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苡沫的脸色很是难看,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原本耷拉着的眼神,在看到安爵之后,又阴郁了几分。 有一点安爵说得没错,乔苡沫的确是因为腹痛所以才去了医院,既然决定了要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总该小心点才是。 见乔苡沫的双手一直捂在小腹上,安爵很想迎上去关怀几句,可是再看到她身后的安凛,便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顾茗悠说的那些话。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安凛却丝毫不觉得气氛尴尬,板着脸说道:“早上回来见苡沫晕倒了,就送她去医院了。” “这么说我还得跟你说谢谢了?替我做了该做的事。”安爵抱着双臂,带着深意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表情很是玩味。 乔苡沫脸一黑,想要说几句,可实在没有力气,白了他一眼就要上楼。 安凛蹙着眉,拦住想要跟上去的安爵,说道:“医生说她心理负担过重,身体十分虚弱,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她?” “跟你有什么关系?安凛,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安爵十分不客气地推开他,在这个家里,还没轮到安凛来当家做主。 眼看着这兄弟俩要吵起来,乔苡沫烦闷地转过身来,想要怒吼却只能无比平静地说道:“能不能安静点?安爵,你特么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今天如果没有安凛,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我知道你不心疼,可你就当体谅一下我想活命,孩子也想要活命的心情好吗?” 明明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却在安爵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时的乔苡沫在安爵心里,无异于一只小白眼狼,气得他想要杀人。 “乔苡沫,赵老三的事情你没有给我个解释,还敢这样跟我说话?”安爵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乔苡沫生吞活剥了才好。 听到赵老三的名字,乔苡沫一愣,不就是去见了一下赵老三吗?连这个也需要解释?小题大做的男人!乔苡沫忍不住白了安爵一眼,根本就没往深处去想。 “那我以后上厕所是不是都得跟您解释一下啊安大少爷?我不想听到赵老三这个名字,所以麻烦你不要再提,谢谢。” 这样的态度无异于在安爵这团火焰上浇油,可也让安爵找到了话柄,“我看人家也未必想提起你吧,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还敢叫人打他?” 乔苡沫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安爵,“你说什么?谁打谁?” “怎么,有胆做没胆认?如果不是我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只怕你现在早就蹲监狱去了。”这下这个女人总不至于嚣张了吧,就该让她知道自己的好,这样她才会乖乖听话。 乔苡沫一头雾水,沉默了好一会儿,总算理清了这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赵老三不知道被哪位英雄好汉收拾了,然后又被安爵给知道了,然后这笔账又记在了昨天刚见了赵老三的乔苡沫她本人身上。 虽然赵老三被揍的确让乔苡沫心里很痛快,可是她不能瞎背锅啊!尤其是这么敏感的时期! 最近的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是不小心沾染上了吸脏水的属性吗?一个个地净往她身上泼脏水。 “我还真希望这事情是我干的,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也不知道被哪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抢了先,改天一定好好谢谢他!” 不知悔改!安爵扫了安凛一眼,一心认定乔苡沫就是在演戏,“乔苡沫,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他还是不信她。乔苡沫垂下眼眸,懒得再去争辩什么,人家心里认定的事情,她解释再多也只会被当做狡辩。 “那就多谢安总大人大量了,还有什么事等我睡一觉再说。”说完,乔苡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你……” “让她休息吧!”安凛再次拦住了安爵。 该死的,为什么遇到乔苡沫会这么挫败? 安爵恼怒地甩开安凛的手,揪住他的衣领,喝道:“乔苡沫冲动,你也跟着没脑子了吗?为什么要去动赵老三!” 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通,安凛也很气愤,“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吧!就算我要动手,还能被人发现?” 好一个我们,安爵完全放错了重点,满脑子都是安凛和乔苡沫站在一起的画面。“安凛我警告你,乔苡沫只能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离她远一点!” “你们在吵什么?”两人身后忽然传来孙翌兰的声音。 闻声,安爵不甘心地松开了安凛的衣领,再回头时,已恢复平静,“妈,你醒了。” “安凛回来了怎么也没叫醒我。”孙翌兰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一次自己的亲生儿子,自然是满心欢喜,拉着安凛东瞧西瞧。 安爵的眼神暗了暗,沉声说道:“凛好不容易回来了,陪妈好好聊聊吧,我上去看看苡沫。” 不想这正好提醒了孙翌兰,“乔苡沫回来了?那好,让她下来,我有话跟她谈。” “苡沫不舒服,医生嘱咐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安爵态度强硬地回绝了孙翌兰的要求,也不在乎是否会触怒她。 孙翌兰刚要发火,安凛连忙说道:“哥说你一直在休息,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 教训乔苡沫,与跟亲生儿子相处,孙翌兰当然选择后者。 安爵扫了安凛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房间里,乔苡沫已经睡着了,想来是真的太疲倦了。 安爵站在床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乔苡沫,生生压抑住了将她叫醒的冲动。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乔苡沫忽然呓语了一声,安爵没有听清,见她眉头紧皱,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梦了。 轻轻地在床边坐了下来,安爵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想要去抚平她的愁绪,可手却在半空中停住。 他在干什么?安爵心惊,连忙缩回自己的手,可是又舍不得离开,只好就这样,守在乔苡沫身边,安静地看着她。 蓦地,乔苡沫从噩梦中惊醒,一睁开眼便撞进了安爵那双没来得及隐藏充满了担忧的眼神里。 两人俱是一愣,乔苡沫合上了因为惊愕而张开的嘴,再次闭上了眼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默默地转过身去,可是脸却不争气地红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安爵忍俊不禁,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俯身躺下去,一手环住乔苡沫的腰,哑声说道:“苡沫,其实你很想我对不对?” 明知道是一句戏言,可乔苡沫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总说孕妇情绪波动大,看来是真的,幸好安爵看不到。 见乔苡沫不回答,安爵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生气了?我都不气你气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的伟大计划了?” 安爵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单纯地想要缓和他和乔苡沫之间僵硬的关系,可是乔苡沫却只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身份。 “去休息吧,我很累,你在这里,我睡不安稳。”乔苡沫挣脱了他的手,又往边缘挪了挪,疏离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安爵沉默了半晌,默默地收回了手,然后问道:“你到底在闹什么?该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乔苡沫不由得冷笑,像安爵这样的霸道总裁男,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永远是别人活该! “我没有闹,工地的事情,谢谢你帮我,清者自清,接下来我会自己请律师解决。”这是她的事情,总不能一味依靠安爵来解决,更何况,安爵的解决方式就是息事宁人,这样一来就算最后得到安宁,也不过是蒙上了一层所谓的遮羞布而已,而乔苡沫只想彻底洗刷自己。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过的事情,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乔苡沫的倔强让安爵很吃瘪,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像现在这样无言以对。 “我特么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管你的破事!”安爵总算没了耐性。 他深谙男女相处之道,可是他拿乔苡沫,一点办法都没有。 乔苡沫无言,安爵也只落了个无趣,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 第二天清晨,安爵和孙翌兰要去参加一个业内的研讨会,自然也就顾不上乔苡沫了。 研讨会就在A市的国际会议中心,能在这里召开会议,可见这次研讨会有多么重要了,不然安家也不至于派出两座大山来压场。 可是母子俩都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会议上,他们竟然还能遇见严宗石和顾茗悠。 严宗石的能力,安爵并不怀疑,到底也曾是为自己效劳的人,可顾茗悠呢?她的斤两还没到这个级别吧?看来严宗石没少在顾茗悠的事情上下功夫。 安爵心知肚明,也懒得拆穿,转身去了另外的地方,只当没看见这两人。 看着一袭低调却奢华优雅的顾茗悠,孙翌兰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她身边的一位女老板也认识顾茗悠,忍不住赞叹道:“顾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气质,一等一的出挑啊,不愧是孙总教出来的。” 这番夸奖让孙翌兰有些尴尬的同时又有些受用,谁不愿意听好听的话呢? 顾茗悠老远就看见孙翌兰,跟严宗石低语了几句,她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孙总、吴总。”顾茗悠礼貌地冲两人打招呼。 孙翌兰淡淡地点点头,被称作吴总的女老板却很是高兴地拉住顾茗悠的手,“早就知道顾小姐能力出众,安氏能有这样的好员工,真是令人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