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的性子就是这般争强好胜,好吧!那朕就拭目以待,看看这星月公主的舞姿,是否如同传闻之中那般神奇。”纳兰皇听得燕妃如此说,便转身坐回了龙椅之上,而燕妃也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坐了下来,目光潋滟地看着慕容玥。 只见慕容玥披着白色镶边青红染金舍利皮鹤氅缓缓走上场,朝纳兰皇优雅一拜,开口问道:“纳兰皇上,这舞,画,诗,是否一定要分开来比试,还是能够一起进行?” “哦?星月公主此话何意?莫非你是想一次便将这舞,画,和诗一起表演出来不成?”纳兰皇被慕容玥的话问的一怔,而后便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回纳兰皇上,玥儿正有此意,还请纳兰皇上恩准!”慕容玥开口说道。 “这样是否会太过为难星月公主了?朕还不曾听说过有人一次便将这舞,画和诗一同进行表演的!”纳兰皇的话,并非是为难慕容玥,而是的确如此,毕竟,不论是跳舞还是作画作诗,都是需要一定的精力来进行的,跳舞和作画,都需要一定的体力来支持,若是一起进行,定然会无法顾及其中一种,而慕容玥却提出要一同进行,这怎能不让纳兰皇为之担心。 虽说慕容玥如今的身份还是北辰皇朝的公主,但她亦是纳兰夜的未婚妻,若是慕容玥输的过于难看的,不免会影响到纳兰夜的声名,是以,纳兰皇才会有此顾虑。 “纳兰皇上请放心,玥儿自有把握!”慕容玥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笑靥,绝美的容颜在阳光之下散发出神圣的神采,让人不禁乱了呼吸。 “即是如此,朕便准了,星月公主尚且尽力而为,朕便期待着你带给朕的惊喜了!”纳兰皇心中亦是期待着慕容玥的表演,当下便大手一挥,示意慕容玥可以开始准备。 不仅是纳兰皇为之奇怪,就连一旁的纳兰皇后,亦是目露好奇地看着慕容玥,即便她博读群书,广知天下事,也不曾听闻有人能够在舞中作画题诗,这慕容玥,究竟是卖着什么关子? 下方的纳兰水晶在听到慕容玥的话后,不屑地撇了撇嘴,开口朝身旁的香琪郡主说道:“香琪,这慕容玥究竟是搞什么鬼,莫非是生怕自己输了,故意弄出一些噱头来引人注意不曾?” 香琪郡主听了纳兰水晶的话后,亦是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说道:“公主,香琪也不明白这星月公主究竟是想做什么,不过,她既然会提出这个要求,想必是有着一定的把握,才敢当众表演的,我们拭目以待,便可知晓了!” 皇子席位之中纳兰夜目光热切地看着吩咐一旁宫人准备的慕容玥,嘴角有着与有荣焉的笑容,纵使别人都在怀疑慕容玥是否能够做到舞,画,诗三者一同进行,他却不曾有着半分的怀疑,慕容玥即便连那种闻所未闻的音乐机关都能够创造而出,这三技合一,想必也不会难倒了她,况且,以他对慕容玥的了解,既然慕容玥能够自行提出来,便定然能够做到。 纳兰昀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纳兰夜,在看见他那笃定的目光之后微微一怔,而后将探究的目光转向了慕容玥,在他的认知之中,母妃的舞,便是在新月大陆一绝,但这慕容玥,在看了自己母妃的舞之后,分明不曾有半分的惊讶和打击之色,她的目光之中只有赞叹和欣赏,仿佛就是在欣赏一个在她的认知之中,算是比较出众的舞蹈一般。 莫非,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女,真的就有把握胜过自己的母妃吗? 纳兰昀心中揣测着,看向慕容玥的目光,愈加的意味深长起来。 不多时,便见十个宫人抬上来十个大小不一的巨鼓来,摆放在了地上,铺成了一个另类的舞台,另有两名太监,抬着一副巨大的白布制成的画幅,竖起放稳在巨鼓之旁,牢牢地固定好后,再在画幅之前,摆放好诸多绘画题字需用的全套笔墨,这才退了下去。 慕容玥见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应准备齐全之后,这才身手将自己披着的白色镶边青红染金舍利皮鹤氅解开,随着大氅的滑落,慕容玥身上所穿的舞衣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在望见少女身上所穿的舞衣之中,众人皆是忍不住暗吸了一口气,眸中无法自已地染上了惊艳之色。 方才慕容玥身穿白色绣裙之时的模样,众人已然见过,那时的她,圣洁高雅如同那雪山上的白莲,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而如今,身着那浅浅水蓝色的软烟罗裙的少女,却仿若是水中洛神,清冷无双,却又明媚如花,美得仿佛不是人间该有之人。 忽地,只听清凌凌的几声银铃作响,人们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少女的手腕和脚腕之上,戴上了数对大小不一的银环,银环之上,别着精致的银铃。 随着少女的步步娉婷,发出了让人心旷神怡的清脆声音。 而这时,人们才发现,慕容玥竟是没有让人为其的舞蹈伴奏,莫非,她是想就靠着这些银铃和巨鼓,自己为自己伴奏不成? 就在人们心生疑问的时候,只见慕容玥临空一跃,身子轻若无物地落在了巨鼓的边缘之上,随后,轻轻一抬足,在人们屏息以待之下,那穿着双色缎孔雀线珠绣芙蓉软底鞋的纤足轻轻一垛,只听“咚!”的一声作响。 这一声响,仿若敲入了人们的心中最深之处一般,开启了人们聆听之旅。 紧接着,那慕容玥轻摆娇躯,翩跹起舞,双足每每落于巨鼓一处,便带起节奏感十足的鼓声。声声慢,声声柔,仿佛那充满了激昂力道的鼓声,在经由慕容玥的玉足发出之后,亦是变得抑扬顿挫,感情丰富起来。 慕容玥轻摆双手,手环之上的银铃之声,配合着足下的鼓声,交汇在一起,弹奏出一曲犹如天籁的曲子来,鼓声之中,慕容玥那清灵的嗓音悠扬响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随著慕容玥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皆是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慕容玥红唇轻启微合,如玉贝齿时隐时现,潋滟秋眸顾盼之间,那魅惑无双的容颜,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仿佛慕容玥的每一眼,都看入了自己的心底深处。 突地,慕容玥高高跃起,重重落下,只闻“咚!”的一声,她稳稳地落于画幅之前,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卷起一只粗大的狼毫笔,疾沾墨水,快如闪电地在画幅之上绘画起来。 即便是在绘画之时,她亦是旋转着娇躯,随着长长的画幅旋转,愈转愈快。狼毫笔亦是疾如闪电地上下挥动着。 随着舞姿翩跹,慕容玥手中笔已然由最大的狼毫笔,换做了最细的毛笔,在其间,慕容玥已然用尽了各种手法,泼墨,点,戳,扫,描,绘,各种尺寸的笔,在她的手下,仿若有了生命一般灵活。 随着慕容玥脚下的鼓声再度由激昂走入了缠缠绵绵,慕容玥忽然将袖中的蓝色绸带抛飞而出,就那般缠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上,而后擅自自地上翩然飞起,慕容玥凌空飞就着那水蓝绸带飞舞,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手中握着一支最大的狼毫笔,随着自己的飞舞,快速地在画幅之上挥洒着,那快得几乎看不清手势的动作,让得下方的众人皆是无法自已地鼓掌起来,完全忘切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终于,慕容玥的身子缓缓地落在了地上,而顺着她的落下,最后的一笔,已然结束。 “轰!”人们难以自已地站起身来,掌声有若雷鸣。概因慕容玥的表演,着实太过精彩,可以说,完全是盖过了燕妃之前的风头。 燕妃的舞再美,终究只是局限于“舞”之一字, 而眼前这个少女的舞,已然不再只是舞,可以说,慕容玥的表演,乃是汇聚了人们所能够想象的极限。 歌唱,舞蹈,伴奏,绘画,题字,作诗,同时进行,其中不曾影响其他任何一种表演,不曾间断过哪怕片刻的舞蹈。 甚至不用去看慕容玥画了什么,只是听着那时而激昂,时而缠绵,时而清灵,时而厚重的鼓声,便已然是一饱耳福,更不用说,慕容玥的舞蹈,是如何的赏心悦目了! 纳兰夜看向慕容玥的目光之中,已然是势在必得的**,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即就能够将慕容玥变作了自己的人,只可惜,北辰皇早已经就有旨意,不到慕容玥及笄之后,不得对慕容玥有半丝亵渎,若非如此,纳兰夜有怎会一直谨守着男女之防,任由慕容玥住在映月园之中,不将她占有,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一年,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一定要用尽所有的办法,让眼前的女子臣服于自己,将她的身心,都纳入自己的怀抱,拥着她,一共坐上那至尊之位,和她共享这大好山河,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他的女人! 此时此刻,不仅是纳兰夜如此,便是那纳兰昀,也一般无二地看着慕容玥。 纳兰昀至今还不曾娶妃,大事未成是一个原因,但无法遇上让自己为之心动的女子,才是其中真正的原因。 在他看来,世界上再没有如同自己母妃一般完美的女子了,既然遇不到自己喜欢的,又何必勉强自己去和一个让自己望而生厌的女子一同过着不开心的生活。 纳兰昀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是众多皇子之中难得一个从来不近女色的皇子。他本以为,自己就会这般一直孤独终老,哪曾想到,就在他已然认定了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的生命之中,竟会遇上了如慕容玥这般美好得仿若水中洛神一般的女子。 “慕容玥!慕容玥!……”纳兰昀的心中千百次地呼唤着这个名字,看向慕容玥的眸中出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炙热光彩,如今的慕容玥,还是纳兰夜的未婚妻,幸而,还只是未婚妻,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自己事成之后,用皇后之位迎娶,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奉上,定然能够赢得慕容玥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