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个坡啊!”梁忘忧感叹。 “要不是在山坡上,这么大的房子也不会这么便宜。”陈然然说。 “太好了,这样每天都可以爬坡锻炼了,本来我是打算爬楼梯的。”梁忘忧小兴奋地说。梁忘忧有胃病,从小学开始,学习跟不上,巨大的学习压力,3年级就病了,很严重,胃口每天都疼,火烧火燎地疼。她小时候和父母说过好多次,可父母忙着工作,根本不当回事,结果每天胃疼,一直疼到到上完大学。毕了业才想起去看看大夫。因为这2年毕业没有工作,也没有学习的压力,坚持服药,胃病才好了些。只是大部分时间,她都会感到四肢无力,犯困,只好睡觉,这样胃口也舒服些。现在有了工作,胃病也好多了,梁忘忧打算着要开始锻炼身体。 “楼梯有的爬,咱们住在5楼。”陈然然适时补充说。 “太好了,哈哈。”带着美好的期望,她们来到了出租房门口。 陈然然打开门,让梁忘忧先进去。梁忘忧刚进去就听到似乎小厅前面,右边的屋子里有一声响动。 “你听到没?”梁忘忧问。 “什么?”陈然然没听到。 “一声响动,从那个屋子里。”梁忘忧指着厅尽头右边的屋子。 “那就是储藏间,你确定听到了吗?”陈然然问。 “也不一定,刚才没注意,也可能是楼上传来的,这种老房子隔音不好。”梁忘忧回答。 她俩赶紧脱了鞋,换上拖鞋进屋,趴在储物间的门上往里听,但此时则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们听了一会儿,屋里没什么反应。“到我屋坐会儿吧。”陈然然说着打开房门,把梁忘忧让了进去。 梁忘忧看到屋里收拾的很整齐,很干净,不禁佩服。“哎,你怎么没有摆爸妈的照片呀?”梁忘忧问,她以为陈然然和自己一样,家里不摆照片,小时候因为家里太穷,照不起照片,后来就成了习惯。她总是把父母紧紧地记在心里,看照片反而不习惯。 “我就一个人。”陈然然淡淡地说。 梁忘忧心里一惊,“你父母呢?”她小心地问,怕不小心伤害到然然。她知道问了可能不太好,但毕竟就要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大的事情先了解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陈然然并不觉得唐突,她甚至有点希望梁忘忧能够知道她的事。她知道梁忘忧不会像别人一样看不起她:“我不知道爸爸是谁,5岁的时候,妈妈把我扔在福利院。9岁那年,有一对农村的大龄夫妇领养了我,不过接着他们就生了三个儿子,不管我了。” “不管你了?”梁忘忧急切地问。 “嗯,本来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村儿里老人说,养一个,带一串儿,所以才领养的我。我在村里坚持上完初中,16岁的时候就离开那个家了。一直没有再回去。”陈然然淡淡地说。 “那他们不找你吗?怎么说也是一起生活了7年啊!”梁忘忧还是急切地想知道。 “我走的时候,用自己假期打工的钱买了个三手的旧手机,电话号码留给他们了。一直到现在,手机坏了几个,电话号码我一直都没换,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打给我过。”陈然然轻轻地说,仿佛只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我想他们以后也不会打给我。他们根本也顾不上我。3个孩子超生了,罚款还是借的钱缴的。” 梁忘忧看不出她有失落感,她一定是早就习惯了,也面对了这个事实! “那干脆不要想他们,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不也过来了。以后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梁忘忧坚定地说。实际上她是很生气,特别讨厌像然然养父母那样的人,存心不良,用完了就丢!活该他们超生被抓罚款! “有啥事儿,你就和我说!”梁忘忧拍着胸脯。 “其实,我离开那个家之前就不想了,我很早就明白了。”陈然然微微一笑,“那你以后有什么事儿,也要和我说呦!”陈然然希望能把气氛活跃一下。见到了梁忘忧,她真的可以放下曾经的事。就算是在以前,陈然然也是对福利院的印象多过那个领养的家。 “明天我下午请个假,把东西拿过来。”梁忘忧说。 “你的衣服放这个柜子里就行。我没什么讲究,家里随便摆放。”陈然然很开心。 “好大的壁柜啊,够咱俩用的了。”梁忘忧看着打在一整面墙上的壁柜,9个门呢。典型90年代的老式装修。 “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梁忘忧说。 “吃了饭再走吧。”陈然然挽留。 “不麻烦了,天都黑了,明天咱俩一起吃饭。”想着明天就能开始独立的生活,梁忘忧还有点小兴奋。 “我送你到车站。”陈然然和梁忘忧一起走到门口。 “不用了,你送完我,我还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没事儿,你看我长得膀大腰圆,坏人找上我,那就是他缺心眼儿,哈哈哈。”梁忘忧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忽然她又特别严肃:“你有没有擀面杖,大点儿的?” “啊?我只有个小的,擀饺子皮儿的那种……”陈然然不解。 “哎呀,那也行,你今晚把擀面杖儿放到枕头旁边,你屋的门一定锁好。万一那屋跑出个大老鼠什么的,你也不用怕。”梁忘忧嘱咐。 “啊~,好,谢谢你。”陈然然被她这种严肃逗笑了。 “好了,我走了,你关好门,反锁上。”梁忘忧说完就出了门。 陈然然没有关上门,反而拉着门,穿着拖鞋走出门外,朝着下楼梯的梁忘忧说:“到家给我发个微信。” “知道了,快回去,快关门!”梁忘忧朝陈然然使劲摆手,示意她赶快回屋关门。 别看梁忘忧长得一米七零人高马大,其实一到黑天就胆儿突。一路从山坡上跑了下去,见到人行道上有人,才气喘吁吁地慢下脚步走。 倒了三遍车,终于到家了。 她把搬家的事儿和父母说了,虽然爸妈不舍得,但是孩子也大了,搬出去也不是完全不放心。考虑到离公司实在太远,也就同意了。妈妈帮着收拾行李。几件应季衣物,生活用品,一部电脑,和好几本看了许多年却从来没看完的书。爸爸不让带:“这么多书,多沉!你也不看,带着干嘛?” “你不是开车给我送过去嘛,嘿嘿~”梁忘忧也不争,因为她爸说得没错。 “这孩子!”爸爸无奈。 第二天早上,梁忘忧到公司跟张姐请了假。中午和陈然然一起去食堂吃了个饭,就直接回出租屋了。爸爸的出租车停在附近。看到女儿走过来,爸爸下车帮忙把行礼拿到出租屋。嘱咐了几句,正要走,就听到旁边储物间有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里边有声音,有人吗?”爸爸问。 “没有,是老鼠,我昨天来也是,四处乱跑的。呵呵~”梁忘忧安慰爸爸,不想让他跟着操心。 “买点老鼠药撒一撒,它们闻不了药味儿,就不往家跑了。”爸爸说完,放心地走了。 陈然然回屋,赶快打开行李箱,里边有她昨晚偷偷藏进来的一把没开刃的蝴蝶匕首,和一把依然没开刃的短刀。她拿出蝴蝶匕首,“终于有用到你的一天了”梁忘忧自言自语着。回想起这把蝴蝶匕首的由来。 那是她小学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学校流行起来这种蝴蝶匕首,两个可以活动的刀柄,包裹住刀刃,用的时候,把活动刀柄向下打开,刀柄底部有个活动扣,给扣上,就是一把威武的匕首啦。班里一大半儿的同学都买了,那时候闹猫脸老太,僵尸什么的传言,她觉得还是有一把上下学拿着安全些,也跟着买了。20块钱啊,她攒了4个学期的零花钱一下就没了。当时虽然很开心,没事儿就摆弄着玩儿,可没几天,学校又开始流行吸血鬼牙齿,这把刀就一直放在抽屉里了。每回一想起这事儿,她就满肚子后悔,这种刀后来越卖越便宜,现在到批发城仔细找找便宜的,5元都能拿一把…… 至于那把短刀,是家里在批发商城买组合音响时候的赠品。要是到正规的大商城,怎么可能买家电送凶器,店家也真好意思送出手……!不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没开刃,但是把好刀,纯不锈钢,虽然只有四五十厘米长,女孩儿拿着还是挺沉,像个武士似的。刀尖儿有个弧形,只凭这个刀尖儿的穿刺能力就很强,还是不要开刃吧,要不自己拿着也危险。梁忘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生涩地挥舞了几下短刀。 武器在手,心里跟着安稳下来。这时候梁忘忧才发现,昨天的双人床已经变成两个单人床。原来所谓的双人床,就是用两个单人床搭出来的,可能是为了给租房的人行个方便吧。显然陈然然那个床是靠窗边的,她已经铺好床,被子整齐叠放在床头。爸爸把行李拿上来的时候,问也没问,直接放在这张空床上了。昨天放在双人床旁边的一个床头柜,陈然然特地放到了梁忘忧的床旁边,自己那边则空着。梁忘忧想,等周末再出去买一个给她。