赞!” 安凛收拾满地的狼藉,似乎笑了下,没说话。 “其实吧,你笑起来还是挺帅的。”乔苡沫由衷地看他,忽地贼贼一笑,问:“凛,你有女朋友吗?” 安凛回来的步伐跄踉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没。” 一个整天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的人,怎么会有女朋友,想都不敢想,简直就是奢望。 乔苡沫拍了下手,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你知道为什么嘛?” 见安凛摇头,她嘿嘿一笑,双手凑过去按住了他的脸颊,然后拉开唇角,满意地点头:“不要总是板着脸,像这样,多笑笑!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争着抢着往你身上扑呢!” 安凛有些尴尬地拉开她的手,沉默着没说话。 啧啧,一看就是情窦未开的家伙,乔苡沫挑着眉笑,忽然觉得凛可爱地紧。 经历了一整天的惊心动魄,此刻吃饱喝足,两人终于彻底地放松了警惕心,围着火堆,一边烤火一边各自想着心事。 映着火光,手指上那枚钻石戒指异常晃眼,乔苡沫低着头,轻轻抚摸着它,心情无比复杂。 “你丈夫现在一定很担心你。”安凛忽然沉声开了口。 乔苡沫一怔,笑了笑,连自己都不确定:“也许吧。” 也许刚开始失去她,安爵会因为计划被打乱而大发雷霆。可是很快,他就会发现,计划并不是只有她能帮忙完成,找到另一个比她更好的合作人,并不是那么艰难。 建筑在商业利益上的婚姻,能经历多大的风雨?她不敢随意下定论。 安凛皱眉,似乎是琢磨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作为你的丈夫,担心你不是很正常的吗?”听她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乔苡沫苦笑了下,许久,才说:“凛,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出身吗?” 安凛一怔,没有回答,他知道她还没有说完。 “我离过婚。”她看着眼前的火堆,脸色很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家庭贫寒,父亲因为工作自杀,母亲有了新的爱人。我一个人在A市打拼,在工地上做着小小的质检,已经26的年纪,却依旧一无所有。” 说完,她抬头看了眼安凛,笑得很苦涩:“你见过我丈夫,也应该看的出来,他出身高贵,是个彻彻底底的钻石王老五。” 连她自己心底,都不相信有人会爱上这样的自己。 她也曾经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可现实终归是现实的,从她决定踏入安家的那一刻起,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你不配,你不配! 可乔苡沫有恃无恐,她和安爵有谋在先,她认定了,自己登上少奶奶的位置是注定的。 只是她心底始终都不敢确定,自己能否做到。现实不允许她失败,一旦走错一步,她就会功亏一篑,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安凛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忽然出声问:“你觉得他不爱你是吗?” 乔苡沫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不……”她勉强笑了笑,举起手指,给他看上面的戒指:“他娶了我,是不是很神奇?” 淡淡地看着她,安凛缓缓摇头:“不,他是明智的。” 这句话仿佛一块石头,在乔苡沫的心底浅浅砸出了一圈涟漪,怔了怔,她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 安凛也抬手摸了摸鼻子,闷闷道:“天色不早,我去休息了。” 天烽大厦。 “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办公室里,安凛站在窗前,眉头紧锁。 阿严弯着腰,脸色很差:“凌晨的时候在城南的偏僻郊区里发现过安凛的踪迹,但是之后就没有消息了,刚刚手下来了消息,说安凛的车子已经被烧毁了,附近的厂房里有打斗枪击的痕迹,但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打斗,枪击……这些词语每蹦出来一次,安爵的心就跳一次,乔苡沫这女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肯定被吓坏了。 “接着查,找出厂房附近的所有监控,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阿严点头,转身正要走,安爵却又叫住了他:“肖越的消息呢,有没有?” 自从那天婚礼之后,肖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是个很异常的情况,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如何,肖越都该要来问一下的。 阿严一愣,表情有点犯难:“安爷……您也知道他的身份特殊,涉及太多的军政,咱们都不敢挖他的底儿。” 眼神微微一沉,安爵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安凛和肖越都没有消息,夜蛟那边更是一筹莫展,追查乔苡沫的线索似乎就在这里,彻底地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